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神經病連續砸了我十個餛飩攤,還說我勾引她未婚夫。
我忍不了了,我要把她的腦袋按進餛飩湯裏,加麻加辣再加點蒜。
周圍人都勸我算了吧算了吧,那可是丞相的嫡女啊。
丞相嫡女?我還是皇後呢。
雖然我到現在還沒見過我的皇帝老公。
1.
兩個月前我的父皇和他的老夥計殷國皇帝合計了一下,兩人自作主張地給我和殷國太子訂了親,訂完便馬不停蹄地將我送來了殷國。
臨出發前我的父皇語重心長地叮囑我:「閨女兒啊,去了殷國可千萬不要顧慮父皇的麵子,在家裏啥樣去了那兒就啥樣,使勁作!」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放心吧您就。」
父皇心滿意足地讓我拉著一百車嫁妝出發了。
說來也奇怪,這一路上居然連個搶劫的都沒有,是我的嫁妝不夠豐厚嗎?父皇說了,這一百車嫁妝加起來,可是堪比大殷國庫的。
(老父親: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的親親父皇還給你派了五百個士兵一路保護著呢?)
就在我到了大殷之後,大殷的老皇帝不幹了,提前退位了,說是要去大齊找我爹喝茶下棋釣魚。
於是我那未過門的太子夫婿便登基成為了大殷的新皇帝,我更是直接跳過太子妃這個步驟,成為了大殷的準皇後。
從前的太子殿下現在的皇帝陛下差人來給我傳話,說他剛登基一堆事情要交接,有點忙,讓我先自己快活一陣子,等他忙完了就來娶我做皇後。
於是我便買了個府邸住了下來。
為什麼不住太子府?
因為太子府太小了,我那五百個士兵沒地方睡。
2.
從前我還在大齊的時候我的父皇經常帶著我一起去各地微服私訪。
我問他為何如此的喜歡微服私訪,是皇帝做膩了嗎?還是因為宮外的快樂太多?
父皇左手拿著江南福滿樓的醬豬蹄,右手端著新上市的荷花釀,滿嘴油光但是表情非常嚴肅地告訴我:
「想要快速地了解一個地方的老百姓生活得好不好,最好的方法就融入他們!」
我來大殷的第二天,深刻地感覺到了人生地不熟。
為了盡快掌握大殷的風土人情,我決定去微服私訪。
不是,微服私訪那是皇帝幹的事情,我決定喬裝打扮去體驗生活。
我讓小珠去給我買了幾件普通的衣服,換下了我那身走在路上會被人打劫的純金行頭,出門溜達去了。
剛出門沒幾步我已經和三位姑娘撞了衫,這衣服果真很普通,我很滿意。
逛了一會,有點餓了,我問小珠這附近有沒有好吃的。
小珠說她出去買衣服的時候已經提前踩過點了,東市有一家雲來酒樓,據說他家的餛飩是全京城最好吃的。
我一聽,眼睛都亮了,我最愛吃餛飩了,「走走走,本公......本姑娘請你吃餛飩。」
片刻之後,我和小珠麵對麵地坐著,吃著傳聞中全京城最好吃的餛飩,麵麵相覷。
就這就這?
這不就是餃子皮包了塊肉泡在了一碗熱水裏?啥味道都沒有啊!
我覺得我被京城的老百姓欺騙了。
3.
因為一碗餛飩,我準備改變一下我體驗生活的計劃。
回府以後我直奔後廚,衝到正忙著做晚飯的薑大廚麵前,「跟我一塊兒擺攤賣餛飩幹不幹?」
薑大廚給了我一個公主您猜猜我是不是哪裏有病的眼神,「不幹!」
我豎起五根手指頭在他眼前晃了晃,「一天五十兩。」
薑大廚啪地一下放下了手裏的菜刀,給了我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不幹,那是不可能滴,我不是為了賺錢,我是為了公主開心。」
說得很好,下次還讓你說。
不得不說,小珠的辦事效率就是高,薑大廚的晚飯還沒做好,她已經帶著一張房契回來了。
雖說是擺攤,但也不能太風餐露宿了,主要是我不想曬太陽,我讓她去京城最熱鬧的那條街買了個小門麵,夠我們休息就行,至於來吃的人,門口放個桌子弄幾條板凳差不多了。
我把那房契攤開放在案板上。
薑大廚湊過來看了一眼,「京城的房價就是貴啊,這麼小的門麵居然要花我做一道菜的工錢。」
行了知道你是大齊最貴的廚師了。
晚上我那未過門的皇帝夫君大概是好不容易想起了我,派人送了一堆東西來,說他很快就能忙完了,讓我等著他來接我進宮。
這不等於告訴我我自由自在的小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
說幹就幹,第二天我就帶著和小珠和薑大廚賣起了餛飩。
我給這餛飩攤起了個名字,最好吃餛飩。
4.
開張的第一個時辰,最好吃餛飩的生意很慘淡,路過的人很多,張望的人也很多,就是沒人來吃上一碗。
薑大廚很憤怒,要知道在大齊吃他做的菜可是要提前一個月就開始排隊的。
我讓小珠回去叫了幾個士兵過來吃餛飩,吃完一定要大聲地說一句「真的太好吃啦!」才能走。
一個時辰之後,最好吃餛飩成為了京城最熱鬧的街上生意最火爆的餛飩攤。
要不以前父皇總說我是個奇才呢,幹啥啥行。
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薑大廚忙得熱火朝天,不止一次跟我提出得加錢,必須得加錢。
我問他你幹這個難道是為了賺錢?不是為了公主開心?他沉默著繼續做餛飩去了。
傍晚的時候我的餛飩攤忽然來了一撥人,各個穿得衣冠楚楚,為首的那個上來就是一句文縐縐的:「不知小生們可有榮幸嘗上一嘗這最好吃餛飩?」
我忙著在每個碗裏放上豬油和蔥花,沒空跟他搞文藝,「說人話。」
那人愣了一下,「我們五個人,每人來一碗餛飩。」
我指了指那邊的空桌子讓他們自己找地方坐,麻溜地端了五碗餛飩上桌,「需要辣椒的自己加。」
沒想到我這剛轉身,腳才踏出去半步,身後已經傳來了一片讚歎之聲:
「此等美食,隻應天上有啊。」
「幾日後的太學詩會,我定要為此餛飩賦詩一首!」
太學詩會?那我的最好吃餛飩豈不是要火爆京城了?趕緊讓薑大廚多備點食材去。
5.
街上的鋪子陸陸續續關門了。
小珠收拾完了所有碗筷和桌椅,薑大廚躺在藤椅上搖著一把破扇子。
我站在灶前看著鍋裏剩的最後幾個餛飩,吞了吞口水,準備盛起來自己吃了。
多放點蔥花多放點辣,我最愛吃餛飩了。
就在我心滿意足地吹了吹熱氣,正準備把餛飩送進嘴裏的那一瞬——「請問餛飩還有嗎?」
我吃餛飩的動作驟然僵住,一抬眼便撞入了一雙漆黑如夜的深邃眼眸。
來人穿著一身玄色長衫,隻束了簡單的發,那張臉饒是見過無數美男風采的本公主,也被狠狠的驚豔到了。
「沒......沒有了。」
我捧著碗,看看碗裏的餛飩又看了看他,「就剩這幾個了,原本我準備自己吃的,如果你想吃就給你吃罷!」
「謝謝。」他倒是不客氣,直接接過了我的碗,坐在一旁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我站在旁邊看著他優雅地吃完了一碗餛飩,美人就是美人,吃個餛飩都如此的動人,「味道如何?」
他愣了一下,「抱歉我太餓了沒仔細品嘗。」
我看見原本躺在藤椅上閉目養神的薑大廚緩緩睜開了眼。
我趕忙給小珠使眼色讓她按住薑大廚,又對著美人露出了一個我自以為很甜的笑容,「沒關係,這次沒好好品嘗可以下次再來,最好吃餛飩攤隨時歡迎您的到來。」
美人輕輕地歎了口氣,「這些日子怕是沒空來了。」
難道我和美人隻有一麵之緣嗎?蒼天啊!
許是見我有些失落,他揚了揚嘴角道:「日後若有機會,可以請你去我家吃餛飩,我家的廚子也很會做餛飩。」
我眼前一亮,「真的嗎?你不會是在誆我吧?」
他坐著我站著,他仰起頭看著我,眼裏映著的是今夜的星光,「我從不誆人,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我望著美人離去的身影,差點流出了口水,秀色可餐誠不欺我。
不知道什麼時候薑大廚來到了我的身後,幽幽地說道:「我想知道那個也很會做餛飩的人是誰。」
小珠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公主,請你克製一下,你是馬上要跟大殷皇帝成婚的人!」
我立馬收回了我的眼神,義正詞嚴道:「這個點還出來吃餛飩的,估計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公子。」
小珠和薑大廚讚成的點了點頭。
6.
餛飩攤的生意太好,本公主被迫過上了朝六晚九的生活。
這天我正在專心致誌的下餛飩,小珠在旁邊切蔥花,薑大廚在手腳並用的包餛飩。
我那未過門的皇帝夫君要是看了這場景,怕是要被我的賢惠感動得哭出來,皇後嘛,萬民表率,應該的。
忽然——
「啪」的一聲響,一塊板磚拍到了放碗筷的小桌子上,嚇了我一跳,打斷了我的思緒。
那張脆弱的小桌子被震得抖了三抖,徹底散掉了,碗筷也稀裏嘩啦地掉了一地,小珠愣住了,她還保持著舉刀的姿勢,蔥花和案板已經不見了。
板磚很好找嗎?京城最繁華的一條街就這治安?皇帝每天到底在忙些什麼?
(皇帝:治安真不歸我管)
我怒氣衝衝地丟下手裏的大勺衝到拍磚那人的跟前,她好像比我高,沒關係我可以墊腳,我再瞪個眼睛,氣勢上不能輸,「你哪位啊?無緣無故砸我餛飩攤做什麼!」
這人看起來比我還生氣,「砸的就是你,表麵上是個餛飩攤,誰知道私底下幹什麼勾當的!」
難道這人發現我私底下的真實身份了?
不對,本公主優秀的記憶裏從來沒出現過這號人物啊。
於是我問她,「那你說說我這餛飩攤是幹什麼勾當的?」
趁我思考的時候,砸餛飩攤那人身邊的侍女蹦出來了,還用她的鼻孔看著我,「小姐,別跟這種下等人廢話了,砸她個破餛飩攤就砸了還得跟她解釋不成。」
不知道我的親親父皇要是知道他的寶貝女兒被一個侍女說下等人,會作何感想啊。
看這侍女跋扈的樣子,主子至少是個大戶人家。
她的主子顯然很認同她說的話,「就是!你哪來這麼多廢話!你隻要知道我砸的就是你的餛飩攤就行了!」
說完她招呼身後的隨從們,連我那吃餛飩的小桌子也沒放過,一概砸了個稀巴爛。
薑大廚和小珠站在我身後,一左一右,兩臉茫然,他倆小聲地問我:「公主,就這樣讓他們砸?要不要......」
我搖了搖頭,這時候暴露身份,我還怎麼體驗生活,而且我還想摸摸這幫人到底是什麼來路,敢在天子腳下這麼囂張,這要是擱我們大齊,腦殼早開花了。
反正砸了多少回頭讓皇帝賠就是,誰叫他不把治安搞搞好。
(皇帝:啊對對對)
那群人砸完了,滿意了,領頭的女人得意揚揚地看著我,下巴快揚到天上去了,「以後別讓我在這條街看見你的餛飩攤子,本小姐看一次砸一次!我看你沒了餛飩攤子還怎麼勾引顧狀元!哼!」
顧狀元又是誰???
7.
下巴女帶著她的鼻孔侍女和隨從們大搖大擺地走了。
我和薑大廚還有小珠三個人蹲在被砸成一堆破爛的攤子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薑大廚雖然在廚房的時候路子野,經常搞創新搞到廚房爆炸,但顯然沒碰到過這種情況,「公主,這咋整啊?」
小珠就別提了,她見過最暴力的場景大概是我那不聽話的弟弟被我父皇打屁股,到現在都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這群人什麼來路啊?怎麼能這麼蠻不講理!公主要不咱回大齊吧,大殷好可怕。」
大殷這民風確實不行啊,看來我要給父皇去一封書信討論一下我的大殷皇帝的婚姻關係了。
我拍了拍小珠的肩膀,「有本公主在不要怕,明天先把攤子修了咱繼續賣餛飩,回頭打聽打聽剛剛那女的什麼來路,最重要的是,顧狀元是哪位?」
小珠搖了搖她的小腦袋,「公主你都不知道,我肯定更不知道啊。」
說完她看向了薑大廚,那眼神裏赤果果的寫著「你知道不知道?」
薑大廚又用眼神回了小珠一個「你猜我知道不知道?」
小珠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了好半天,我看懂了,她在說:「我咋知道你知不知道。」
薑大廚揉了揉眼睛,又開始回她......
我就這樣看著他倆眼皮都快擠出十道褶子了,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
為了省下一筆帶他們去看眼睛的錢,我及時地製止了這種行為,「別猜了,皇帝不是派了個禮官來嗎?回頭問問他不就好了。」
「公主......」小珠猶猶豫豫地說道:「那禮官來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被你趕走了......」
我不記得有這回事啊?「小珠我跟你說造謠可是犯法的,但是在大殷犯不犯法我就不知道了,我感覺大殷的管理挺隨意的。話說我為啥把他趕走了?」
「公主您說那禮官吃得太多了,您養不起他。」
哦......這麼說我就能想起來了。
那禮官是真的能吃啊,就他來的那天那頓午飯,他吃了五碗大米飯,六隻紅燒豬蹄,七隻脆皮乳鴿,兩條清蒸白魚,一條鬆鼠鱖魚,外加整整一大盆西湖牛肉羹。
這誰養得起?
我開始懷疑皇帝是不是故意派了個能吃的禮官來想掏空我家底。
「算了算了。」我擺擺手,「顧狀元是誰不重要,賣餛飩比較重要。」
第二天花了點小錢錢,又把我的餛飩攤給支棱起來了。
看著薑大廚忙得一刻都沒停過,本公主的心情格外好。
8.
這天我正忙著和薑大廚討論要不要搞點新味道的餛飩,畢竟一個優秀的餛飩攤子一定不會隻做一種味道。
小珠跑到廚房來說有人找,我埋頭嘗味道,蝦仁馬蹄的,玉米牛肉的,都不錯,隨口問了她一句誰找啊?
「顧狀元!」
「顧狀元?」我嘴裏的餛飩差點掉出來,趕緊擦了擦手跟著小珠去了外麵,萬一他看起來很有錢,我就讓他賠我攤子錢,雖然父皇給了我很多錢,但是該省還得省。
見到顧狀元的那刻我忽然發現,這家夥不就是那幾個文縐縐的書生之一,還說要寫詩讚美我的餛飩的那位。
顧狀元很懂禮貌,躬身對我作了個揖,「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我打量了他一下,目前還看不出來有沒有錢賠我的攤子,為了方便日後談賠償款,我擺出了一幅非常隨和的樣子,「雖然跟你有點關係,但是錯不全在你。」
言下之意,你不用負全責,但是也要負責,我真是語言大師。
顧狀元見我如此的隨和,歎了口氣,開始跟我倒起了苦水。
他說砸我攤子那女的是殷國丞相宋大山的女兒宋玉嬌,宋丞相和他父親是穿一個苦茶子長大的兄弟,宋玉嬌雖然沒有和他穿一個苦茶子也沒有跟他一起長大,但就是看上了他,他逃她追,他身邊的人插翅難飛。
這些年凡是從顧狀元口中出現的女性,全都被宋玉嬌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整了個遍。
顧狀元現在是京城最不能嫁的黃金單身漢第一名。
所以我的攤子被砸,純純就是因為餛飩太好吃了顧狀元吃完回去見人就誇。
我真想謝謝他。
他說的別的我沒仔細聽,但我清晰地聽見了黃金兩個字,於是我毫不猶豫地朝他伸出了手。
顧狀元看了看我,「男女授受不親,握手就不必了。」
我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狀元嘛,太正常的人考不上,「那個,既然這事情多少跟你有點關係,你能不能把宋玉嬌砸壞我攤子的錢賠我......一半!」
顧狀元稍微淩亂了一會兒,非常有風度地問我:「多少錢,我賠給你。」
我豎起中指,「不多不多,十五兩就行!」
顧狀元瞪大了眼睛,「十五兩?」
我猶猶豫豫地問他:「是不是覺得......太少了?你要是想多賠點也行,我修這攤子花了三十兩呢!」
片刻之後,我終於知道顧狀元那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是為了哪般了。
他帶著我先是去了幫我修攤子的工匠家,又去了賣我鋪子的那個地主家,幫我要回了我被坑的錢。
京城裏都是黑商啊!賺了我一倍都不止啊!大殷的皇帝到底能不能行啊!顧狀元是個好人,我請他吃了碗明天才上市的韭菜蓮藕豬肉餛飩。
顧狀元吃完餛飩剛走,那板凳還是熱乎的呢,宋玉嬌又帶著一群人出現了。
她叉著腰指揮她那群帶著工具來的手下,對著我的餛飩攤一聲命令:「給我砸!」
9.
我才修好的攤子又被砸了。
不過這次跟上次不同,宋玉嬌留了張板凳沒砸,因為她自己要坐。
她坐在顧狀元坐過的板凳上,下巴依舊揚得很高,「我說你這個賣餛飩的怎麼回事?不讓你賣非要賣是吧?我看你不是想賣餛飩你是想勾搭顧狀元!」
我在心裏默默計算著,這修一修又得花多少錢,該讓顧狀元賠多少錢。
宋玉嬌看我低著頭猛扒手指沒搭理她,被忽視了,更氣了,「賣餛飩的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以後你不準在這條大街上賣餛飩!不對,你不準在京城賣餛飩!」
宋玉嬌那個鼻孔看人的侍女一邊給她扇扇子,一邊滿嘴噴糞,「小姐消消氣,別跟這種下等人生氣。」
嘿我這個下等人還就偏偏要讓你們小姐生氣了。
我對著宋玉嬌甜甜地笑了笑,笑得她一愣一愣的。
趁著她還沒反應過來,我開口了:「啊吧啊吧啊吧,我聽不凍裏在說下麼鬼發。」
小珠和薑大廚立馬心領神會,跑到我旁邊來跟我一塊兒啊吧啊吧,我們三個就像三隻青蛙,嘰裏呱啦。
宋玉嬌果真更氣了,氣得連她坐的那張凳子都砸了。
砸完了還是不解氣,又讓她手下人爬到房頂上去連瓦都給我一塊一塊地丟下來砸碎了。
片刻之間,我的餛飩攤可以說是毛都沒剩。
「下等人,我讓你賣餛飩!我讓你勾引顧狀元!」宋玉嬌狠狠地剜了我幾眼,吆五喝六地走了。
她一走我立馬把小珠叫了過來,「還是去找上次那個修攤子的工匠,修完之後把賬單送到顧狀元家。」
小珠說了一聲好嘞,下一秒我就看不到她的人影了。
大齊百米賽跑女子組冠軍名不虛傳啊。
第二天顧狀元帶著賠償金來了,蹭了我一碗魚肉雞毛菜餛飩。
他剛走宋玉嬌就來了,我看了看,都是老麵孔,還是熟悉的操作熟悉的感覺,我的攤子又又被砸沒了。
宋玉嬌臨走前放了狠話:「喜歡修攤子是吧?非要賣餛飩是吧?我倒要看看你那幾個臭錢能撐到什麼時候!」
她居然侮辱我隻有幾個臭錢?看來她還不知道大殷的國庫還等著我的嫁妝去救急呢。
我先忍忍,反正顧狀元有錢顧狀元會賠。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我白天接受顧狀元的賠禮道歉外加賠錢,顧狀元一走就要接待宋玉嬌來砸攤子,等她砸完攤子拍拍屁股走人我再請個工匠來修攤子,到了晚上還要和薑大廚一起研究新的口味。
我懷疑我比大殷的皇帝還忙。
就這樣,據小珠記載,我和宋玉嬌你來我往的拉扯了十次,她砸,我修,顧狀元賠錢。
然後我耳朵發炎了。
誰天天聽她重複同樣的話耳朵頂得住啊啊啊!
我忍不了了,我要把她的腦袋按進餛飩湯裏,加麻加辣再加點蒜。
麻死她辣死她熏死她!
就在我磨刀準備切辣椒的時候,隔壁油條攤看了好久戲的大嬸一個箭步衝過來按住了我的手,「聽大嬸一句勸,別想不開啊,那宋玉嬌是宋丞相的嫡女,你要是宰了她你就完了!」
丞相嫡女?很了不起嗎?我迷茫地看向大嬸,我還是皇後呢。
雖然我到現在還沒見過我的皇帝老公。
而且我也沒說要宰她啊,你可別給我亂出主意。
結果我辣椒都快切完一筐了,宋玉嬌也沒來砸攤子。
我看了看天上的太陽,還在啊。
這時候薑大廚從外麵買菜回來,剛進廚房就罵了一聲他娘的,「誰偷了老子下餛飩的鍋?」
我和小珠過去一看,灶台上空空如也,原本放鍋的地方就剩個大黑洞了。
大殷的治安真的不行啊,光天化日還有人偷鍋!
我好不容易花一百兩安撫了暴躁的薑大廚,讓他和小珠在這兒先準備餛飩,我去買個鍋。
這街上就一家賣鍋的店,我直接要了口全店最貴的鍋。
就在我抱著鍋美滋滋地準備回去的時候,腳剛踏過門檻——眼前一黑,他娘的有人從背後把我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