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輩子賢妻良母的林靜秋在臨死的前幾天,發現了丈夫顧景林盡力隱瞞的真相。
她不但看到了丈夫藏起來的一千多封情書,還看到了當年姑姑寫來的那封信。
信上明明說,“工作是給靜秋準備的,請速來鴻城交接,1980年3月12日。”
林靜秋一輩子都被蒙在鼓裏,給她人做了嫁衣裳,她急於找到顧景林問清楚。
為什麼自己姑姑寄來的信會在顧景林的手裏,為什麼信上明明寫著讓自己去鴻城接替工作,可最後接替工作的卻是張雪怡?
帶著悲憤和不甘,林靜秋在顧景林工作單位見到了相攜走來的二人。
看到林靜秋手中的信,顧景林沒有任何心虛。
“隻是一個工作而已,是我做主給了雪怡,難道我陪你的這四十多年還不夠償還的嗎?”
原來當初那唯一能夠改變命運的工作機會,卻是給了他的白玉光張雪怡,害自己在農村蹉跎了半生。
林靜秋瞬間崩潰,顫抖著問他為什麼,卻被顧景林理直氣壯的回懟。
“本來我想娶的就是雪怡,可是她有更高的誌向,我不能看她毀在農村。”
“你做了一輩子官太太,有人給你遮風擋雨,豐衣足食,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林靜秋冷聲嘲諷,“嗬!豐衣足食。”
“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你有沒有問過我,這是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張雪怡站在一旁,聲淚俱下指責她。
“因為這個工作,我和景林哥硬生生分開四十多年,一萬多個日夜煎熬,我們的苦向誰訴?”
林靜秋看著眼前這張臉,又想到丈夫那一千多封情書都是寫給這個女人的,就恨意滔天,恨不得撕了她的心都有。
撕扯間,她被護著張雪怡的顧景林推向了迎麵駛來的小貨車。
即便是躺在重症室裏,顧景林在她的一雙兒女麵前,依然裝著深情的愛妻人設。
讓見者傷心,聞者落淚,無一不稱讚他們夫妻近五十載,伉儷情深。
林靜秋躺在病床上眼不能睜,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隻能感知到周圍的聲音。
她親耳聽到顧景林和張雪怡在她的病床前拍手慶祝,有生之年終於可以在一起。
那一刻林靜秋對他們隻有無盡的恨意,發誓如果人生可以重新來過,她一定要遠離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
她在ICU的病房裏躺了七天最後不治身亡。
再次睜眼,她回到了收到姑姑來信的這年。
此時姑姑的信還沒有收到,而她林靜秋還有改變命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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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靜秋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是一片刺目的白。
消毒水的氣味鑽進鼻腔,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味道太熟悉了,熟悉得讓她心口發疼。
她記得自己躺在病床上,感受著點滴一滴一滴落下,就像生命在一點點流逝。
“靜秋,你醒了?”
一道溫潤的男聲在耳邊響起,林靜秋渾身一僵。
這個聲音,她死都不會忘記。
是顧景林,那個讓她辛苦勞碌一輩子的男人。
她猛地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年輕了四十多歲的臉。
顧景林穿著白襯衫,黑色西褲,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正溫柔地看著她。他的眼角還沒有皺紋,眼神清澈,看起來像個翩翩君子。
可林靜秋知道,這副皮囊下藏著怎樣虛偽的靈魂。
“我...這是在哪裏?”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
顧景林伸手想摸她的額頭,林靜秋下意識地往後躲。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又恢複溫柔。
“在醫院啊,你發燒暈倒了。”
“醫生說你是太累了,要好好休息。”
林靜秋心下震驚,她想起來自己這個時候為什麼會在醫院了。
那是剛過完年沒多久,幹了一天農活的她和張雪怡起了爭執,被她在大冬天潑了一盆冷水,當晚就發起了高熱。
第二天就被送到了醫院,在病床上躺了好幾天才出院,出院沒多久她就和顧景林辦了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