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景悲痛欲絕,無瑕再顧及沈馥雪。
而沈馥雪走投無路,竟找到了裴晏,要住在我們府上。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裴晏的白月光。
威遠將軍府嫡女,雪膚花貌,才貌雙絕,曾被譽為京城第一美人。
後來,她跟隨父親調官南下遷居,也成了裴晏一生之憾。
裴晏喜歡她,我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他早年在威遠將軍手底下辦差,與她偶然接觸,驚鴻一瞥入了心,合情合理。
如今沈將軍戰死沙場,她回到京城,明明有宅子,卻以孤單寂寞冷為由,非要住在別人屋簷下。
我嘴唇輕顫,抑製不住的激動呼之欲出。
“將軍......是要納她入府?”
裴晏搖了搖頭,“隻是暫住,蕭首輔家中先前走水,尚未修葺,她便想來借住幾日。”
“我安排她住在你的院子,夫人意下如何?”
難為他還這麼禮貌跟我商量,豈能不順他心意?
我識趣地搖頭。
“妾身怕吵鬧,將軍還是讓沈姑娘去別院獨宿吧。”
裴晏點點頭,“也好,別打擾了我和夫人敦倫。”
沈馥雪一來,京中人人都道我快失寵了,裴晏必定會寵妾滅妻。
連沈馥雪自己都是這麼覺得的。
她見到我,嫣然一笑,“以後在妹妹這兒暫居,怕是要叨擾妹妹了。”
我連連擺手,“不叨擾不叨擾,你有空便多與夫君敘舊,不用在意我的。”
沈馥雪不屑地笑了笑,“我當然要與裴晏哥哥敘舊,自是不必你這個外人提醒。”
在她眼裏,我不過是個柔順木訥、諂媚夫君的女子。
可她不知道,我的心裏正越盤算越激動。
這一天終於要來了。
傍晚,我假裝來癸水了不便侍奉,早早就躲回了屋內。
裴晏與下屬達旦痛飲,見我熄了燈,便一個人進了書房睡。
可我一邊假寐,一邊找人盯著別院的動靜。
果不其然,沈馥雪正對鏡理雲鬢,一身素紗中衣,若隱若現出胸前春光。
她羞澀地問侍女:
“你說,若我親自出馬的話,裴晏哥哥會接納我嗎?”
“誰人不知,將軍對您情根深種多年,隻要您一使手腕,那小家子氣的夫人還不是要被您取而代之?”
我在心裏拍手叫好,默默為她祈禱。
並暗暗想好了明日去“捉奸”時,用什麼姿態崩潰大哭。
結果那夜,府中所有人都在睡夢中被一個驚雷般的聲音吵醒。
“什麼玩意,嚇死老子了!”
之後,明顯聽到什麼東西滾落下榻的聲響,隨即是一陣女子的抽泣聲,隱匿在了黑夜裏。
我心頭一震,這裴晏也太不會憐香惜玉了。
對心上人,竟也敢玩如此大膽的情趣?
第二日,我懷揣著忐忑,屏息凝神打開書房的門。
卻見裴晏正襟危坐,在裏麵翻閱兵書,神態如常。
我詫異萬分,回到後院。
沈馥雪一臉鼻青臉腫,正躲在別院哭泣,怎還有清麗之姿。
和裴晏用午膳時,我小心翼翼地問:
“昨夜,夫君可聽到什麼聲音?”
他皺起眉,“不曾,我喝醉了酒,隻記得夢裏打了套醉拳,其餘便不記得了。”
我語塞,隻好拈起一塊藕粉桂糖糕放到嘴裏,剛咬了一口,就覺得反胃。
我捂著胸口,想起這幾日一直不適,大概是暑熱所致,便也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