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榮站在程靈兮身邊左顧右盼,隻聽貽風道:“各位能來我武當參加這武林大會,貧道實感萬分榮幸,貧道在此謝過各位。”貽風中氣十足,一人之音蓋過這眾人這音,大廳之人馬上靜了下來,隨即一片掌聲。
貽風續道:“自十年前由程幫主主持那次武林大會後,江湖上人人同心同德,也未出現什麼大事,但瑣事確實不少。貧道了解到,一些弟子與其他派結下私仇,甚而涉及門派與門派之間結仇。”於是將這十年來所知的仇怨說將出來便加以解決。
當這種事一完,貽風又道:“剛才都是讓各位不快之事,有罰便有賞,現在講講上大家高興之事,最要褒讚的當屬長樂宮黎依鳳姑娘及座下弟子,大家都知道黎姑娘為國為民,為了黎民百姓而奔波四方,百姓無不感激涕淋,這不正是我習武之人所為麼?我們在座之人應以巾幗英雄為榜樣,在此貧道特將這武盟牌發給黎依鳳姑娘。”黎依鳳甚是驚奇,實想不到自己能得此牌,站起道:“小女子何德何能,小女子實在不敢上領它下來。”方榮不禁問道:“兮兒,這武盟牌有何用處麼?”程靈兮道:“用處可大了,首先它如一塊免死牌,有了它,便沒人敢殺你了。你做錯了事也可免一死。其次它如一塊保護牌,你隻要有了它,我們武林上每個人都會盡力保護你,再次你也可拿它號令江湖。還有許多,我也想不起來了。”方榮道:“我也有一塊便好了。哪日黎依鳳黎宮主把武盟牌落在地上不小心被我撿到怎麼辦?”程靈兮笑道:“癡人說夢,你以為隨便一個人得了這個便可胡作非為了麼?不然還要這麼多人作證幹什麼。也不是隨便一個人便可得的呀,自然要人人心服口服的人才是。”如此一罰一賞,時間已過未時。兩事一完,貽風道:“其實此次武林大會最重要的事有兩件,第一件,便如長樂宮與太平幫所做的事一般,為天下蒼生。”眾人大半以上齊聲道:“為了天下蒼生!”然也隻有幾個人想到當今朝廷腐敗,貽風所說的為了天下蒼生的真正含義。
貽風道:“此事也不是一時候便能解決之事,容明日大家一同商討。第二件便是江西三鬼,胡作非為,為害武林,我們要盡快鏟除他們。”忽聽一人道:“請問道長,他們如何胡作非為,為害武林了。”方榮一聽,不正是呂梁的聲音麼?一看卻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方榮暗笑道:“怪不得我尋不見你們,原來你們都易容了,八仙為三鬼說話,那江西三鬼一定是天地教那三鬼了。”貽風見呂梁毫不起眼,加之問出這種問題來,隻當是一個小角色,道:“他們無辜殘害名門正派弟子。”同時幾乎所有門派之人都有人說有被三鬼害的。
方榮暗驚:“難道三鬼當真喪盡天良麼?”呂梁等不再說話,而眾人都熱血沸騰,都如要生吃三鬼之肉一般。
貽風隻得道:“本來以我等如此多之人對付三鬼輕而易舉,問題在於貧道明查暗訪幾個月也查不出三鬼藏身之處,實是對不住大家。”方榮暗道:“不然不叫無影無蹤判官二鬼了。”眾人這才又靜了下來。貽風道:“此次武林大會後,貧道再往江西行,不查出三鬼將之除之絕不罷休。”忽聽褚萬庭道:“貽風掌門,此事我們相信你,這兩件事都不能在此時此地解決,但還有一件大事卻急須在此時此地解決。”貽風道:“什麼事?”褚萬庭道:“便是我們各門各派弟子不知為何來了武當後無緣無故都受傷而歸,甚至終身殘廢也有之?”貽風暗道:“果然是虛和之事。”隻聽穆鯤道:“不錯,敝派昆侖弟子不遠千裏為武當,不想回去後卻都成廢人了。”雪山派黃真道:“本派弟子亦是如此,黃某一問才知,原來是一個叫虛和的做的好事。他差點便與江西三鬼齊名了。”方榮暗罵道:“放你娘的狗屁,賊喊捉賊,身居名門正派,做事卻如此卑鄙無恥。”忽聽程千口道:“方賢侄,那虛和不是你師父麼?”方榮紅了臉,道:“是,不過是他們胡說八道,不可當真。他們沒一個好人。”貽風暗道:“原來你們三派早有預謀。”程千口道:“這是怎麼回事,請貽風掌門將虛和道長叫出來便可以了。”其他門派不少人亦大喊道:“對,把人交出來,把人交出來。”方榮暗叫不好,正欲跑回去,忽聽一人上前報道:“不好了,一大隊官兵上來了。”眾人一陣喧嘩。
果見外麵一洪音道:“飛龍大將軍胡將軍駕到。”貽風暗道:“怎麼連朝廷也派人來了?難道他們知道我們預謀造反?我等這裏江湖人物也不少,還怕他們不成?”隻見一高大魁梧身批黃金戰衣的軍人帶領一大隊人馬進了大廳,將其他人都擠了出去。
方榮誰也認不得,卻認得那欲殺他的平將軍,暗叫不妙,怕是來捉自己,忙盡量躲在程靈兮身後。
那平將軍喝道:“你們見了飛龍大將軍胡威將軍還不下跪麼?是不是想造反?”誰人又去理他,其實那平將軍在這許多江湖人物中間心中也害怕,見他們一個也不理,又道:“其實胡將軍知道你們要開武林大會,特地來給你們祝賀的。聽說武當有一件鎮山之寶,叫作四王刀的。誰是武當掌門,快快交出來。”褚萬庭又驚又怒,不禁拍案而起,幸好被身旁之人按住。
平將軍抽刀而起,道:“你等草莽野夫想造反麼?不怕滿門抄斬麼?竟敢對胡將軍無禮?來人,給我抓起來。”聽了此言,穆鯤、黃真、黎依鳳、程千口、靜虛、梁和同時站了起來,其他人也踏前一步來,欲與官兵爭鬥。
平將軍見了,喊道:“你們知道殺害朝廷命官什麼罪麼?”那胡威心中亦是非常害怕的,他雖在沙場上見過許多場麵,臉上鎮定,但他現在對著這許多身懷絕技的人也未有辦法,若是在戰場上自然不會怕這幫人。現在真打起來絕不是這幫人對手,非身首異處不可。
終於開口道:“遵皇上禦旨,傳言武當有鎮山之寶四王刀,皇上欲借四王刀作鎮國之寶,這乃今上傳上的禦旨,你們也敢抗旨不遵麼?”貽風道:“各位先不要動怒,稍安勿燥,胡將軍,貧道不才,乃武當掌門貽風。至於將軍所說的什麼鎮山之寶,什麼四王刀,貧道從未聽說過,武當根本沒有什麼鎮山之寶。”胡威道:“胡說,本將軍可查明這四王刀由一個叫虛和的道士看守保護,現在還有一個叫方榮的。
貽風掌門,你可知道這方榮是什麼人麼?他可是朝廷欽犯,你膽敢窩藏朝廷欽犯罪加一等。隻要交出四王刀,功過於非,本將軍另當別論,不然?”黎依鳳道:“你若再不滾蛋,小心你活不過明日!”胡威正欲發怒,一見是鳳王,大驚道:“是你?好,原來你們都是要造反之人,你們敢與鳳王一起,武當果然了得!我們走!。”一隊官兵威風而來,狼狽而歸。
貽風道:“看來武當是不能多待了,貧道對不住大家,實感汗顏。”褚萬庭哼了一聲,道:“狗官兵怕什麼?一見黎姑娘不是嚇得狼狽而逃麼?褚某便等他再來,貽風掌門,這虛和一事如何解決,發下話來吧。”貽風道:“你們說你們弟子來武當便都成廢人了,這讓貧道從何說起?”少林方丈玄空道:“聽那將軍說虛和乃一個看管武當鎮山之寶的道長,貧僧也是不信,程幫主說得對,隻要把虛和道長叫出來,不一切一清二楚了麼?”貽風道:“我們武當絕不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中,讓貧道如何交人?”方榮暗叫不好,暗道:“得回去告訴師父了。”於是對程靈兮道:“兮兒,我有事先走了,以後再見。”程靈兮知道他要躲起來,也不阻撓,隻道:“一切小心。”方榮點點頭,偷偷溜了出去,快跑到虛和房中道:“師父,大事不好了,那些名門正派掌門要你償命了。”虛和道:“貧道早已料到會有今日,師父問你,你知道寶物是什麼麼?”方榮道:“一定是四王刀。”虛和道:“你怎麼知道的”方榮道:“剛才一隊官兵上來開口閉口要掌門交出四王刀。”虛和道:“如果這四王刀能讓你得到武林盟主,得到江山,你想要它麼?”方榮驚道:“這刀這麼厲害麼?是神刀不成?師父你騙人,如果果真那樣,師父還早不當了武林盟主,當了皇帝了麼?”虛和道:“如果真是這樣呢?”方榮道:“不要?”虛和喜道:“為什麼?”方榮道:“一來,我這命絕對當不了皇帝,當也要折壽,二來我這命也當不了武林盟主,當了隻怕會被千刀萬剮,三來弟子知道這刀如此多的人爭奪,弟子隻怕有一百條命也不得善終。再說了,這刀又不是真的那麼神,說當武林盟主便成武林盟主,說當皇帝便成皇帝。還不如像長樂宮宮主黎依鳳一般得個武盟牌來得實在。”虛和道:“好了,師父要交給你一個任務,終身保護這四王刀,原因也跟你說過,你也答應過了,你坐在師父身邊來。”方榮不解,量還是依言坐在虛和身邊。
虛和道:“閉上雙眼,心無雜念,氣沉丹田,全身放鬆。”方榮一一照做。隻感師父雙掌扶在自己背上,兩股熱力從背上比穴中衝入體內,開始還能忍受,後來越來越熱,好像在火中燒一般,卻又知道這正是關鍵時刻,不敢妄動。接著雙胸、雙足、頭頂都被注入那莫名其妙的熱力。足折騰了半個時辰才收功。
兩人都已滿頭大汗。方榮忙問道:“師父,你這是幹什麼?”虛和道:“好了,我該對你做的都做了,你跟我來。”方榮不解師父今日怎麼如此怪。虛和帶他到那藏著四王刀的房前,將鎖打開,進入裏麵,方榮跟著進去。裏麵空空如也,隻有一個長盒子,然這裏麵熱力奇高。
虛和指著長盒子道:“拿起來,將它用繩綁在背上。”方榮道:“這便是四王刀了。”說著便去拿盒子。不想竟未將盒子拿起。原來這刀竟有一百餘斤重,方榮也未覺奇怪,寶刀不重那才怪呢。但方榮一身內力,將長盒背在背上輕而易舉之事。
虛和道:“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打開盒子,更不要將刀抽出鞘。路上也不要惹事生非,切記!找一個沒人找得到的地方!”方榮道:“師父,弟子真的要走了麼?”說著淚流了出來。
虛和點點頭。方榮道:“那師父你呢?師父也跟弟子一起走麼?”虛和道:“師父不行,師父一走,武當便毀了。”方榮道:“那弟子什麼時候可以回武當看師父啊?”虛和道:“不用管師父了,你以後不會是武當弟子了。”接著虛和在牆上一拍,地上忽地出現一個地道,虛和道:“時間來不及了,快走。這是兩天的口糧與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