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間,牆上輕輕兩響,又來兩個盜寶人。
方榮暗暗叫苦,卻是動不得叫不得。後麵來的這兩黑衣人也不開口說話,也不與先來二人動手,直闖至有寶門前,在門口放下一包東西,那女子驚道:“火yao!”忙躍上牆頭躲了起來。
那男子聽了火yao也是大吃一驚,也躍上牆頭偷看。
一黑衣人撒下一些火yao直至牆角,另一黑衣人抱了方榮躍上牆後。
方榮本來嚇得魂飛魄散,屎尿差點流了出來,見被抱上牆一驚魂稍定,暗暗感激這黑衣人。那撒火yao之人取出火刀火燒火石,正欲點火,忽然身前一物一閃而過,手中火刀火石已釘在牆上。知虛和已回,也知他手下留情,若是打在自己頭上,那自己命已不保,也知前功盡棄,不敢多有耽擱,一躍過牆,一溜煙跑了。
隻聽遠處一人道:“你們在此幹什麼!”方榮大喜,正是虛和回來了。另一黑衣人拋下方榮隨後而去。先前二人更是不敢多留,早已不見蹤影。
方榮被拋在地上,更是痛得眼淚直流,全身骨骼如碎了一般。虛和上前來,將方榮抱入屋中放在魔方床上,又將裏裏外外被翻之物與那火yao包一並收拾了。
方榮埋怨道:“師父,你怎麼這久才來呀,難道師兄們都不在了麼?我大喊之時竟連一個鬼影也不見。弟子這次可害慘了。”虛和道:“不要多說話,貧道教你衝穴之法。”方榮大喜,忽而轉為沮喪,道:“師父,弟子連穴道也認不準,又怎麼知道衝穴?師父先把人體穴位圖給弟子記清楚了再說吧。”虛和道:“衝穴知道穴位之處固然是佳,然公道教你的衝穴之法無須認穴,你要記人體穴位圖尋是學點穴之法時要記清楚的。好了,貧道將口訣告訴你,你領會了,衝穴不需一盞茶時間,一眨眼便通暢了,即點即破。也是你這幾日念書之法頗得我心,這口訣不是每個人都能領會得,領會了也不每個人都做得到的。”當下將口訣念了一遍。
原來這與念書時口訣頗為相似,眼閉耳塞,鼻吸口呼,腦空足應,手翻腹弛,照著口訣,大呼一口氣時穴道果然解開,方榮甚是興奮。
虛和道:“你果然是練武奇才,貧道剛才還真擔心你不能衝開穴道。你隻需勞記這口訣,以後無論多麼厲害的點穴高手都可在呼吸之間衝開了。”方榮道:“謝謝師父,幸虧那些惡賊沒有將弟子殺了,不然怎學得到師父的絕技?”虛和道:“他們怎會殺你,他們以後能不能得到這寶物還得全靠你呢。”方榮不解,道:“無論如何弟子都不會滅了師父威風。”虛和道:“你武功不行,卻來管這寶物,他們自然不會殺你,他們若是殺了你,他們可就沒可威逼利用之人了。”方榮羞得滿臉通紅,道:“原來師父在暗中將弟子被害經過瞧得一清二楚呀。他們對付我比較容易麼?我們何不在牆上地麵上插上尖錐,讓盜賊無立足之地呢。隻要他們膽敢躍上牆頭,非戳穿他們足底不可,讓他們有來無回。”虛和不答,卻道:“剛才那嵩山派的打了你一掌,你竟然還能爬起來,可見你在念書之時沒有敷衍了事。”方榮奇道:“跟你怎麼會識得他們?那其他三人又是何門何派呢?”虛和才發覺說漏了嘴,道:“貧道也說給你聽,讓你長長見識。那女子是峨嵋派的,其餘兩個是昆侖派的。”方榮大奇,道:“他們可都是明門正派,怎會做起盜賊來了?”虛和道:“什麼名門正派,什麼邪魔歪道,其實也不過是平凡人罷了,見了寶物哪有不動心起邪念幹雞鳴狗盜的。不過中門正派有名門正派的做法,邪魔歪道有邪魔歪道的做法,他們既然是名門正派,做起邪魔歪道之事時自然是見不得人的,臉不能讓人知曉了,武功更不能讓人知曉了,當然他們也不是當真十惡不赦之人,也就不會隨便殺人了,所以你可保住這條命。當然他們蒙著臉,不敢顯示本門功夫也不是那麼容易知道的,若非貧道告訴你,你也不會知道一個是嵩山派的,一個是峨嵋派的,兩個是昆侖派的。”方榮道:“那師父如何知道的?”虛和道:“這此你也不要隨便跟人說出去,不然有損他們清譽,你的小命可難保。”方榮道:“弟子知道,再說弟子跟在師父身邊又能跟誰說去?師父不必擔心。”虛和道:“今晚委曲你了,好好休息吧。”方榮忽道:“師父,他們一直心動的寶物到底是什麼東西呀?”虛和一怔,臉突現怒色,眐眐瞪著方榮,如要看到他心裏麵去一般,隨即臉才恢複常色,道:“你問來幹什麼,不須問的不要多問。”方榮從未見過師父臉現這種神色,心中發毛,正欲奪門而出,卻聽了此言,忙道:“弟子明白了。
”想了想,轉開話題道:“師父,那四人的一舉一動您都了如指掌,原來師父早就回來了,就是不來救我。”虛和道:“你不會怪貧道不救你吧。”方榮忙道:“弟子不是這個意思,師父這樣做自然有師父的道理,一定是想看清敵人的來龍去脈。
再說敵人那麼厲害,萬一他們十惡不赦?”虛和道:“貧道明白你的意思,你以為貧道沒能力救你貪生怕死躲在暗處苟且偷生,看你一個人丟人現眼,是吧。”方榮不敢言語,隻嘿嘿兩聲輕笑以作默認。虛和道:“你敢承認也算好孩子,總比那些表裏不一之人好多了。”方榮道:“師父,您教弟子的修練內功方法與衝穴之法確實厲害,那師父怎麼會不會武功呢?且那四人都說你厲害得緊,怕您怕得要死,跟你一定是有什麼過人之處的。”虛和道:“到底你是師父還是貧道是師父?貧道不來問你,你卻這麼多問題。我來問你,你那套劍法是誰教你的?”方榮道:“八仙中的呂梁師父。”虛和道:“果然邪得厲害不過也不是一無是處,雖是同歸於盡隻攻不守的招數,不過你若練得快而精、熟而猛,若再加改良,也是一門厲害的劍招,隻怪你平時不多加練習,不懂得自救,隻一昧生搬硬套,不然你可在那嵩山派高手一猶豫時便可傷他,更不會在那峨嵋派高手一招便破了你的招數。”方榮大喜,本來一直不敢再練習,現師父竟略加讚同,還要自己多多練習,忙道:“多謝師父教誨。”虛和道:“這套劍法還是少用為妙,今日隻因萬不得已,以後學了其他劍法也就用不著了。貧道且問你,那嵩山派的逼供時,為何要說鑰匙在貧道這裏?”方榮忙道:“弟子受逼不過,又見他們好像非常怕師父,於是弟子胡亂撒個謊,要他們知難而退。
咦,師父,那鎖有何古怪呀,怎麼那峨嵋派高手打不開的?”虛和微微一笑,道:“若不如此,貧道再厲害也保不了它。是貧道問你不是你問貧道,看來你這貪生怕死無賴行徑還改不了。”方榮道:“是。弟子一定會在師父教導下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弟子還有一個問題要問師父。”虛和輕哼一聲,道:“說吧。”方榮道:“弟子明早可去見貽風掌門麼?”虛和道:“難道你想另尋一位師父不成。”方榮忙道:“弟子不敢,弟子怎麼敢做欺師滅祖之事。弟子隻是想感謝掌門太師父的再造之恩。何況師父待弟子如親生父母一般,弟子怎願意離開師父。”心情激動下果真流下了眼淚。又道:“除非師父要趕走弟子,無論如何弟子是不會離開師父的。”虛和見了他眼淚,也不真真假,揮揮手道:“你要去便去吧,你一心學好才對得起貧道,對得起掌門。畢竟是掌門薦你入武當的。掌門又將你列入我門下,你是貧道唯一弟子,更是責任重大。其實你也不一定能與掌門說上一句話,隻怕連麵也見不到。畢竟他乃一派掌門,有許多要事要做,哪有多餘時間與你見麵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好了一切私事休再提,快去休息吧。”方榮隻得回房睡覺。可今晚所發生之事太過希奇古怪,怎麼安心睡得著。想不明白那些名門正派之人為何要喬裝闖入武當,而昆侖派更是孤注一擲用火yao來炸開門。而他們一定不隻來了一次兩次。實在想不明白那寶物是何物,竟能引來如此多的武林高手。既然名門正派的人會來,那不是名門正派的人更會來,到時可有無如現在一般留得命在?不禁後怕。既然這寶物如此重要,而武當為何卻隻派虛和一人看管。而且在自己大呼時竟然也無人來救。想不明白師父到底是怎麼樣人,既然師父不會武功,何以這般人又如此害怕他。但師父教自己的修練內功之法與衝穴之法實在是一門高深武功,那麼到底師父會不會武功?想來想去還是想不明白,想起明日還要見掌門,忙收心才睡著。
隻睡了一個多時辰天已大亮,不過精神卻依然飽滿充沛。向虛和問過安吃過飯便去找掌門。
那日由懷興領著遊覽了全武當,知掌門一般可在什麼地方找到。不由想到:“好不容易出來一回,非得好好瞧瞧師兄們如何練功的。”知道他們練功之處各有不同,一個師父可能在一個地方授劍,一個師父可能在另一個地方授拳。當下尋至一空曠處,正聽得利刃相交之聲,再行幾步,果見這人正在練劍。忙躲在一棵大鬆樹之後。
見有的一對一練習,有的三對一練習,也有幾個圍著一個練習的。隻一人手負背瞧著他們,自然是他們師父。
方榮離得遠了瞧不清楚他們的劍法招數,隻明白絕對比自己厲害,想走近去瞧卻又不敢。看得毫不知味,暗思:“不如再去別人是怎麼練的,最好找到懷興師兄,讓他教我一些,隻不知他在不在這群人當中。”又瞧一會,見又是剛才使過的幾招,更不願再看下去,正欲轉身離開,突地早劍相交之聲戛然而止。
方榮奇怪,隻見那師父從一徒弟手中接過劍,其他弟子都全神貫注,那師父劃了個劍花舞起來,雖是那幫弟子使過的劍招,然師父畢竟是師父,在弟子們使來毫無力量可言,在師父使來卻靈便順暢,有輕有重,有快有慢,有張有弛,變化莫測,實是精妙絕倫。
方榮瞧得目瞪口呆,心中又驚又歎,希望馬上能習武的yu望又上漲了許多。大約舞了半個時辰,邊說邊舞,那些弟子不住點頭。方榮聽不見那師父說些什麼,不過見過這套劍法已是心曠神怡。後來十幾名弟子突然將師父圍住,擺開了陣式。一人發一聲喊,十幾名弟子舉劍四麵八方往師父刺去。隻見那師父一轉一避,手中利劍一劃一刺,還是剛才使過的劍招,然又比剛才舞給弟子看時快了許多倍,方榮還沒看清這招,下招也已過,待欲看下招時,後招又過,直看得眼花繚亂,暗歎:“若是我,一招也擋不過。”再看時,幾名弟子長劍脫手退到後麵,隻剩下六名弟子還在苦苦支撐。不多時,也不知怎樣兩名弟子手中長劍又脫手飛天。也隻一柱香時間,此套劍法使完,十幾名弟子手中長劍皆已脫手。方榮欽佩不已。心中癢耐,卻又不敢多看,見那師父又不知在說些什麼忙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