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王妃無奈歎氣。
當年的事,對天河打擊太深。
七年啊,足以改變一個人。
王妃心痛!
她拉過秦天河的手,胖乎乎的,全是凍瘡,繭子,她心下又是一疼。
“天河。”
“王妃,我一個小小豬倌,不值得您掛念。”
秦天河根本不給對方表達母愛的機會,立馬縮回了手,退開三兩步。
霍思燕就在旁邊看著,頓時惱怒。
“秦天河!你什麼意思?這些年,因為娘親擔心你,讓她整宿整宿睡不著。你不感恩就罷了,現在挎著一張臉給誰看啊!”
“好啦!”
王妃趕忙拽住大女兒,勸誡道,“你少說兩句,天河才回來。”
隨即,王妃又對秦天河說:“天河,你也知道,你姐姐就這壞脾氣,刀子嘴,豆腐心。以後我一定好好訓斥她,保證不給你一點委屈。”
說著說著,兩行清淚竟然順著王妃眼角滑落出來。
秦天河無動於衷。
霍家人,都是特麼的演員!說哭就哭,說笑就笑,信他們,還不如信那老母豬能上樹。
王妃抹幹淨淚水,擠出笑容。
“這次回來,母親好好對你,你依舊是王府尊貴的少爺,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王妃,我還要回去喂豬呢。”
秦天河是在拒絕嗎?
王妃愣了愣,霍思燕的火氣騰一下燃燒。
“秦天河!給你不要臉是吧,誰想讓你回來,誰想認你這個弟弟啊!我鎮北王府沒你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不識好歹!”
對此,秦天河隻有嗬嗬。
你不想認我,我還不想認你呢!誰特麼稀罕。
秦天河轉身就走,相比於人,他更覺得豬豬可愛。
至少豬豬沒那麼多花花心腸。
“好啦,好啦。”
王妃急忙扯住秦天河衣角。
她語氣懇切,似乎帶著三分歉意。
“天河,你崩和你大姐一般計較。”
“還有你!”
王妃指著霍思燕,怒斥道,“你弟弟回來,你說他幹什麼!以後不準這樣了,堂堂鎮北王府,整天吵吵鬧鬧像話嗎?”
母親發火,霍思燕的火更大。
她真是看不慣秦天河的死樣子。
“母妃,你瞧瞧,人家不稀罕回來,我們鎮北王府廟小,裝不下這尊大佛。他要走,走好了!與其讓奶奶看見他的鬼樣子,還不如告訴奶奶,他死了!”
“燕燕,你在說些啥啊!”
王妃皺著眉頭,可霍思燕還沒發泄完。
“秦天河!你滾,馬上滾!回去養你的豬,吃你的豬食,王府一點不欠你的!”
無所謂欠不欠。
男子漢大丈夫,何必為了一口飯,對她們卑躬屈膝。
秦天河掙脫開王妃的手,衝著來時的方向,大步流星離開。
王妃見他態度冷漠,決絕,一顆心跟刀子在割似的。
“天河!七年了,你恨我們,我理解,可你奶奶的身子,拖不起了啊。”
一聽這話,秦天河的心再一次被觸動。
他什麼都可以不管,吃過的苦早錘煉出了他鋼鐵般的意誌,隻有奶奶,每一次流淚,老人的樣子總會浮現在眼前。
他停下了。
王妃可算是鬆口氣。
霍安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這時候放聲痛哭。
“母親,大姐,哥哥,你們別吵架了,都怪我,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回來就好了,王府還是其樂融融的大家庭。”
“天河哥哥,王府的一切本該是你的,是我占了你的位置,你生氣,打我,罵我,我都受著。你別怪母親,姐姐,家裏人。”
秦天河白了他一眼,神馬東西,妥妥的綠茶行為!
這家夥的樣子變了不少,作風倒是和七年前一模一樣。
裝可憐,搶道德製高點,是霍安的拿手好戲!
他說這些話,不就是變相宣告他真少爺的身份嘛,真當秦天河看不出來啊。
既然你要裝,好!我配合配合你!
秦天河轉身行禮。
“霍少,您才是鎮北王府的真少爺,我嘛,一個奴才下人,可不敢高攀。”
語氣分明是嘲諷,特別那個真字,秦天河咬得極重。
霍安神情一僵。
霍思燕本就火大,這個秦天河也太囂張了!
奴才下人,敢這麼跟王府的世子爺說話?
她上去就是一腳,卻被秦天河靈巧躲開。
霍思燕喊道:“養豬把腦子養傻了吧!若不是你,小弟生下來就是嫡子,享盡榮華富貴,你占了十幾年位置,讓小弟流落民間,吃盡苦頭。”
“你憑什麼給他臉色看?你也配!”
秦天河聳聳肩,雖然沒說話,但那樣子,著實讓人討厭。
霍思燕追上去,又是狠狠一腳。
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哪兒是幹慣苦力活的男人對手。
霍思燕踹了一個空,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她竟然被渾身散發豬屎味的秦天河扶住。
“霍大小姐,對我這樣的奴才動手,你不怕臟?”
如此近的距離,霍思燕快被熏暈過去。
她趕緊丟開秦天河,接連退出好幾米,這才重重喘粗氣。
王妃真是無語。
好端端的一個母子團員,家庭團聚,卻被搞成了這個樣子。
而且啊,一場鬧劇被那麼多人看到,傳出去,指不定會在背後傳王府啥樣的流言蜚語。
王妃一邊安排管家送客,一邊對秦天河說。
“天河,不要管你姐姐,先和丫鬟去好好梳洗,你奶奶等你很久了,一會隨母妃去拜見她老人家,你別擔心,以前你是什麼待遇,現在,以後還是一樣。”
秦天河沒說什麼。
王府的一切對他來說,太陌生,太陌生。
七年間,改變了很多很多,見過奶奶後,秦天河不會留在王府。
他微微拱手,隨即跟著丫鬟走了。
小丫鬟帶他去的,可不是原來住的地方,隻是一個偏僻,甚至破敗的小院子。
他以前住的叫通明院,冬暖夏涼,芳草陰陰,是整個王府最好的房子。
可惜啊,物是人非。
霍安回來一周不到,就以養病為借口,住進了通明院。
秦天河還能說什麼?他是哥哥,整個王府的人都告訴他,尊老愛幼,不管他願不願意,反正他得搬出去。
變了,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