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念頭一冒出來,蘇其遠眼底瞬間變得陰狠起來。
“我先回去了,瀟雨,你先忙吧,我明天再來找你。”他起身出了書房。
蘇其遠一走,謝瀟雨不停在鍵盤上敲擊的雙手才停下來。
她倒在椅背上,深出了一口氣,而後起身,去了章平的房間。
屋裏開著暖氣,她卻沒看到章平的人影,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等她皺著眉走到裏間,一眼便看見了蜷縮在床上冷汗涔涔,臉色慘白的章平。
謝瀟雨渾身像是忽然被凍住了一般,楞了三秒才幾步跨過去,“章平?章平!”
章平的一雙手死死捂著肚子,連抬眼看她的力氣都沒有。
謝瀟雨的臉色驟變,衝著樓下喊道:“快來人,去醫院!”
司機連忙飛奔著去把車開出來。
去醫院的路上,謝瀟雨說出口的話仍然帶著威脅:“章平!你不許睡!聽見沒有?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出事,我保證你爸絕對不會好好活著!”
“你!你給我......”她說到後麵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這麼長時間以來,她似乎已經忘了該怎麼和章平好好說話了。
章平在迷迷糊糊間聽見謝瀟雨的威脅,隻覺得那對他僅剩的一點點心緒也散了個幹淨——
他快死了,她都還隻知道威脅他......
直到被推進手術室,章平也沒給她任何回應。
這場手術做了整整三個小時,謝瀟雨就在手術室門外站了三個小時,沒有離開半步。
章平被推出來的時候還處在昏迷當中,而且沒有渡過危險期,還需要進一步觀察。
謝瀟雨隻在病房裏呆了片刻,便被醫生叫走了。
她沒有看見趕來醫院的蘇其遠......
“您先生的這個病,應該早點來治療的,現在......”醫生似乎有些難以開口,“晚期的話,治療起來,希望就不是很大了。”
謝瀟雨一時沒聽懂:“晚期?什麼晚期?你在說什麼?”
醫生訝異,“您不知道嗎?您先生得了肝癌。”
像是被一記重錘猛然砸下,謝瀟雨眼前猛然一黑,險些沒站穩。
“你,說什麼......”
醫生拿著病曆還在向她解釋病情,謝瀟雨卻似乎,什麼也聽不到了......
另一邊,病房內。
蘇其遠一臉笑意地坐在病床邊,眼睛跟著心臟監測儀上的波浪線晃啊晃。
“章平,”他抬手在章平的額頭上摸了摸,“真是可惜你生了這麼好看的一張臉,既然現在都用不上了,我就幫你解脫吧。”
他說著,眼角的笑意更甚,手指一路攀上了病床旁邊放著的呼吸機,輕輕一撥,氧氣管瞬間掉了下來。
章平的呼吸開始困難起來。
蘇其遠冷冷一笑,目光陰狠地拿起被子,死死地捂著章平的臉。
“章平,我們下輩子再見!”
......
“快快快!病人有危險!”
謝瀟雨回來時,隻看見一群醫生護士手忙腳亂地往病房裏衝。
她的大腦還未做出反應,身體已經自作主張地開始奔跑起來。
章平......章平......
她跑到病房外,隻見章平被圍擁在中間接受急救,心臟起搏器的聲音,每一下都像是砸在謝瀟雨的耳膜上。
“再打一針腎上腺素!快!”
“主任......已經20分鐘了......”
病房裏突然間安靜了下來,隻有心跳監測儀上平穩又刺耳的“嘀——”聲在耳邊縈繞,把謝瀟雨的心臟震得生疼。
醫生和護士都垂下了腦袋。
主治醫師朝謝瀟雨道:“謝女士,很抱歉,我們盡力了。”
謝瀟雨的腦袋仿佛砰的一聲炸開了,連呼吸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