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秦天河身上穿著的,還是他那一身單薄,發臭的衣服。
“天河少爺,水溫不合適?我讓人給你加點。”
“我洗好了,這就去見奶奶吧。”
見個屁啊!
為什麼讓秦天河洗澡?就是想老夫人不受刺激。
秦天河牛氣,非得我行我素,準備好的衣服不穿,就喜歡穿舊衣服,臭衣服!
張強恨得牙根癢癢,如果秦天河是家丁奴才,他能揍死這家夥!
“天河少爺,您還是再洗一洗吧。”
“要我說幾次?我洗過了。”
“那衣服?”
“節約是美德,又沒爛,我換它幹什麼?”
秦天河走上來,分開眾人,要離開。
張強急忙攔住他。
“天河少爺,大小姐跟夫人吩咐了,讓您沐浴更衣。”
“老管家,你的大小姐和夫人管不了我。”
秦天河喂了七年的豬,一身的蠻力。
張強不僅擋不住,反而被推個趔趄,多虧旁人急忙扶住他,才不至於摔倒。
可秦天河已經借著空檔,出去了。
“香秀!你快跟上。”張強喊道。
不用張強提醒,香秀已經那麼做了。
她現在的主人是秦天河,除非命令她不準跟,她才不會動。
“天河少爺,您還是換上吧,外邊多冷啊。”
秦天河相信香秀說這話沒私心,她真擔心少爺挨凍。
“謝謝,可我不冷。”
“少爺,您又說謝謝,奴才怎承受得起。”
秦天河沉默不語,香秀啊,你也太單純了!
爺爺奶奶住的地方叫萬老鬆,借個吉祥如意的名字,讓老人家心情更愉悅。
這條路,那些年走過太多次,秦天河就是閉上眼,也知道怎麼去。
可在路上,她就被攔住。
霍思燕氣鼓鼓的,旁邊還站著老管家。
很顯然,老家夥告的秘。
霍思燕狠狠瞪了一眼香秀,香秀根本不敢與她對視。
香秀沒完成任務,讓主人生氣,是香秀的錯!
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除了臉蛋勾人外,一無四處!霍思燕就是後悔,當初為什麼要選個花瓶。
也不至於現在給她整出這麼大個花活。
瞪完香秀,霍思燕終於把矛頭對準秦天河。
不出意外,又是一頓火力輸出。
“秦天河,你好意思嗎?你要臉嗎!你不要臉,我們王府還要臉!”
“大小姐,我不懂。”
秦天河也不口稱奴才了,在萬老鬆,他永遠是爺爺奶奶最寵愛的孫子。
哪怕霍安回來,也沒改變這一點。
老夫人對霍安愛搭不理,霍安剛回來還殷勤得每天去請安,後來見老夫人的態度,幹脆擺爛,不去了。
更加引起老夫人的厭惡!
要不是老夫人彌留之際,總念叨著秦天河,整個王府早把他忘了。
霍思燕才不管這些。
它劈裏啪啦,嘴就沒歇過。
“秦天河,你是不是要讓所有人都同情你,讓所有人都怪我沒有伺候好你,你就開心了?”
秦天河想解釋兩句,他的好姐姐根本不給機會。
“你委屈,你心不甘!但是我告訴你,奶奶身體不好,你就存心想氣死奶奶,恨不得她少活兩天!”
“秦天河,你太惡毒了!你讓我覺得惡心,想吐!你知道想吐是什麼感覺嗎?就是看見你的樣子!”
秦天河也是無語。
霍思燕真想多了,他就是想讓奶奶看見他的變化。
以前秦天河調皮,總給奶奶惹事,老太太苦口婆心的教訓他,沉著冷靜。
他覺得現在,自己做到了。
所以他準備告訴奶奶,這些年他做過什麼,又改變了什麼。
給老人分享生活,不管好的壞的,總能讓老人高興。
但霍思燕誤會大發了。
他指著秦天河腦門,破口大罵。
“如果奶奶因為你出了問題,我要你命!”
“香秀,死哪兒去了,滾出來!”
霍思燕的咆哮,讓香秀顫顫巍巍的挪步出來。
“帶他去換衣服,快!”
秦天河一口回絕。
為什麼要換?這一身挺好。
“給臉不要臉!”
霍思燕真氣急了,堂堂大小姐,竟然上手,要去扯男人的衣服。哪怕這個男人是她曾經的弟弟。
那更不合適了。
男女有別,姐弟更有別!
雖然這種醃臢在王侯家,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可麵上,不能傳出風言風語。
“燕燕,你幹什麼啊?”
王妃忽然出現,打斷霍思燕動作。
霍思燕反應過來,急忙退後兩步。
她下意識的擦手,猛然想起秦天河的衣服,是那豬倌的衣服,指不定沾了多少豬屎。
她的衣服貴著呢,被豬屎弄臟,未免可惜。
霍思燕氣急敗壞的嘶吼。
“母妃,都怪這家夥,非要穿爛衣服,臭衣服見奶奶,我讓他換,他半個字都不聽。秦天河來王府,就是送晦氣。”
“他存心要氣死奶奶,讓他滾吧!我去和奶奶說,天河已經死了,埋了。”
聰明的王妃不會聽女兒一麵之詞,可看到秦天河身上的衣服,她的臉還是沉了下去。
“差不多得了,你就少說兩句吧。”
王妃竟然先教訓女兒。
霍思燕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過,王妃對秦天河說話的語氣比起之前,還是重了幾分。
“天河,你姐姐脾氣暴躁,她不是故意的,我代她向你道歉。不過你穿這身豬倌的衣服見老夫人,不太對。”
“老人家的身體不好,這半年,太醫來過好幾次,她不能受刺激。讓她看到你現在的樣子,萬一發病,那怎麼辦?”
秦天河點點頭,似乎被說動了。
王妃鬆口氣,看來秦天河也不是個石頭,用心捂一捂,還能熱熱乎乎。
“香秀,快帶天河少爺去換衣服,莫耽擱了時辰,老夫人又等著急。”
“等等。”
秦天河又打斷王妃的話。
王妃一愣,不是吧,才誇你兩句,又開始了,你這家夥就不能讓我省省心嗎?
“王妃,衣服我可以換,我也不想奶奶受刺激,但是這衣服,太小了點吧,我穿不下。”
說著,秦天河瞅了一眼站在王妃身旁的霍安。
王妃忽然想起,她準備的衣服是按照霍安來的,七年不見,秦天河已高出霍安許多。
就是那張臉,霍安也萬萬比不上秦天河。
二人同樣的打扮,秦天河更像一個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