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的糾纏太過猛烈,不知經曆幾次,駱歆怡醒來時已經是中午。
夏彥穿好了衣服,西裝革履的模樣猶如高嶺之花。
隻是愣神片刻,明白過來發生什麼事後。
駱歆怡就若無其事地穿起衣服,把一旁的夏彥當做空氣。
原以為會有一場溝通的夏彥氣得想笑,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雙眼猩紅。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還肯睡你?”
“你就這麼不在意壓在身上的男人是誰?”
“是不是隻要有錢?你根本就不在意誰是你的老公,你說啊!”
她目光中沒有一絲情感,平靜地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不然呢?”
“哦有個例外,老公可以打折。”
手腕被捏得生疼,夏彥的眼神裏恨意幾乎凝聚成實質,要將她洞穿一般。
可到最後,他卻鬆開了她,頭也不會地摔門而去。
在他離開後,駱歆怡終於壓製不住,猛然間吐了一口血,染紅了雪白的床單。
再不去做化療,她的病就要惡化了。
還差十萬,再拿到十萬,她就可以離開他了。
過了幾日,無論是在公司還是在夏家,她都沒見到夏彥。
是蘇瑤做完醫美回家,和夏彥的秘書聊起電話,她才知道夏彥出事了。
“什麼?地震!怎麼會剛好在他出差的時候發生這種事!”
“七級地震?房子都塌了!你問我我哪兒知道怎麼辦,我又不是搜救隊的!”
“夏彥是不是買過意外險?他的保險受益人......”
如同晴天霹靂轟擊,駱歆怡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
她發了瘋似的撲到蘇瑤身前,在蘇瑤的尖叫聲中一把搶過手機,聲音顫抖地詢問秘書。
“是真的嗎?情況怎麼樣了?夏彥他在哪裏出事的!”
電話那頭的秘書一怔,下意識就作出了回答。
“地震是夏總獨自外出考察項目時發生的,現在那裏沒了信號,所有人都聯係不上。”
“搜救隊已經在集結,但餘震不斷,尚未能到夏總所在的震中進行搜救。”
淚水幾乎是瞬間奪眶而出,沒有理會在她身後暴跳如雷的蘇瑤。
駱歆怡直接快步跑出了門,義無反顧地往發生地震的小鎮趕去。
車在道路中央被搜救隊攔下,他們勸阻她目前餘震爆發,就算是專業人士也不能冒然進入。
駱歆怡失魂落魄地點頭答應,可在遠離搜救隊視線之外的山腳,她開始走山路繞過他們的視線。
地震後的深山一片狼藉,無數樹木山石散落各處,根本沒幾處能下腳的地麵。
她的雙手被山石劃破,腳底也磨出了水泡,忍著痛楚跋涉了四個小時才走到夏彥消失的地方。
“夏彥——”
她漫無目的地尋找著,嘶啞的喊聲在廢墟中回蕩。
忽然間地動山搖,又是一場餘震,她慌亂躲避卻還是被砸中了後背。
這時碎石散落,一張滿是血汙的臉出現在她麵前。
是夏彥!
她仿佛迷途的旅人見到了綠洲,喜極而泣衝了過去,將他身上的碎石扒開。
將夏彥抱在懷裏,駱歆怡什麼都忘了,隻有失而複得的欣喜。
她根本止不住淚水,瘦弱的身體將他背起,一步一步地往鎮外走去。
“夏彥,你不會死的。”
“夏彥,我已經為你換過一次命。”
“就算死神還要糾纏不清,我也不會讓它得逞。”
她的雙腿水泡破裂,像灌了鉛似的又重又痛,可她還是堅定地背著夏彥不肯放手。
茫茫霧靄中,她與夏彥的身影出現搜救隊的眼前,所有人都在震驚了。
就算是他們,也不敢保證在這種情況下能帶人活著回來。
她到底是抱著怎樣的決心和毅力才能做到?
“把他,送到醫院。”
說完這句話,她就昏了過去。
再次蘇醒是在醫院的病房,她打開手機,查看新聞,得知夏彥無事後心頭的巨石終於落下。
然而根據新聞報道,是蘇瑤驅車前往災難現場救了夏彥回來。
可那又如何,夏彥活下來了,別的事,她都可以不在意。
由於是組織將她轉移到了私人醫院,所以沒人知道她的下落。
再次確認了到時候的一些入隊細節,她就不顧護士勸阻執意出院。
她的身體還未恢複,渾身虛弱無比地回到了夏家,一開門,身上的痛楚猶如雪上加霜痛得她難以呼吸。
一紙離婚協議扔到了她麵前。
夏彥麵如寒霜,望向她的目光中隻有厭惡。
“駱歆怡,你讓我感到惡心,從此以後我們一刀兩斷。”
原來他以為自己消失這麼多天,沒過問他的下落,對他毫不關心是嗎?
“十萬,給我十萬就行。”
不出所料,夏彥憤然起身,取了錢全部倒在她的麵前。
“夠嗎?夠嗎?駱歆怡,你怎麼不去死!”
苦澀地笑了笑,她顫抖地拿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沒有半分猶豫。
夏彥,既然恨,那就一恨到底吧。
反正,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