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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夜琛下到質檢車間，親自指揮技術人員測試，一直忙到晚上八點。

臨走前，他再次檢查電池，確保沒有質量問題。

“夜琛哥，你還在忙啊？喝口水吧。”

林修遠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手握著盲杖，一手拿著水。

“別動。”霍夜琛見他要走過來，趕忙出聲阻攔。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林修遠踩中了地上的開關，切斷電源，正在運行的儀器被迫中斷。

“啊。”黑暗中，林修遠驚聲尖叫。

霍夜琛急忙打開備用電源，燈光亮起的刹那，林修遠跌坐在地上，手裏握著扯斷的電線。

“誰讓你進來的！”霍夜琛當即變了臉，林修遠扯斷的是儀器變壓線。

電壓一瞬間增強，電池內部短路。

他和團隊一年多的研究成果，就這麼毀於一旦。

“夜琛哥，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林修遠坐在地上，手無助地在地上摸索著，試圖找到那瓶水，“我，我隻是想給你送水喝。”

霍夜琛臉色蒼白，看著被扯斷的電線，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巨石。

“夜琛哥，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扯斷這根線的，我隻是看不見......”

霍夜琛一句沒說，林修遠嚇得快要哭了。

他上前一步，從林修遠手裏拿回電線，顫抖著往機器上接。

“夜琛哥，我幫你吧。”林修遠放下手裏剛撿回來的水，摸索著起身，兩隻手在霍夜琛身上亂蹭。

“你走開，我不需要你幫忙。”霍夜琛深吸一口氣，製止他靠近。

他卻好似被霍夜琛推開，身子順勢向後仰，直挺挺倒下。

霍夜琛沒有察覺身後的狀況，低著頭繼續接電線。

“修遠。”

蘇晚若一個箭步衝過來，穩穩地將林修遠扶住，“你沒事吧？”

“晚若，我好像闖禍了。”林修遠紅了眼眶，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把夜琛哥的東西弄斷了......”

蘇晚若緊緊握著他的手， 檢查了下他是否受傷，隨即看向一旁自顧自接電線的霍夜琛。

霍夜琛緊繃著身子，專注接著手裏的電線，眼裏全然沒有她。她的心不由一縮，擰了擰眉。

霍夜琛竟這麼在意這些東西。

她的眼眸莫名染上燥意，身旁的林修遠輕顫出聲。

“晚若，怎麼辦？”

“沒事，一根電線而已。”蘇晚若語氣滿不在乎。

聞言，霍夜琛動作頓了頓，用力攥著電線，指關節泛白，眸底暈著怒意和失望，轉身看向她，“晚若，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HJT電池結構的第一次運用，幾億的投入......”

“公司不缺錢。”蘇晚若皺了皺眉，視線從斷掉的電線移動到霍夜琛的臉上，看清他臉上的失望和心疼，她不由覺得胸口憋悶，心裏更加煩躁。

“加大投資，再生產。”她冷漠如常，沒有絲毫溫度。

“知道了。”一口氣堵在胸口，霍夜琛像是被人打了一悶棍，又疼又憋屈。

七年來，霍夜琛第一次因為蘇晚若的話心痛，她輕鬆一句話，就可以毀掉他無數日夜的辛苦付出。

“晚若，夜琛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修遠故作驚慌，佯裝愧疚，“我名下有一棟別墅，我願意拿出來抵債，剩下的，我慢慢還。”

“不用。”蘇晚若心疼林修遠，牽著他的手緊了緊。

“這是夜琛哥的心血，你就讓我賠吧，不然我過意不去。”

“蘇總有的是錢，林先生不用賠，甚至可以把這些都毀了。”霍夜琛漸漸明白，他的努力，他的在意，在蘇晚若的眼裏一文不值。他勾唇嘲諷，扔掉手裏電線往外走。

林修遠聞言，嚇得慌忙道歉，“夜琛哥，你誤會我了，我沒有想毀什麼，我隻是看不到......”

霍夜琛心冷，不想多言，繼續往前走，與蘇晚若擦肩而過。

蘇晚若身子微怔，盯著他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從十七歲開始，無論她做什麼，他都永遠站在她的身後，不離不棄。隻要她一回頭，就能看到他。

不知為何，此時看著他的背影，竟然有一種他在遠離她的錯覺。

她不知不覺多了幾分寒意，身邊的林修遠不由打了個哆嗦。

霍夜琛走進電梯，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心裏像是被生生撕開一條口子，痛到窒息。

他的心血終究是被蘇晚若毀了。

幸好，這隻是係統的附加任務。

不然他就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