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這天,我發現了老公偷偷買的去瑞士的機票和鑽石戒指。
我以為這是他給我準備的禮物。
我滿心歡喜地等著,卻在晚上收到了老公白月光的消息:
“今晚斯昂要陪我過元宵,還要送我超美的鑽戒,你呢,就自己過節吧。”
我根據她朋友圈的地址趕到了會所,果然在包廂門外看到沈斯昂為白月光戴上那枚鑽戒。
緊接著他拿出那兩張機票,說道:
“意和,我知道去瑞士滑雪是你二十多年來的夢想,你願意讓我陪你一起去嗎?”
白月光感動地點頭,和他緊緊擁抱在一起。
我麵無表情地推開門,無視慌亂的沈斯昂,對白月光說:
“既然這麼喜歡撿破爛,那這垃圾就送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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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憋悶得厲害,猛地衝出會所,一頭紮進了夜色籠罩的街頭。
不知不覺就走進了一家酒吧。
剛在吧台邊坐下不久,口袋裏的手機就瘋狂地震動起來。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那個熟悉號碼,我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還是接起了電話。
“你去哪了?大半夜的不回家,在外麵瞎晃悠什麼呢?”
電話那頭,沈斯昂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責備。
我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冷笑,沒有說話。
我太了解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開始為他的白月光蘇意和抱不平。
“意和一直想去瑞士,今天是她生日,我不過是送個生日禮物過去,你為什麼要對她惡語相向?你的想法怎麼總是這麼陰暗、這麼肮臟!”
在他眼裏,我就是個滿心惡意的人,而他和蘇意和,卻都幹淨得很。
我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沈斯昂語氣變得不耐煩起來:
“意和剛回國,在國內沒什麼朋友,我今晚得陪著她,女孩子在外麵不安全。”
“我現在一個人在酒吧。”我想看看他到底會怎麼回應。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估計是在心裏糾結,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
“等著,我來接你。”
我穿著單薄的衣服走出酒吧,冬天的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生疼。
街上冷冷清清,所有店鋪都已經打烊。
我在門口的台階上坐下,裹緊了衣服等著他。
兩個小時過去了,街道上依舊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我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心裏的最後一點期待也被冰冷的現實澆滅。
最後,還是閨蜜佟清清趕來接我回去。
回去的路上,佟清清一邊開車,一邊毫不留情地數落我:
“你怎麼這麼傻啊,腦子呢?沈斯昂就是個混賬,分不清輕重,根本不值得你這麼為他付出!” 我沉默不語,拿起手機,看到了蘇意和兩小時前發來的消息:
“你敢賭嗎?我賭他最後還是會選擇我,放棄你。”
消息後麵還附了一段視頻。
我麻木地點開視頻,隻見視頻裏,沈斯昂正忙前忙後地給蘇意和燒熱水、鋪床單,每一個動作都那麼自然,那麼熟練,就好像他們才是結婚四年的夫妻。
而我,不過是個外人。
我麵無表情地滑動屏幕,直接把沈斯昂和蘇意和一同拉黑。
第二天我回到家,剛推開門,一股刺鼻的煙味就撲麵而來。
抬眼望去,沈斯昂正坐在沙發上,地上已經扔了好幾個煙頭。
他看到我的瞬間,像被燙到了一樣,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
那模樣就像一個做了錯事卻想先動手的無賴。
“你跑哪去了?誰給你的膽子,敢一晚上不回家?你還知不知道自己是個已婚婦女!”
“我不是讓你在酒吧門口等我嗎?大晚上的,你到底去哪了?”
他扯著嗓子衝我吼道,那架勢,好像犯錯的是我。
我看著他把煙按滅,這個熟悉的動作讓我心裏一痛。
我想起了我的父親,那個在我記憶裏整日賭博、喝酒、抽煙的男人。
因為他,我從小就對煙味深惡痛絕。
當初和沈斯昂在一起的時候,他信誓旦旦地承諾會為了我戒煙,可結婚這四年,他卻一次都沒做到。
“你都去和蘇意和開房了,還有心思管我回不回家?”我冷冷地開口,
“莫不是你有什麼超能力,還能一心二用?”
沈斯昂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像個被戳穿謊言的孩子,惱羞成怒:
“你胡說什麼呢?她爸爸是我的恩師,對我有恩,我這是在報恩!你別在這兒瞎編亂造!”
“元宵節還有下一次,你怎麼就揪著這次不放?”
說著,他憤怒地一腳踢向桌子,桌上那兩個我們結婚時親手製作的陶瓷小娃娃被震落在地。
“啪”的一聲,摔得粉碎。
我們都愣住了,看著地上散落的碎片,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沈斯昂緊張地看著我,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他估計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衝動。
就在這時,我突然瞥見他脖子上的紅色印子。
我的心猛地一縮,一股強烈的惡心和憤怒湧上心頭。
他在酒店裏和蘇意和卿卿我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家裏還有個等他的妻子?
我的眼眶不受控製地紅了,腳邊碎瓷片反射著刺眼的陽光,讓我幾乎睜不開眼。
瑞士之行、鑽石戒指,所有我以為是屬於我們的浪漫,其實都是他給蘇意和準備的。
一直以來,不過是我在自欺欺人,演了一場他很愛我的獨角戲。
我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望著麵前這張曾經讓我癡迷的臉,一字一句地說:
“沈斯昂,我們離婚吧。”
聽到這句話,沈斯昂的臉色瞬間僵住。
過了一會兒,他連忙放軟了語氣,試圖挽回:
“念錦,我跟蘇意和真的清清白白,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
他放低了姿態,就好像隻要他一服軟,我就會像以前一樣輕易原諒他。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晚上,生怕你在酒吧出什麼事。”
他還在那說著冠冕堂皇的話。
他是真的擔心我出事,還是怕我在酒吧出了事,他會被親戚朋友指指點點?
我一直知道沈斯昂自私,卻沒想到他會對我如此狠心。
隻恨自己現在才徹底看清他的真麵目。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轉身走進房間準備收拾東西。
走到上鎖的梳妝櫃前,我卻發現首飾盒的卡扣竟然是鬆開的。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手微微顫抖著打開首飾盒,然而,裏麵空空如也。
裏麵原本是媽媽的紅寶石項鏈,那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留給我的最後念想。
眼眶瞬間紅了,我猛地抬起頭,聲嘶力竭地質問沈斯昂:
“我的項鏈呢!?”
沈斯昂聽到我的怒吼,急忙跟了過來。看到我失控的模樣,他低聲解釋道:
“意和說她一直想看看你曾經拍過照片的那條項鏈,覺得它太美了,我就借給她了。”
“不過你放心,她跟我保證明天一定完好無損地還回來。”
我還沒來得及回應,沈斯昂的手機突然響了。
“對不起啊,斯昂哥哥,我、我今天想戴著項鏈去參加一個宴會,但是現在它不見了,嗚嗚嗚......”
電話那頭,蘇意和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
沈斯昂瞬間將我的項鏈拋諸腦後,滿臉擔憂地詢問:
“怎麼回事,你有沒有受傷?”
“我,我剛剛出來,就被幾個男人圍住了,他們還對我動手動腳的,我、我一害怕就扔下項鏈跑了......我好害怕啊,他們會不會追上來,嗚嗚嗚......”
蘇意和的聲音帶著恐懼,讓沈斯昂心急如焚。
“別怕,我這就來。”
沈斯昂連一絲猶豫都沒有,轉身就往門口衝去,甚至連鞋都來不及換。
我迅速回過神,急忙穿上鞋,跟在他身後追了出去。
沈斯昂卻猛地轉過身,麵色陰沉得可怕:
“你去幹什麼?是不是又要去找意和的麻煩?她現在很脆弱,你別去刺激她......”
要是以前,聽到他這般毫無底線地偏袒蘇意和,我肯定會心如刀絞。
但此刻,項鏈丟失的憤怒和焦急讓我無暇顧及這些。
不等他說完,我便匆匆打斷:“我去找項鏈。”
沈斯昂似乎意識到自己誤解了我,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發出聲音。
一路上,沈斯昂幾次向我投來探尋的目光,我卻一次又一次地避開他的視線。
到了那個昏暗幽深的巷子,蘇意和淚眼朦朧,像隻受驚的小鹿,直接撲進沈斯昂的懷裏。
她發絲淩亂,滿臉淚痕,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惜。
“斯昂哥哥,你終於來了!我要被嚇死了,嗚嗚嗚......”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沈斯昂身後的我,又或許,在她心裏,我從來都是個無足輕重的存在。
不遠處的民警目睹了這一幕,走上前對沈斯昂說道:
“你就是她老公吧?怎麼能放心讓她一個人走這種偏僻的地方,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在這裏簽個字就可以離開了。”
沈斯昂連連點頭,沒有反駁民警的話。
他一隻手輕輕拍著蘇意和的肩膀,溫柔地安慰著,另一隻手接過筆簽字。
我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心中滿是苦澀。
我從未見過沈斯昂如此溫柔體貼的樣子,因為他對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柔情。
曾經,我也被幾個無賴堵在街口,他們惡狠狠地威脅我,不給錢就不讓我走。
我害怕極了,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他們,然後撥通沈斯昂的電話向他求助。
可那時,他正和蘇意和在看演唱會。
我在電話裏帶著哭腔向他訴說我的遭遇,換來的卻是他的冷漠與不耐煩。
他嫌棄我打擾了他和蘇意和的美好時光,甚至還嘲諷地說:
“找借口都不知道找個好點的,就你這樣的,除了我還有哪個男人會看上你啊?”
說完,不等我再開口,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後來,警察把我送回了家,並嚴肅地告誡沈斯昂要多關心照顧我。
我滿心委屈,忐忑地等著沈斯昂向我道歉,可等來的卻是他劈頭蓋臉的一頓大罵:
“你除了會給我添麻煩,還能做什麼?”
我曾天真地以為,蘇意和出國後,我就能慢慢捂熱沈斯昂那顆冷漠的心,讓我們的婚姻重回正軌。
然而,我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也低估了蘇意和對他的影響力。
更可悲的是,我徹底看錯了沈斯昂這個人。
如今,我終於清醒了,這場自欺欺人的鬧劇也該畫上句號了。
我快步上前,攔住正要離去的警察。
無視還在那緊緊相擁的男女,我堅定地開口道:
“我要報警。”
“這兩個人偷了我價值五百萬的紅寶石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