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資助的窮學生得了尿毒症,需要換腎。
她成天以淚洗麵,勸我將腎捐給他。
我不願意,老婆便用離婚威脅我。
可她不知道,當年為了保護她,我活生生的被人捅了一刀。
受傷的位置,正是腎臟。
1.
“老公,裴餘謙突然被查出來尿毒症。咱們好人做到底,你去給他捐腎吧。”
老婆林念夕抱著我哭哭啼啼的說道,懇求著我能為裴餘謙捐腎。
她急不可耐的給我打著電話我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急事,沒想到竟是為了他。
見我沒反應,她繼續說著,“等這件事過去後,我就為你生個孩子。”
心裏浮出一絲苦澀,孩子什麼時候成為她救裴餘謙的籌碼了?
在她心裏,裴餘謙就這麼重要嗎?
我做生意,喝到胃出血,喝成胃穿孔,林念夕都未曾關心我幾分,甚至還落井下石的說著,讓我喝死算了。
無論她怎麼說,我始終未說一句話,任由她怎麼撒嬌,我也堅定著我的立場,不去就是不去。
突然林念夕惱了,她指著我的鼻頭破口大罵起來,“傅修誠有你這麼小氣的人嗎?不就是為他捐個腎嗎,又不會死人。我求也求了,孩子也答應生了,你還想怎樣!”
我迷茫的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質問道,“林念夕!你老公是我!不是他!你搞清楚了,為了一個外人你至於嗎?”
她不想跟我吵,而是將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擺在桌上,“你不願意捐,那我們就離婚,反正有的人是想捐!”
為了裴餘謙她竟然連離婚都說的出來!
婚後一年,林念夕時常想家又感歎著我不愛她,夜夜以淚洗麵,當晚就和我大吵了一架,說想離婚。
離婚二字一出時,我整個人都恍惚了。
她出現在我青春最絢爛的日子,陪伴我一起度過了酸甜苦辣鹹,要離婚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嗎?
為了安撫她的小情緒,我帶著她隔三差五的回娘家,推掉沒必要的飯局,下班後回家第一時間陪著她,每天為她準備小驚喜,給足她安全感。
這才打消了她想離婚的想法,並約法三章從今往後,絕不離婚。
但偏偏今天她卻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男人想離婚,全身的血液倒流,我愛了她三十年,怎麼可能會放手又怎麼願意離婚。
我祈求著林念夕給我一點時間,好讓我準備準備。
話畢,她心滿意得的笑了,隨後打包好男性生活用品後馬不停蹄的趕去了醫院。
我伸手抱住她,“不去不行嗎?我給他請護工”
她不耐煩的推開我,“當然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潔癖,隻能允許我碰他。”
十分鐘後,裴餘謙發來一張照片,是林念夕穿著蕾絲睡衣喂他吃飯的照片,隻要動作幅度稍微大一點,胸前雪白的一片就一覽無餘!
他客氣的說著打擾了我們的二人世界,但語氣卻是耀武揚威。
我的太陽穴突突的,忙不更迭的給林念夕打去電話,“喂他吃飯就算了,你怎麼還穿蕾絲睡衣呢?”
2.
林念夕滿不在乎的說道,“睡衣怎麼了?心是臟的看什麼都是臟的,我不過就是喂個飯,你擔心什麼。
真這麼擔心,趕緊給他捐腎,我也就不用管他了。”
說來說去,她想要的還是我的腎。
隻是突然我有些累了,不想爭了。
為了裴餘謙我們爆發過太多次的爭吵,我讓她和別的男的保持距離,林念夕卻說他不是別的男人,以後是國家棟梁。
還義正言辭的解釋,是想讓我在生意場上更有麵,提高我的知名度。
以前我傻乎乎的相信她是為我好,可事到如今才發覺,她隻不過是想借著為我好的名義名正言順的愛別人。
林念夕一次又一次的給我打電話,發消息,都是在問道,我考慮得如何。
她終於坐不住了舍得回家了,甚至還買了我期待夢寐以求的樂高積木,嗲聲嗲氣的說著,
“老公以前是我對你的關心太少了,忽略了你的感受,但以後我一定會更加愛你。”
說罷,便將外麵的大衣脫掉,露出讓人血脈僨張的情趣內衣。
放在往日我一定滿心歡喜,認為我們苦盡甘來,勢必要不醉不歸。
但今天我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絲覺得厭煩,為了裴餘謙她還真的什麼都幹的出來。
她如此維護著他,卻從未考慮過我的感受。
內心掙紮不已,更是感慨我們這一路走來不容易。
我將之前做手術的病曆單擺在她眼前,本以為能得到她的關心,換來的卻是她的嘲諷。
林念夕鄙夷的看著我,譏諷道,“男子漢大丈夫不願意捐腎就算了,甚至還偽造病曆單,傅修誠我真沒看出來你竟然如此虛偽,當初嫁給你我真是瞎了眼!”
雙手雙腳像是灌了鉛,渾身上下更是動彈不得,我舍棄姓名九死一生嗬護著人,到頭來卻說我是個活生生的騙子!
那一刀真是白挨了!
也是,她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裴餘謙的身上,又怎會在意我的死活。
我掀開衣服,肚子上明顯有一條刀疤,那是曾經舍命救她時所留下的,我曾引以為傲的勳章,現在卻讓我生不如死。
林念夕不可置信的冷哼一聲,“做戲做全套,傅修誠可真有你的,你不去爭奪奧斯卡影帝真是可惜了。隨便劃拉一條口子就想騙我,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她怒不可遏的朝我的肚子打了一拳,說這是撒謊的代價與教訓。
我忍著劇痛指著傷疤,解釋道,“當時你被一群混混圍堵在小巷子,他們想扒你衣服,是我站出來打跑了他們,你不是一直在找當時的救命恩人嗎,是我啊!”
饒是我說這麼多,她也不願意相信。
林念夕看著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堆令人作嘔的垃圾,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嫌惡。
“你?可能嗎?你貪生怕死,最為惜命,連海盜船都不敢坐,怎麼可能是你?”
她字字珠璣徹底的否定我。
3.
可偏偏當年救她的人分明就是我,隻是她不願意相信罷了。
以前我膽大妄為四處惹禍,但我自從遇到她之後,整個人就變得緊張,小心翼翼起來。
我擔心死後,她一人在這世上孤苦伶仃,成天以淚洗麵,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那是何等的傷心啊!
但現在縱使我說再多也不過的白費口舌,林念夕穿上了大衣,將樂高積木扔在垃圾桶裏,說了聲晦氣。
而後將門摔的震天響,怒氣衝衝的出了門。
沒過多久裴餘謙給我發來消息,是她哭的梨花帶雨,上氣不接下氣的畫麵。
“姐夫你究竟對姐姐做了什麼,她這麼堅強怎麼會哭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做錯了什麼?”
看著她淚流滿麵的樣子,我莫名其妙的感到鬱悶。
從前我最看不得她哭了,隻要她一哭我就開始道歉,開始哄她。
我舍不得她受委屈,更看不得心愛的女孩為我流淚。
就算是她錯了,我也會低頭道歉說上一次又一次對不起。
我著急的往醫院趕去,買了她最愛吃的糕點,準備著她最愛的玫瑰花,打算和她道歉,和她重歸於好。
畢竟是這麼幾年夫妻,總不能這樣說拜拜就拜拜了。
更何況還是因為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至於腎......我自然會想辦法的,誰讓林念夕是我老婆呢?隻要是她在乎的東西,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讓她滿意的。
想象美好可現實卻骨感,我的老婆此刻正暴露無遺的躺在裴餘謙身上!
我怒不可遏的看著眼前的畫麵,在趕來醫院的路上我還在反思自己的不對,想著日後該如何彌補她。
可林念夕倒好竟然給我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若不是我今天趕來,究竟還要被誆騙多久她才肯善罷甘休!
“夕夕姐,你說姐夫會同意將腎捐給我嗎?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可千萬不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我沒命!”
“開什麼玩笑,你這麼年輕我還沒舒服夠呢。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活下來的。明天我去寺廟給你祈福,順便給他求個平安符,到時候你再同我一起回家哭兩下,他一心軟我們就成功了!”
我站在門外聽著這對狗男女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著,心中很不是滋味。
難道付諸真心是會遭報應的麼?
既然他們這麼愛演,那我就成全兩人。
臨走之前,我隨手拍下了兩人的照片留作證據。
是他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手上的火紅的玫瑰花似乎在這刻成為了笑話,我將東西扔進了垃圾桶,連帶著這幾年我對林念夕一腔熱血和毫無保留的愛。
心中有些煩悶,便將好兄弟叫出來抽煙喝酒,排憂解難。
當程飛知道事情經過後不可置信的問道,“不可能吧,嫂子看著一心一意的,除了平常作一點其他都沒毛病啊。再說了小作怡情呢!”
直到我將照片放出來,他才願意相信,唏噓不止。
“說吧兄弟,想讓我怎麼幫你?”
我將計劃一五一十的告訴他,程飛拍了拍我的肩,勢在必得的說道,“放心吧!好兄弟一定會為你兩肋插刀的!”
4.
翌日,林念夕一臉疲倦的回家,將平安符放在我的手上,背後還跟著裴餘謙,他一臉無所謂的上下打量著我,不經意的透露著他手上更為精美、更為細致的平安符。
再看一眼我手上的平安符,破敗不堪如同殘次品一般。
她壓著裴餘謙,小聲的說著,“老公我知道這個決定十分為難你,我也不想這樣的,可麻繩總挑細處斷,我看他實在是太可憐了,這才想讓你幫幫忙。”
下一秒裴餘謙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淚流滿麵的說著,“姐夫求求你了,村裏麵救我一個大學生。我還有爺爺奶奶要養,這次生病我都不敢告訴他們。你和姐姐我都當親人一般看待,隻要你能將腎捐給我,我給你當牛做馬......”
他們說的真誠,絲毫看不出來是演的。
我不緊不慢的看著兩人,說了個好字。
林念夕有些詫異,今天怎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的贏得了我的同意,心中有些不安,卻又說不出為什麼。
之前她隻要一提換腎的事情,我一定會百般拒絕說著不願意。
但今天卻輕而易舉的同意了。
她看著裴餘謙搖搖欲墜的脆弱小身板,親自為他打車,將他送了上去,千叮呤萬囑咐的讓醫生慢慢開,他是病人。
有些恍惚,從前她也是這樣對我,處處細心不讓我受到一點委屈。所有的兄弟朋友都羨慕著我,有一個絕佳老婆,還說道我們是模範夫妻。
隻是現在一切都物是人非。
林念夕送別裴餘謙後,立馬牽著我的手,迫不及待的擁吻著我,和我道謝。
我抑製住心底的惡心,將她推開,“明天還要去醫院檢查,不做了。”
她失望的看著我,嘴角卻是上揚的。
畢竟自己包養的大學生終於有救了,她不開心是假的。
我一夜未眠,她也沒有睡著。
裴餘謙時不時的打來電話,纏著林念夕陪他講話,隻因他說著一個人在醫院孤單寂寞,還有些怕鬼,隻好讓她陪自己聊聊天,緩解心中的煩悶。
“姐夫睡了嗎?不會打擾他吧,不過這倒是挺刺激的。”
“不會,他公司忙成天睡的跟豬一樣,就算我們想做些什麼他也不知道。”
我靜悄悄的聽著兩人的談話,心一點一點的涼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林念夕就早早的起來準備營養早餐,卻讓我隨便吃點速食墊墊肚子。
我默不作聲的吃了下去,跟著她一起去了醫院。
林念夕來的次數多,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都認識她,還喚她一聲,裴太太。
我聽著這聲裴太太,心中不免悲涼,原來她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早就成了別人的太太。
林念夕慌慌張張的看著我解釋起來,“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們隻是太愛開玩笑了,我們清清白白的什麼都沒發生。”
可有些東西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是不是清白的,隻有他們心裏最清楚。
5.
她十指緊扣的握著我的手,親自將我送到手術室門口,假惺惺的掉下幾滴淚,“你放心我找的是最好的醫生,一定會平安健康的。”
我看著眼前愛了快十年的人,哽咽的說著,“念夕你還是不願意相信,當年是我救了你嗎?”
林念夕笑著安慰我,“我已經查清楚了,當年是裴餘謙救了我。我知道你隻是太愛我才這樣說的,我不會怪你的。”
“可我......”
話還沒說完,林念夕就不耐煩的打斷我,“沒什麼可是得了,當務之急是將裴餘謙給救回來!”
可我萬一有視頻為證呢......算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她不見棺材不落淚,隻是今天林念夕得失望了。
手術進行著,半夢半醒期間卻聽到手術刀掉在地上的聲音,德高望重的老醫生神色慌張的衝出去對林念夕說道。
“他腎臟受過傷,當初做檢查時為什麼隱瞞!”
饒是我打了麻醉,此刻也清清楚楚的聽見林念夕不可置信的聲音。
“怎麼可能?我跟他在一起都快十年了,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受過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