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颯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剜開薑萊塵封的記憶。
高三那年,母親突發重病,巨額的醫藥費壓得她喘不過氣。
那時,李斯年還是個青澀的少年,他騎著自行車,載著薑萊奔波於醫院和學校之間。
他會在醫院裏陪護薑母,幫她擦拭身體,喂她吃飯。
他會在薑萊學習疲憊的時候,給她講笑話,逗她開心。
昏暗的病房裏,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年輕的李斯年跪在病床前,握著薑母枯瘦的手。
“媽,您就叫我一聲‘媽媽’吧,這樣我才能更有動力,和薑萊一起照顧您,不拖她的後腿。”
他的聲音哽咽,眼眶泛紅。
門外,薑萊捂著嘴,淚水無聲地滑落。
她知道,李斯年是為了讓她安心學習,才故意這麼說。
他用他稚嫩的肩膀,扛起了生活的重擔,給了她一個溫暖的依靠。
薑母虛弱地笑了笑,伸出手,將薑萊的手放到李斯年的掌心。
“好孩子,你們要好好的,媽相信你們,日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那時,他們緊緊握著彼此的手,感受著彼此的景度。
他們咬牙撐著,堅信隻要他們一起努力,就一定能戰勝所有的困難。
病房裏,彌漫著溫馨和希望。
大學畢業後,薑萊進入李斯年的公司,成為他的助理。
她陪伴他一步步走向成功,見證了他事業的輝煌。
他們一起加班,一起出差,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悅。
他們曾經是那麼的親密無間,彼此信任,彼此依靠。
可如今,這一切都變了。
李斯年即將和景颯結婚,而她,卻成了一個被拋棄的可憐蟲。
曾經的甜蜜回憶,如今都變成了苦澀的毒藥,折磨著她的身心。
薑萊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告訴自己,要堅強,要挺住。
為了母親,她不能倒下。
“我和李斯年......我們隻是上下級關係。”
景颯滿意地笑了笑,眼神裏充滿了勝利的喜悅。
“最好是這樣。我警告你,離李斯年遠一點,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薑萊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景颯。
她的眼神裏,沒有恐懼,沒有憤怒,隻有一片冰冷的平靜。
“我還有事,先走了。”薑萊說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她腳步匆匆地走出公司大樓,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醫院。
一路上,薑萊的心都懸在嗓子眼。
她不敢想象,如果母親真的出了什麼事,她該怎麼辦。
到達醫院後,薑萊一路飛奔到母親的病房。
可是,當她推開病房門的那一刻,卻愣住了。
病房裏空蕩蕩的,母親的病床不見了。
“護士,02病房的病人呢?”薑萊抓住一個路過的護士,焦急地問道。
護士愣了一下,查了一下記錄,然後說道:“302病房的病人?今天早上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
“普通病房?哪個普通病房?”
護士又查了一下,“806,在八樓。”
薑萊連忙道謝,飛奔到八樓。
找到806病房,薑萊卻發現門口貼著一張催繳單。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母親的病房會被換,費用也停繳了?”
薑萊一把抓住護士,急切地問。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家屬辦理的吧。”
“家屬?我沒有辦理啊!”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李斯年的電話。
“李斯年,你把我母親的病房換到哪裏去了?為什麼還要停繳費用?!”
“薑萊,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母親的事,與我無關。”
電話被掛斷了。
薑萊呆呆地站在原地。
手機從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