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也要徹底離開了,一顆腎就當徹底買斷了我和盛雅雅的父女情分。
這樣,以後我離開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多心理負擔了。
許茉雨微怔,旋即感動道:“謝謝你,阿和。”
我抽出手:“謝我幹什麼,雅雅是我的女兒,我和她之間不用謝。”
離開的時候,我聽到竊聽設備傳來的通話聲。
“太好了邵俊,他答應了,你有救了!”
許茉雨克製不住地激動,在病房裏和雅雅歡呼。
我的妻子,和我的女兒。
以及他們看不到的支離破碎的我。
距離手術還有一周的時間,為了防止我逃跑,許茉雨給家門上了好幾道鎖。
自己則是帶著雅雅搬去跟邵俊住了。
可隔天正要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我卻聽到了一個噩耗。
我住在養老院的母親突發腦腦梗,人進了ICU。
我嚇得渾身血色盡褪。
“茉雨,求求你把手術推遲一天,我現在真的有急事,我要去見我媽最後一麵!”
“手術什麼時候都能做,求求你了!”
可許茉雨卻冷了臉,嚴肅嗬斥我。
“絕對不行,手術必須今天做!邵......雅雅可等不了!”
任憑我怎麼哭喊,她都充耳不聞,讓保鏢把我死死綁在床上。
“你這麼做是犯法的,放開我,我媽要死了啊許茉雨!”
許茉雨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
“你想跑是吧,行!”
她冷笑一聲,抬手用棍子打掉了我的義肢!
瞬間,我的腿隻剩半截。
心臟疼痛到麻痹的同時,我被注射麻醉,很快失去了意識。
等再醒來,我竟然看到了穿著病號服的邵俊。
他冷笑著看我,身邊還有一條流口水的狗。
“你還真是蠢,換做我是你早就跑了。”
我緊張地看著他:“你要幹什麼?”
邵俊冷冷一笑,舉起一個血淋淋的袋子。
“這是你剛才做手術切下來的腎。”
我瞪大了眼,就看到他把我血淋淋的腎,丟給了旁邊的狗。
“其實我根本沒有腎病,那是我騙許茉雨的,我要你的腎不過是給狗吃罷了,沒想到你還真給了,哈哈哈!”
看著狗嘎嘣嘎嘣大快朵頤著我的腎,那一刻我徹底崩潰了。
“滾,給我滾出去!”
我抓著東西瘋狂丟過去。
下一秒門被推開,許茉雨本來提著保溫壺進來。
卻在看到我的動作後,一臉驚恐地把邵俊拉到身後護著。
“你幹什麼,你是不是瘋了!”
邵俊委屈地說:“茉雨,我隻是想帶著狗狗來看他,不知怎麼他就突然生氣了......”
許茉雨氣得咬牙,指著我說:“道歉!”
我的眼淚糊了一臉,心臟像是被針紮了數下。
明明已經徹底對這個人死心了,可為什麼還是這麼疼呢。
“我不會道歉,許茉雨。”
“他拿我的腎喂了狗!”
許茉雨怔了怔,旋即擰緊了眉頭。
“我看你真是瘋了,為了讓我內疚居然編出這種謊言。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你趕緊跟邵俊道歉。”
我忽然笑出了聲。
曾幾何時,那個哪怕別人說我一句壞話都要跟人大打出手的許茉雨,變成了把刀子對準我的人。
我怔怔望著許茉雨的臉,笑出了聲,鹹澀的眼淚卻也流進嘴裏。
許茉雨微怔,臉色複雜地上前:“阿和,別任性了,你......”
“還有三天。”
許茉雨愣了下:“你說什麼?”
還有三天我就能徹底解脫了。
我抹了把眼淚,擺了擺手。
“滾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們了。”
我不顧手術後虛弱的身體,獨自給母親辦完了葬禮。
許茉雨卻以照顧邵俊為由,陪他在醫院住了兩天。
最後一天,許茉雨讓我在病房好好修養,接著就說自己要去照顧女兒。
臨走時她深情地抱著我。
“阿和,等女兒和你都出院,我就給你定全球最貴的仿生義肢,再帶你們去迪士尼玩。”
實際上當天下午,邵俊就把他們一家四口去馬爾代夫的機票拍照發過來了。
他得意洋洋地說:“盛家和,你永遠都比不上我。”
我關了手機,等到了接我的人。
“盛先生,已為您安排好了假死,請跟我們來吧。”
我點點頭,跟著人出去了。
“許茉雨,我們此生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