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青丘未來的女帝,父王派我去婆娑世界曆劫。
那裏環境嚴苛,須受業火焚身,被惡靈不斷挑釁......
我苦心磨礪自己,曆練了五百年,卻依舊抵消不了狐族累世積下的殺業。
就在我決定捐出九尾祭天時,傳來他的養女白瑩成為青丘帝姬的消息。
寶座上,她信誓旦旦,“作為青丘未來的女帝,本帝姬必不負眾望,救全族於危難。”
“憑你也配!”
我突然閃現,一掌劈裂帝女冠,淩厲的眼神牢牢睨向她:
“一個雜毛野狐,也敢冒充本帝姬?”
1
白瑩頭上的靈冠被我震裂成了兩半,她鬢發淩亂,一個坐立不穩,仰麵倒地。
隨後狼狽地爬起來,未及反應,又被我一腳踢飛至數丈開外。
在場的人突見變故,被我滿是威壓的做派嚇到驚疑不定,一時不敢作聲。
“大膽!哪裏來的鼠輩?”
白瑩一揚手,原本站在她身旁的少年立刻化身成靈劍朝我刺來。
父王竟然將母後留給我的靈劍青冥也給了她!
虧我還怕自己身殞在婆娑界,當初堅決不願帶走這把劍。
我怒意更盛,抬手掐起禦劍訣:
“孽障,當初是我用靈血為你化形,如今你居然敢叛主?留你何用!”
我手上施力,毫不留情地將他按在地上。
誰知這畜生根本無心,一邊拚命掙紮,一邊罵罵咧咧:
“哪裏來的野貨,還敢冒充我主子?我跟你拚了!”
我不再留情,一個劍訣施下,青冥立刻寂靜無聲,乖乖被我握在手裏。
眼見青冥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若不是主人絕對做不到。
眾人開始竊竊私語,紛紛猜測起我的身份來,看向白瑩時,眼裏的敬畏也被狐疑取代。
白瑩掩飾住眼中的恨意,故作可憐地指著我:
“白沁,你怎能不知尊卑?你一個被父王好心收留養大的野狐狸,也敢在我冊封之日起覬覦之心,想對我取而代之?若不是父王正在閉關,即刻就會將你拆穿!”
“你為了迷惑大家,居然用靈術將我的佩劍收服,若非今日不宜殺生,我決計不會輕饒你!趁本帝姬還保有一份善心,快滾!”
她巧舌如簧,輕描淡寫就將黑白顛倒。
族人立刻眼含戒備,冷冷地望著我。
一位白麵公子衝上前,麵帶鄙夷地對我斥道:“混帳東西!還敢冒充我未婚妻?馬上滾出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我仔細一看,此人正是自小與我訂下親事的狼族大王子楚嘯。
雖多年不見,他也不至於對我全然不識。
白瑩的跟班,赤狐族的公主紅玉也跟著憤憤不平地嗬斥我:
“世人皆知白瑩才是狐王唯一的孩子,她馬上就要跟世子成親了,你一個連爹娘都不知是誰的賤種,也敢來冒充?”
族人一聽,紛紛對我指指點點。
“敢侮辱我娘親白靈上神,純屬犯賤!”我怒不可遏,抬手就是狠狠兩拳。
楚嘯和紅玉頓時各自青了一邊眼圈。
“死野種!本王殺了你!”楚嘯惡狠狠一掌拍來,卻被我輕易化解。
紅玉也不肯服輸,五指猛然抓下,“下賤東西!給我爬出去!”
我冷嗤一聲,運起青冥靈劍,將他們生生逼出丈許。
“就憑你們兩個蠢貨,也配跟本帝姬動手?若不是得了母後神力庇佑,你們早成了鳳族的奴才!”
“六百年前,你們的父輩跪在這裏,哀求我母後庇護的可憐樣子,這麼快就忘到腦後了?”
“住口!”
紅玉張開尖利的五指再次朝我抓來。
我還未動,青冥劍嘯音已起,猛地穿過她的發辮,將她釘在石柱上。
她嚇得完全失了方寸,顧不得頭皮生痛,號啕大哭起來。
“白沁,你找死!”白瑩怒不可遏地趕過來。
2
她眼神怨毒,想抬手召回青冥,奈何靈劍已被我封了靈識,絲毫不聽她的召喚。
她氣急敗壞地指著我大罵:
“死野種!我已叫人去請父王出關,他來了定教你知道貴賤尊卑,認清自己到底是誰!”
“他一定會將你抽筋扒皮,打回雜毛狐狸原形!”
她著人將紅玉救下,指著我咬牙切齒地吩咐侍衛:
“快將這野種拿下,關進水牢等候父王發落!”
見侍衛猶豫不定,她恨聲罵道:
“還不快些!這孽種當著各族貴人丟我青丘的臉,這也能忍?你們也不怕父王來了怪罪?”
眼看侍衛慢慢將我圍在中間,白瑩得意地走過來用劍指著我:
“敢來冊封禮上撒野,本帝姬要你有來無回!”
我毫無懼色,冷笑道:“野狐狸還敢自稱帝姬,連靈劍也是偷我的,你還有哪樣是真的?不妨拿出來瞧瞧!”
“你!”
忽然,背後襲來猛烈的一掌,我猝不及防,被打得向前撲去,幾個踉蹌才勉力站穩。
楚嘯不屑地拍拍手,嗤笑道:“阿瑩,莫跟她廢話,直接打爛她那張滿口謊言的嘴!”
我不由一股怒意直衝腦門,衝上去一劍削去他半邊袖子,恨聲道:
“一個大男人還搞背後偷襲,虧你有臉開口!”
楚嘯捂著冒血的手臂,指著我破口大罵:“野畜生,給我去死!”
我狠狠一腳將他踹在地上,“蠢貨,你當年弱得連隻靈寵都抓不到,被族人整日嘲笑,你那隻靈寵白猿,還是我看你連鼻涕泡都哭出來了,可憐你,施舍你的。”
“你,你閉嘴!”
見到楚嘯狼狽不堪的樣子,我痛快地哈哈大笑。
想跟我裝對麵不相識,我偏要無情拆穿你!
白瑩衝過來給楚嘯治傷,憤然指著我:“賤骨頭,我看你是不見棺材心不死!”
她突然掏出一把扇子,對我一拋,一股颶風席卷而來。
不好!是九尾天光扇!
能把人扇到千裏之外的青丘寶物。
可她怎麼用反了?
我來不及仔細思考,立即召喚出九尾,用靈力將寶貝迅速收攏在手。
靈扇普一翻轉,便勁風疾舞,將對麵的白瑩和楚嘯,還有一眾侍衛一並扇飛!
饒是我已惜了力,一夥人還是齊齊落入百丈開外的白水河內。
白瑩衣衫盡濕,釵環零落,被人撈起時,整個人狼狽得要命。
我麵帶不屑地笑道:“我已去婆娑世界受難五百年,你們不認得我不要緊,但敢藐視和冒犯我,就是純找死,本帝姬絕不慣著!”
白瑩眼帶怨毒地咬了咬牙,“死強盜,把九尾天光扇還我!”
我好笑地瞥了她一眼:“靈扇都用反了,分明是偷我母後的,賊喊捉賊,還敢開口要我還?”
我靈力一張,九尾閃現,天光扇上立時現出一道青光。
扇柄上出現“白靈”二字,眾人這才知我所言非虛。
白瑩頓時麵露尷尬,心虛地低下了頭。
我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一掌將她震到台階下跪著,然後施施然開口道:
“我已示了九尾真身,你這自詡尊貴無雙的帝姬,也該露個真身給大夥瞧瞧了吧。”
“放肆!”楚嘯憤憤不平地斜我一眼。
想起自己不是我的對手,還是放棄了想為未婚妻出頭的心思。
白瑩雖然滿臉不服,卻對我讓她示真身的話恍若未聞,隻怯怯地低了頭。
當初父王曾信誓旦旦地承諾我,一旦曆劫成功就將王位傳給我。
還說去婆娑世界曆劫是每個狐王的天命,權當是讓我提前曆練了。
可沒想到,我在界內苦熬掙紮,甚至準備獻祭自身時,他卻縱容自己的養女登上了帝姬寶座。
還妄想讓她做將來的青丘之王,那我這五百年來的付出,豈不是全成了一廂情願的笑話。
我好想當麵問問他,為何要哄騙自己的親生女兒去受苦?反而讓養女坐享其成?
思及此,恨意讓我紅了眼眶,我衝過去狠狠地抓住白瑩,指尖點上她的眉心:
“不想露真身?我偏要你當眾現形!”
“住手!哪裏來的孽障?敢冒充我青丘帝姬!”父王一臉威嚴地走了進來。
3
“父王,是我!”我鬆開白瑩,回過身用探究的眼神望向他。
“白沁......你還活著?”父王狐疑地對我上下打量。
“父王這是何意?”我直直望進他的眼內。
他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語氣有些不自然地應道:
“我以為......你沒曆劫成功。”
我怔了片刻,反應過來。
想來是我特意囑咐過侍從,不許在我獻祭前與父王傳信。
才讓他誤會我已死,上演了這出李代桃僵的大戲。
“父王,你再不來我就要被這野種給逼死了!”
白瑩哭得梨花帶雨,越過我走上前,對著父王控訴。
見她一身狼狽,父王眼中帶了怒意,轉頭瞪向我:
“你何故要為難瑩兒?今日還是她的冊封禮,胡鬧什麼?”
“還有,你可知擅自離開婆娑界的後果?若被業力反噬,整個狐族都將大禍臨頭!”
族人不明真相,聽見此言,紛紛用責難的眼神注視我。
我冷笑一聲,悲涼地望著他道:
“為何我就該被犧牲?而白瑩就該被寵著?你別忘了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而她隻不過是個養女。”
父王臉色有些僵硬,似乎未料到一向乖乖聽話的我,突然生出了反骨,竟敢當眾質問他。
停了片刻,他冷冰冰地回道:“這是你母後在世時決定的!”
我目光倏地一滯,一滴淚不知不覺滑下臉龐。
忽然,手中的靈扇發起熱來,那絲熱力引導我想起婆娑界內眾惡靈的竊竊私語。
“往常都是曆代狐王親自前來,這次來的怎是個九尾小狐狸......”
我從恍惚中回神,冷冷譏誚道:
“你還想騙我?從前都是狐王親自去曆劫,你為何偏偏要我去做替罪羊?”
父王惱羞成怒,揚手便給了我一巴掌。
“你翅膀長硬了?敢將你娘親的決定都不放在眼裏了?”
“別提我母後,你不配!她才不會做縮頭烏龜,讓女兒去替自己送死!”
“住口!反骨孽畜!自己不思進取,隻想坐享其成,今日我要讓你知道忤逆本王的下場!”
見父王動了怒,楚嘯趁機跳出來指責我:
“陛下千萬別放過這混賬!她闖進來就亂打一氣,帝姬被她欺負慘了,根本就是個無法無天,連你也不放在眼裏的忤逆女!”
他賣慘地指著渾身濕透的眾人,“白沁霸道又囂張,連阿瑩的靈劍和九尾天光扇都搶去了!”
白瑩心疼地扯著他的衣袖,“嘯哥哥,都是為了我,你才會受這麼重的傷。”
楚嘯愛憐地看了她一眼:“你是我未婚妻,我不護著你誰護著你?”
......
“放肆!竟敢在族中撒野,給本王跪下!”
父王說完抽出打妖鞭,毫不留情地抽了我幾十鞭。
我被抽得皮開肉綻,渾身是血。
他出夠了心中惡氣,才停下手說道:
“你若肯誠心誠意給瑩兒和楚嘯跪下道個歉,今日這頓鞭子就先記著,若不然,就別怪我不念父女情分!”
滿腔恨意快要將我淹沒,正待發作,靈扇上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神息。
我心頭巨震,是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