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丈夫為了迎接小青梅回國。
逼我假離婚維持單身人設。
我不同意,丈夫竟以抑鬱為由強行將我送進了精神病院。
原因就隻是因為,
他曾與青梅約定互等對方到三十歲。
後來,我被無良醫院折磨致死。
可令我沒想到是,
小青梅會抱著我瘦骨嶙峋的屍骨,痛哭著一遍遍道歉。
再睜眼,我回到了被丈夫強行送到精神病院那天。
1
“等等,我同意離婚!”
從重生的震驚回過神後,我第一時間朝火急火燎送我去精神病院的丈夫開口。
但沈言其一言未發,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
我心下一沉,提高聲音又說了一遍。
“言其,離婚,不去醫院好不好?”
沈言其這才垂眸,施舍般給我一個眼神。
“晚了哦。”
他的語氣如往日一般溫柔。
卻令我瞬間如墜冰窟。
比前世在精神病院受到的毒打、電擊還要令人膽寒。
我神色一僵,緩了很久才找回聲音繼續哀求。
“言其,我保證不會出現在你小青梅麵前。”
“也不會對她透露出我們的關係。”
聞言,沈其言狠狠瞪了我一眼。
“關係?我們有什麼關係!”
“記住了,你不過是一個我雇傭了三年的保姆。”
“昨日因為被犯錯被趕出了沈家。”
保姆?
我低頭苦笑。
什麼樣的保姆,會讓沈言其大半夜冒雨為她買一碗不起眼的野餛飩。
甚至為了娶她,與整個家族翻臉。
“你覺得顧念初會信嗎?”
我不信沈言其當真會無情到看我慘死,可前世種種曆曆在目。
我絕不能再被他送進精神病院。
沈言其因我的反問陷入沉默,我乘勝追擊。
“我可以幫你。”
這顯然在沈言其意料之外。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很快就消失殆盡,換上了一副了然的麵孔。
“別跟我耍花招。”
他的語氣冷冽,與從前的柔情蜜意截然不同。
我吸了吸鼻子,強忍住上湧的淚意,兩手不停地搓磨手上的戒指。
那是他用脫離家族創業後賺到的第一筆錢為我買的。
當時他興奮地把我摟在懷裏,說讓我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如今,卻眼也不眨的為青梅把我送入吃人的魔窟。
情之一字,當真是世界上最難懂的東西。
不過,我不懂情,卻懂沈言其。
“沈言其,顧念初不是傻子,隻要我們還存在婚姻關係,即使你把我藏起來,她也一樣會知道。”
“最好的辦法,還是離婚。”
“而且離婚後,我不但可以繼續住在家裏,還可以假裝自己是保姆幫你圓謊,如何?”
沈言其猛然抬頭,眸色亮了又亮。
“你當真願意假裝保姆?”
我在他充滿疑慮的目光下堅定地重重點了兩下頭。
可他不信。
車子一如既往地行駛在前往精神病院的道路上。
就在我即將絕望之際。
一路都閉著眼睛的沈言其突然開口了。
“掉頭,去民政局。”
我內心一喜,胡亂擦掉臉上的冷汗後,我忙對著沈言其表忠心。
“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好保姆的職責,保證不露絲毫破綻。”
沈言其輕笑,拉起我的手輕輕握住。
“這個我就先收回了。”
“等念初離開後,再還你。”
戴了三年的戒指被摘下,徒留一道白痕。
我突然忘了,前世的自己為什麼不願意離婚,不願意離開這個男人。
2
離婚證拿到後,為了不耽誤給青梅接機。
他直接讓司機將我扔在了路邊。
可過完年返程的人太多了,完全打不到車,
我走了整整兩個小時才回到處在半山腰的別墅。
剛坐下還沒來的及喝口水休息。
負責做飯的王媽就一臉慌張地奪下我剛拿起的水杯。
“哎呦,小江,你怎麼還在這悠閑的喝水?”
“少爺說了,讓你今天就把主臥的東西全部搬到雜物間,然後把顧小姐郵寄過來的行李放到陽光最好的那間客房。”
說著,就把我領到了別墅地下三層的一個雜物間。
在這住了整整三年的我,從未發現裝修這樣華麗的別墅。
還藏著這樣一個陰暗、逼仄又潮濕的暗房。
“喏,你留在主臥的東西我都給你打包好了。”
王媽擋在房間唯一的光源來處,隨手扔下來一包東西。
“啪!”
落地的刹那,我聽到了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同時一股不詳的預感瞬間傳遍我的四肢百骸。
我不顧崩裂的玻璃碎片,小心翼翼地從包裏取出一個破碎的擺件。
那是媽媽留給我僅剩的遺物。
我好像失去了知覺,手被紮的鮮血橫流,卻仍舊感受不到一絲疼痛。
王媽被充滿仇恨的眼神瞪視,下意識後退一大步。
諾諾開口:“都是少爺讓我這麼做的。”
我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王媽,當初你暗中吃回扣被發現,是我替你求的情。”
“後來你孫子生病缺錢,也是我給你補貼的。”
王媽被我說的心虛,覷著眼不敢再看我。
倒是晚上沈言其回來。
聽說這件事後,對著王媽大發雷霆。
還當場把她開掉了。
這舉動,讓我原本已經冷硬的心,突然多了一絲熱乎氣。
我想,縱使被辜負,可從前的情誼終歸還是在的。
可下一秒,沈言其就徹底打破了我天真的幻想。
“舒意,明天念初要來家裏做客。”
“記得做好自己的本分,要是出了岔子,你知道後果的。”
我頷首應下。
又聽到他繼續吩咐:
“哦,對了,舒意愛吃川菜。”
“你今晚先做兩道,我嘗嘗味道,試試能不能和她胃口。”
玻璃劃破的傷口,被辣椒刺激的再次裂開。
洗菜的水池也漸漸染上紅色。
沈言其看到後,不滿意地皺起眉頭。
“小心點,別弄臟了,這可都是專門從四川空運過來的二荊條。”
可他求婚時明明說過。
一輩子不會讓我進廚房。
還說絕不會讓我受到任何傷害。
我再也忍不住,落下的淚在洗碗池中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沈言閉了閉眼,歎了口氣。
“行了,別再這給我裝模作樣。”
“明天讓念初見著了,再說我無良老板。”
我聽話的收起眼淚,帶著被冷水泡浮囊的雙手回了雜物間。
臨睡前,我緊緊摟著媽媽碎掉的遺物許願。
“媽媽,我能堅持。”
“等顧念初離開,我就可以離開沈言其這個惡魔了。”
3
翌日一早。
我是被沈言其一巴掌扇醒的。
“江舒意,你背著我做了什麼?”
我被扇得暈頭轉向,連他問的什麼都沒聽清。
隻一味反駁。
沈言其卻誤以為我在裝傻,怒氣更盛,又是一巴掌襲來。
“還給我裝!”
“你要沒說什麼,顧念初怎麼會在圈內打聽你。”
“還話裏話外問你的婚姻狀態。”
我想反駁,卻又無從下手。
顧念初怎麼想的,我哪裏會知道。
前世她就奇怪的很。
不但一個人跑到精神病院抱著我被折磨到隻剩一副骨頭架子的屍首瘋狂道歉。
還花大力氣讓人臥底精神病院,曝光了裏邊的惡行。
“不是我,我沒說。”
我被沈言其掐地幾乎沒法呼吸,狼狽地張口解釋。
“從得知顧念初回國那天,我就被你鎖在別墅,還沒收了手機,怎麼可能做手腳?”
沈言其覺得也有道理,慢慢鬆開了對我的鉗製。
沒了束縛,我瞬間癱倒在床,像狗一樣急促的呼吸來汲取四周的氧氣。
“那念初打聽你做什麼?”
沈言其扶了一下眼鏡,陷入沉思。
“難不成,你以前得罪過她。”
“不可能,我從沒見過她,怎麼可能會得罪她。”
生怕再受折磨,我不顧還在嗆咳的身軀,連聲反駁。
結果換來沈言其的一聲冷笑。
“避免節外生枝,你今天還是待在這裏好了。”
我連連驚惶搖頭,死死拽著他的衣角。
“言其,不要。”
“我有密室恐懼,在這裏待一天會死人的。”
沈言其完全不為所動,隻覺得我在恐嚇他,不耐煩地鎖上了門。
“裝病裝上癮了是吧!”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他說的沒錯,如果是正常的我,現在確實沒有患病。
因為這病是前世在精神病院染上的。
我縮在房間的一角,呼吸開始加重,腦袋也陣陣發暈。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我喊道嘴唇幹裂。
十指在門上留下長長血痕後依舊無人應答。
屋內的求救傳不出去。
屋外的推杯換盞卻能隱約傳來。
我能聽到沈其言的朗聲大笑。
也能聽到顧念初的清脆附和。
不,重來一世,我不要再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去。
抱著孤注一擲的決心。
我掏出了曾經送給沈言其。
又被沈言其當垃圾一樣扔到包裏的打火機。
我點燃了床單。
火燒的很快,竄的也很猛。
短短幾分鐘,濃煙就延著門縫傳了出去。
在暈過去之前。
我恍惚看到,一個嬌俏的身影猛地踹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