我披上雨衣往學校走。
大雨順著縫隙流進衣領,我懷疑自己做了一個噩夢,這一切都是假的。
是宋玥為了工作勾引他,是誤會,是陰謀。
我要見到許知秋,當麵問他!
校園裏早已沒人,隻有大禮堂燈光璨然。
昏暗的舞池,閃爍的燈球下,許知秋和宋玥正忘情地跳著華爾茲。
他們配合默契,身體緊貼,眼神中黏膩的情絲相連。
我腳步生鉛,短短距離,竟覺得遙不可及。
同事們的議論聲聲傳來:
“許教授才華斐然,就是可惜娶了那樣一個老婆。”
“一個是大學教授,一個是端屎擦尿的保姆,怎麼都不相配。”
我渾身僵硬,原來在他同事的心裏,我是個高攀許知秋的保姆。
“人家現在是圖書管理員了。”
“一個保姆做圖書管理員,多搞笑,認得字嗎?”
放肆的譏笑混在音樂聲中,荒誕且惡毒。
當初我到院長家照顧素華姐,許知秋怕被人看見說他拍馬屁,就對外說我在院長家做保姆。
我為了他的麵子,沒有澄清。
如今,在他同事口中,我成了大字不識的文盲。
一曲閉,熱烈的掌聲中,宋玥向大家優雅謝禮。
她一身白色連衣裙,身段玲瓏,巧笑嫣然,臉頰上是嬌羞的粉色。
而許知秋站在她身旁,長身玉立,眼神裏滿是欣賞和溫柔。
“你剛才踩了我一腳,你說該怎麼賠罪?”
大庭廣眾之下,她俏皮地向許知秋撒嬌。
許知秋狀似無奈地搖頭,壓不下去的嘴角卻泄露了他樂在其中。
“小丫頭真會敲竹杠,請你喝橘子汽水好不好。”
他們兩走向角落擺滿汽水的桌子。
剛才議論我的年輕人也走了過去,我渾渾噩噩幽靈般跟著。
“請喝汽水怎麼夠,至少要請宵夜對不對?”
“許教授和宋老師真是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他們嘻嘻哈哈地開玩笑,許知秋笑而不語,沒有反駁。
宋玥握著汽水瓶,盯著許知秋說:
“我哪有那個福氣呀,怎麼配得上許教授。”
說完,言若有憾地低下頭。
許知秋責怪地指指兩個年輕人:
“你們就愛胡說,小宋都不好意思了。這麼好的姑娘,是我配不上她才對。”
宋玥跺著腳不依:
“許教授,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
我的心越來越沉,年輕人圍著他們打趣,他們言辭曖昧,眉目間秋波泛濫。
“好好好,我請大家吃宵夜,大家嘴下留情啊。”
我腳步虛浮地跟著他們。
小店裏,宋玥把自己吃不下的餛飩舀到許知秋碗裏。
許知秋把粽子裏的鹹蛋黃挑給宋玥。
“女孩子圓潤些才好看,你多吃點。”
宋玥抿著嘴角既羞澀又甜蜜,鹹蛋黃不小心滾落。
“哎呀,你褲子臟啦。”
宋玥嬌呼一聲,用手在他的私 密部位輕柔地擦了又擦。
許知秋臉上壓抑的難耐,跨間肉眼可見的緊繃。
年輕人“呦呦呦”地起哄,把桌子拍得“砰砰”響。
宋玥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紅著臉假意吃肉串:
“哎呀,這個羊肉串好辣。”
“你吃不了辣,我來。”
許知秋隨手拿過宋玥咬過的肉串,幾口就下肚。
他的嘴角被辣椒染紅,宋玥親密地拿手絹替他擦掉。
我站在街角,指甲把手心摳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