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時,葉青芷躺在床上,渾身發燙。
一旁的慕容予看她醒來,端過一旁的藥碗:“青芷,你染了風寒,快把藥喝了。”
葉青芷不予理會。
慕容予歎了口氣:“月兒昨日說你想出去散散心,結果你就是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讓我心疼?”
想起自己昨日的所作所為,他又主動道歉:“昨日是我說氣話,我知道那竹笛對你來說至關重要,可你相信我,我和她隻是逢場作戲。”
“你看,這塊玉比那竹笛珍貴得多,我把它做成了平安扣,護你平安。我幫你戴上,別生氣了好嗎?”
慕容予親手將項鏈套上她的脖頸,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葉青芷沒有力氣推開他,冷淡地說:“你出去吧。”
見她沒有拒絕禮物,慕容予也沒再堅持,離開了房間。
一連幾日,葉青芷燒得昏天黑地。
慕容予沒再來打擾她,但她經常能聽到窗外傳來一笛一琴的悠悠曲聲。
是程明月拿著從她這搶來的竹笛,炫耀似的和慕容予合奏了一曲又一曲。
幾日後,葉青芷才能下床走動。
剛走進院內,就聽見程明月正哭得梨花帶雨。
“你的琴是她的心頭血做的?你居然還留著它!”
慕容予寵溺地哄她,可程明月仍然不滿,非要讓他毀琴。
慕容予猶豫了一下,隨即滿口答應:“好,月兒看好,我這就毀了它!”
下一秒,屋內響起琴弦俱斷的爭鳴之聲,葉青芷忽地跪地,吐出一口腥甜。
她大口喘著粗氣,眼淚大滴大滴滑落。
這琴是用她的心頭血製成的,銷毀了琴,她必會遭到反噬。
慕容予不可能不知道,可他還是為了討程明月歡心,親手劈斷了琴,也親手斬斷了他們之間的情。
失神間,葉青芷被一雙熟悉的手扶起。
她轉頭看去,隻見她青梅竹馬的師兄一臉心疼地看著自己:“青芷,你受苦了。”
從幼時起,師兄就始終保護在她身側,不容她受一點委屈。
葉青芷連日來的委屈湧上心頭,一頭撲進他的懷裏,抽噎著訴說思念。
“師兄,我好想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然而師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抬手對毫不設防的葉青芷劈去一記手刃,葉青芷瞬間暈倒在他懷裏。
......
“妖女醒了,妖女醒了!”
“快去告訴掌門!”
葉青芷低頭看去,自己此時正被鎖鏈困在柱子高處,一群清心派子弟此時正仰頭戒備地看著她。
掌門和師兄一起走出大殿,來到她身前。
“師父......”
葉青芷虛弱地喚了一聲,卻隻換回掌門一聲冷哼。
“妖女葉青芷,隱瞞身份潛入我清心派,妄圖修仙,毀我門派清譽,你可知罪!?”
“不,我沒有......”
葉青芷淚流滿麵,拚命否認,可根本無人在意她的辯解。
掌門走到眾弟子麵前,聲音渾厚而洪亮。
“我清心派創立數百年,一直心向正道,卻不想出了這樣一個門派恥辱!今日,我就替天行道,血刃妖女,告慰清心派先輩們的在天之靈!”
眾弟子立刻沸騰起來:“斬殺妖女!斬殺妖女!”
人群中不乏葉青芷相熟的麵孔,她最親近的師兄,與她一同經曆過生死的同門。
此刻他們卻都義憤填膺,叫喊著讓她去死。
掌門抽出懷中的長劍,將早已準備好的烈酒盡數澆在劍刃上,而後點燃。
火焰騰地一下燃起,離得近的弟子們紛紛後退。
傳聞用淬火的靈劍刺中妖的心臟,可以讓其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葉青芷心如死灰。
掌門眼神陰戾地看向她,長劍上炙熱的火舌肆虐,爭先恐後地要將她拆之入腹。
他高高抬起手臂,劍指葉青芷,勢必要將這個妖孽徹底斬殺——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