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妻子十年前的初戀周恒回國,我決定瞞著所有人離開。
離開前七天,我喚出係統,坦言攻略失敗願受懲罰。
離開前三天,我把周恒發來的短信,照片整理好,放進了她的書房。
清空了電腦中和我有關的所有照片,聊天交互記錄,婚禮vlog。
最後銷毀了曾經她給我做的獨一無二的告白視頻。
離開前一天,我叫來搬家公司清理掉我所有的東西,並決定再為妻子做完最後一件事離開。
沒想到在宣傳國漫影片活動時,我和周恒同時出了意外。
而我醒來時,隻有妻子的助理在身邊,他滿臉慌亂的向我鞠躬道歉。
我疑惑地詢問助理:“出什麼事了,我這是在哪?”
1.
“一周前,您參加一個宣傳活動時,舞台上的燈光設備突然掉落。您為了躲避,不小心從舞台上摔了下來,還因此住進了醫院......”
“顧導實在抽不開身,就讓我來照顧您。您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我撓了撓頭,一臉迷茫:“從舞台上摔下來?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是啊,您的記性越來越不好了。”
助理的聲音裏帶著震驚和小心翼翼,“而且,今天可是顧導的生日......您不會連這個也忘了吧?”
我努力在腦海中搜尋記憶,卻隻有一片空白。
顧芸雅的生日,那個我曾深深銘記的日子,如今卻像被抹去了一樣,毫無痕跡。
我不禁攥緊了拳頭。
我原本是一個“攻略者”,目標就是顧芸雅。
但在攻略的過程中,我愛上了她,攻略成功後,我選擇留在了她身邊。
係統曾警告我,為攻略對象留下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但我偏不信.
於是和係統打了個賭:“如果顧芸雅變心,我就會消除你的記憶,帶你離開。”
我信心滿滿,顧芸雅也承諾永遠不會變心。
可現在,我的記憶如此殘缺,分明是係統已經開始消除我的記憶。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輕輕推開,顧芸雅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文揚,我來接你回家啦。今天我們工作室負責的國漫項目到了關鍵的後期製作階段,實在走不開,你別怪我沒在醫院陪你,好不好?”
我轉過頭,目光與她交彙。
她的眼睛裏似乎隻有我,緊緊握住我的手,聲音裏帶著幾分撒嬌,
“別生氣嘛,前段時間我太忙了,都沒注意到你出事了,真不是故意的。今天也很忙,沒顧得上你。不過,今晚我下廚好不好?做你最愛喝的湯。”
她是個有名的國漫導演,工作上雷厲風行,對作品的每一個細節都有著極高的要求,在業內以追求完美著稱。
可在我麵前,卻總是溫柔體貼。
以前,哪怕是我手劃破個小口子,她都會心疼得不得了。
可這次,我出了意外,手臂受傷,在醫院躺了一周,她卻隻派了個助理來照顧我。
我抿了抿唇,輕聲說:“好,我們回家。”
顧芸雅讓助理先離開,親自幫我辦理出院手續。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忙碌的身影,眼神有些恍惚。
回想起她以前為了一部國漫作品,連續幾個月熬夜修改劇本、和團隊討論分鏡,對作品的熱愛和執著讓我欽佩。
但如今,這份專注似乎讓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也許,她對工作的投入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我們之間的關係,隻是我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
當初,顧芸雅不顧一切地要嫁給我這個一無所有的人。
結婚那天,她對我說:“我不要你賺很多錢,你隻要陪在我身邊就夠了。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她也確實做到了,這十年來,她對我的愛始終如一。
盡管她依然深愛著我,但我卻莫名地感覺到,我們之間的距離在悄然拉遠。
顧芸雅帶著微笑回到我身邊,溫柔地扶住我。
“走吧,我們回家。小心點,你的腿還沒完全好呢。”
我們走出醫院,正要上車時,顧芸雅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接完電話後,她一臉愁容地掛斷了:
“臨時有個工作,老公,你先自己回家好不好?我盡量趕回去陪你。”
我愣了一下,本想提醒她今天是她的生日,但看到她為難的表情,我還是點了點頭。
回到家後,屋子裏冷冷清清的,沒有一絲生氣。
以前,不管是我們誰過生日,我們都會準備一場浪漫的約會。
而今天,我受傷了,她有工作,以前的時光已不複從前。
我打開手機,無意間刷到了周恒剛剛發布的朋友圈。
周恒,是顧芸雅的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隻不過當初周恒有喜歡的人,便拒絕了她。
但據我所知,周恒結婚後的生活並不如意,沒過幾年就離婚了。
他發了一張和顧芸雅在餐廳吃飯的照片,配文:“十年過去,終於可以又一次陪你過生日了。”
看到這一幕,我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心裏泛起一股難以抑製的苦澀。
她說的有工作,原來是去和他過生日了嗎?
我顫抖著手點開了周恒的朋友圈,一條條地翻看著。
他的朋友圈更新得很頻繁,近一年的配圖幾乎都與顧芸雅有關,有些是他們手牽手的照片,或是那些曖昧不明的瞬間。
其中,一條十天前的朋友圈引起了我的注意。
“和女朋友一起參加宣傳活動時,舞台上的東西掉落,我為了保護她受了點小傷,她卻緊張得非要我住院,還24小時陪著我。我太幸運了吧。”
“宣傳活動”這個詞猛然間觸動了我的記憶開關,將我帶回了一周前的那場意外。
那天,原本我是要和顧芸雅一起參加那個影片宣傳活動。
活動進行到一半時,舞台上的燈光設備突然鬆動掉落,我下意識地想要躲避,卻在慌亂中從舞台上摔了下來。
摔倒的瞬間,我感覺到一股尖銳的疼痛從手臂傳來,低頭一看,原來是磕到了舞台邊緣,鮮血迅速滲出。
我掙紮著抬起頭,隻聽見舞台上一片混亂,各種驚呼聲此起彼伏。
而耳邊,卻清晰地傳來顧芸雅焦急的聲音:“阿恒,你沒事吧?”
我順著聲音望去,隻見舞台上方掉落的燈光設備砸到了周恒,顧芸雅正滿臉慌張地扶起他。此時舞台上因為這場意外亂成一團,可她全神貫注地檢查著周恒的傷勢,對同樣被掉落設備波及,摔倒在地的我卻視而不見。
她冷冷地對身邊的助理說:“處理好其他傷者,賠償問題不是問題,我要先送阿恒去醫院。”
說完,她便扶著周恒匆匆離去。
被掉落的燈光設備砸到,身上多處擦傷,手臂更是傳來鑽心的疼痛讓我難以忍受,但心中的痛楚更是讓我窒息。
助理發現是我後,一臉驚慌,想要通知顧芸雅。
我勉強擠出一絲力氣,阻止了他:“別告訴她...... 送我去醫院就好。”
經過醫生的檢查,我的手臂嚴重扭傷,還有些輕微的骨裂,雖然不算特別嚴重,但還是需要固定和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助理雖然害怕,但還是給顧芸雅打了電話,但他隱瞞了傷者是我,隻說是我出了事故。
然而,顧芸雅卻選擇了陪伴在周恒身邊,沒有來看我一眼。
淚水在我的眼眶裏打轉,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苦笑。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我最近遺忘的事情越來越多,原來,她的心早已不在我這裏。
我靠在窗邊,刷著周恒的朋友圈,那些照片和動態仿佛在嘲笑我的愚蠢和自作多情。
直到夜幕降臨,我才終於鼓起勇氣,呼喚係統。
“係統,我認輸了,我想...... 回家了。”
很快,係統那熟悉而冰冷的聲音回應了我:
“三天後,等你的身體死亡,我會帶你回家。”
這天晚上,我早早地睡下了,而顧芸雅一夜未歸。
第二天一早,她才回到家中,一臉疲憊地將我從餐桌邊拉到臥室的衣櫃前。
“我的那條綠色的禮服你記得放哪兒了嗎?我今天想穿那條裙子參加活動。”
我緩緩地搖了搖頭,心中一片茫然:“不記得了。”
“我的衣服一直都是你幫我整理的啊。” 她有些不滿地說道。
但我真的不記得了,我甚至想不起那件裙子的樣子。
見我沉默不語,顧芸雅更加生氣了:“是因為昨晚我沒陪你,你生氣了?還是因為我沒陪你住院而生氣?”
“我沒有生氣,” 我看著她激動的表情,輕聲說道,“我隻是忘記了,係統消除了我的記憶。”
顧芸雅聞言更加憤怒:“十年了,你還拿那個不存在的係統來騙我?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看著她緊鎖的眉頭,我的心裏充滿了苦澀和酸楚。
原來,她從不相信我提到的係統,也不相信係統會真的帶我離開。
我不想再辯解什麼,沉默片刻後,我開口說:“如果你還愛著周恒,我們可以離婚。”顧芸雅的眼眶瞬間濕潤了:
“喬文揚,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是,我喜歡周恒十年,但我做不到和他斷絕關係。但現在隻是因為他和妻子的感情出現了問題,所以我才多關心了他一些。你是我的丈夫,有必要這麼小氣嗎?甚至說氣話要把我讓給他?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說完,她轉身離去,留下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臥室裏。
我望著那扇被重重關上的門,心臟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如果真的如她所說,那麼我的記憶又為何會逐漸消失呢?
顧芸雅,承認變心,真的有那麼難嗎?
身體的疼痛如同潮水般湧來,一波接一波,讓我夜不能寐,仿佛每一寸肌膚都在遭受著無情的折磨。
終於,在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我收到了係統的提示:
“宿主,後天我將安排你因家中電路老化引發的火災意外離世,請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傍晚時分,顧芸雅帶著周恒回到了家。
她走到我身邊,輕輕拉起我的手,神色已不再像早晨那般憤怒,仿佛我們之間的爭吵從未發生過。
“周恒說要來看看你的傷勢,他的一片好意我不好拒絕。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做飯,你們聊吧。” 她溫柔地說道。
我瞥了眼周恒,淡淡地回應:“你去忙吧。”
顧芸雅踮起腳尖,輕輕吻了我的唇,低聲呢喃:“不要吵架,我和他真的沒什麼。”
說完,她便轉身去了廚房。我不想和周恒獨處,便打算上樓回房間。
沒想到,周恒也跟了上來,他的聲音低沉而得意:
“看來你的傷勢不輕啊,可惜啊,不是誰傷得重,誰就能得到關心,而是看誰在她心裏更重要。”
“這幾天我受了擦傷,芸雅一直陪在我身邊,你心裏難過嗎?” 他繼續挑釁道。
我神色依舊冷淡:“你特意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周恒冷笑一聲:“我後悔了,芸雅愛了我十年,我卻為了別人拋棄了她。好在她的心裏還有我,我還來得及挽回。我知道你曾經為了芸雅付出了很多,為了幫她拉資源,喝酒喝進醫院,劇組出事故時拚命救了她,自己險些丟了命。我可以給你錢作為補償,你把她還給我吧。”
我的眼神變得恍惚,這些記憶,我竟然全都遺忘了。
原來,我已經失去了那麼多和她共度的時光。
見我不答,周恒不滿地哼了一聲:“你何必纏著她不放呢?芸雅愛我多年,我稍微低頭她就很開心,你跟我根本沒有可比性。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說著,他突然用力將我推向窗邊,自己則順勢做出一副被推的樣子,撞翻了旁邊的書架。
我重重地撞在窗邊的桌子上,原本就沒好全的胳膊更是疼得我冷汗直流。
這時,聽到動靜的顧芸雅從廚房衝了出來,看到這一幕,她驚慌失措地衝過來扶起了周恒:
“周恒,你怎麼樣?”
周恒靠在她的懷裏,苦笑一聲:
“你不要怪他,是我想關心他的傷勢,可能戳到了他的傷心事,也可能是他誤會了我們的關係,所以才把我往窗邊推。我...... 我還是先回家吧。”顧芸雅倏地望向我,眼神中滿是失望。
但她卻沒有責備我,隻是跟周恒說:“他就是心思敏感,容易多想,你不要跟他計較。你受傷了,今晚就住在我家吧。”
說罷,她扶起周恒往樓上走,路過我時連頭也不回地說:“今晚周恒睡樓上,你睡客房吧。”
周恒側眸看向我,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是在向我宣布他的勝利。
自始至終,我都沒有說話。
不是我不想說,而是身體的劇痛讓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更沒有力氣開口。
我看著曾經滿心滿眼隻有我的顧芸雅,如今卻攙扶著周恒冷漠地離去。
我似乎,也沒有什麼再解釋的必要了。
我強行抑製住心中的苦澀與疼痛,用未受傷的手臂勉強支撐著身體,忍受著手臂上的劇痛,緩緩走回客廳。
我開始翻找著醫藥箱,卻怎麼也找不到。正當我打算放棄、回房休息時,顧芸雅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她麵無表情地拿著醫藥箱,顯然是剛給周恒處理完傷口。
她看到我胳膊上的血跡,臉色驟變,急忙伸手想要扶我:
“你的傷口是不是裂開了?快坐下,我來幫你處理。”
我卻躲開了她的手:“不用了。”
這點痛楚,與係統即將給我的懲罰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麼。
顧芸雅緊咬著唇:“你是在報複我嗎?因為我不讓你睡樓上,所以現在你連傷口都不需要我處理了?”
“喬文揚,周恒被你推下樓,他什麼都沒做錯,一直真心待你,我稍微懲罰你一下有錯嗎?” 她質問道。
我看著她,平靜地說:“是他自己摔下去的。”
顧芸雅一愣,隨即冷笑一聲,眼中的失望更甚:“文揚,無論是係統會帶你走,還是周恒汙蔑你,我求你別再撒謊了好嗎?”
“我是愛你的,這份愛永遠不會變,你不需要用謊言來維係我們之間的感情。”
說完,她不容分說地讓我坐下,開始幫我包紮傷口。
我想辯解,但看到她那冷漠的眼神,最終還是低下了頭,選擇了沉默。
我本以為,她至少會相信我的解釋,哪怕隻是一點點。
但現在看來,我的確是自作多情了。
處理好傷口後,顧芸雅立刻起身離開,甚至沒有多看我一眼。
我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突然一陣劇痛。
但隨著記憶的逐漸消失,心中的痛感也慢慢減輕。
隻是,身體的痛感卻愈發強烈。
我回到房間,疲憊地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來時,耳邊傳來係統的提示:“宿主,還有兩小時就要回家了,請做好準備。”
我走出客廳,發現別墅裏空無一人,顧芸雅和周恒都已經不在了。
看來我們真的是有緣無分,連最後一麵都錯過了。
我找出了珍藏九年的顧芸雅送給我的情書,以及我們這麼多年的所有合照,將它們全部付之一炬。
處理好一切後,我在客廳裏等待著係統安排的結局。
突然,一陣刺鼻的煙霧彌漫開來,我警覺地起身查看,發現樓下的廚房不知為何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勢迅速蔓延,阻斷了我逃生的通道。
濃煙嗆得我咳嗽不止,呼吸愈發困難,身體的傷痛和眼前的絕境讓我感到絕望。
死亡時間已經進入倒計時,火焰和濃煙迅速逼近。在意識逐漸模糊的最後一瞬,我仿佛看到顧芸雅和周恒匆匆趕回的身影,顧芸雅臉上滿是驚恐和焦急,嘴裏似乎還在呼喊著我的名字。
我自嘲地笑了笑。
沒想到係統安排的死亡劇情,竟然是以這樣慘烈的失火方式結束。
這時,係統那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宿主,死亡劇情已走完,我們 ——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