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過完,沒被爆竹嚇走的妖魔鬼怪總是憋不住跑出來使壞。
攝政王和呂家二小姐訂婚的事情不是秘密,作為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這場婚事自然也是得大辦特辦。
我有禁足的命令在,樂得清閑。
可呂玲月卻直接找上了門。
一個多月不見,她倒是像換了個人一樣。
不僅在身上穿了一堆花花綠綠的錦緞,還在頭上把金的銀的插了一圈,走起路來咣當當地響,像一株被掛滿珠翠的小樹苗,頭重腳輕的,看著滑稽。
“姐姐,有段時間不見,怎麼改行種花了?”
她吃準了陸淮景去赴宴不在家,就挑了這個時候帶著人大搖大擺地來找茬。
我不想理她,但巧兒她們幾個攔不住,還是讓她竄到了我跟前。
將手中的花種小心放好,我沒有擦手,就帶著滿手的泥巴拉住了她的衣袖。
“啊!你這是做什麼!”
“怎麼?妹妹不是來見姐姐我的?怎麼一副嫌棄的模樣?”
“誰叫你拿你的臟手來碰我的?你知道這料子有多貴麼?”
見她上鉤,我挑了挑眉。
“嘖嘖嘖,妹妹的意思是,我這種花鋤土的手,比不上你這一件衣服?”
“那是自然。”
“哦......”
我拖長尾音,在她不解的神情中勾起了嘴角。
“姐姐我讀的書少,卻也知道什麼叫上行下效。妹妹在呂家時尚且知道何為憐貧恤老,克勤克儉,怎麼成了準王妃就這般目中無人?難不成,是王府家風如此?”
被我的話噎住,呂玲月的臉色馬上便有些難堪。
慕容協霸占皇權多年,本就理虧,便一直勤政愛民的好名聲維係自己的地位。
誰都知道慕容協最愛名譽,我這些話又叫她挑不出毛病,她隻能一邊被氣得胸膛起伏不定,一邊咬著牙將大紅燙金的喜帖丟到我麵前。
“姐姐,我特地求了皇上恩典,待我與王爺大婚那日,你可一定得來啊。哦,就是不知道,你要以什麼身份來呢?如今你也不是呂家的人,又鬧出了那檔子事......你可別自覺羞愧不敢見人啊。”
看著地上的喜帖,又聽見皇上下旨要我去赴宴。
我心中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算了,誰知道那隻小狐狸有什麼事安排,隻能硬著頭皮去了。
眼下不是與她鬥嘴的時候。
我正故作低眉順眼準備俯身去撿那張喜帖,手卻被人扶住。
抬眼看,陸淮景不知什麼時候到了我身邊,正滿眼心疼的看著我。
“呂二小姐就這麼將禦賜的喜帖丟在地上,怕是對這樁婚事有什麼不滿,在故意藐視天威吧?”
質子雖說是質子,和我們這種做臣子的還是不一樣的。
呂玲月的行為要是由敵國皇子以藐視天威這種理由呈上去,別說她了,估計整個呂家都得好好喝上一壺。
很顯然,她也分得清孰輕孰重,咬了咬牙,彎腰撿起喜帖後重重地塞到了我手裏。
“那妹妹我就恭候姐姐大駕光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