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宋聞璟每次來我家,總是先問:“安念書在嗎?”而我,總是天真地以為,這隻是他對我家的熟悉,或者隻是因為安念書是我的“妹妹”,他才順便問起。
長大後,他每次送我禮物,都會精心準備兩份。一份是我的,一份是安念書的。我曾以為這是他愛屋及烏,因為他愛我,所以也喜歡我的家人。
可如今想來,那不過是他對安念書的偏愛,而我,隻是他用來掩飾心意的幌子。
我曾以為,他是這世上最後一個真心待我的人。
他的每一個舉動我都當成了愛的證明,可如今,那些所謂的愛,卻像是一場精心編排的戲,而我,是那個被蒙在鼓裏的傻瓜。
母親去世不久,安念書的眼睛就奇跡般地複明了。
當時,我還在為她的康複而欣慰,卻從未想過,那是因為我的母親。
我母親用生命換來的光明,卻被他用作討好安念書的籌碼。
原來,他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讓安念書開心而已。
在被齊宴禮傷害後,我那滿是瘡痍的心以為終於遇到了真心待它的人。
我以為宋聞璟是救贖,是黑暗中的光,是能讓我重新相信愛情的人。
可如今,一切都化為了泡影。
他的愛,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是裹著糖衣的毒藥,讓我在甜蜜中淪陷,卻在真相大白時萬箭穿心。
我站在門口,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肚子,那裏本該是我們愛情的結晶,一個新生命的開始。
然而,如今連愛情都已不複存在,他又有什麼理由留在我的身邊呢?
我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機,手指顫抖著撥通了醫院的預約電話。
“你好,我要預約流產。”
我剛拿到三天後的流產預約單,迎麵就撞到了宋聞璟扶著安念書走向檢查室。
他們站在一起,宋聞璟小心翼翼地護著安念書,眼神中滿是溫柔。
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會以為他們才是真正的夫妻。
看到我時,宋聞璟腳步一頓,心虛地看了安念書一眼。
“歲歲,你怎麼來醫院了,哪裏不舒服啊,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緊張,仿佛真的對我充滿了關切。
然而,我已經看清了他的真麵目,他看向我的目光,從來都是虛情假意,隻有在看向安念書時,流露出的那份溫情才是他真實的感情。
“沒事,有點不舒服,過來醫院看看而已。”
聽到我這麼說,宋聞璟立刻緊張起來,急忙將我扶住,滿眼關切。
“哪裏不舒服啊,醫生怎麼說?”
安念書卻滿臉不悅地瞪了我一眼。
“現在沒事了。”
我輕輕掙脫他的手,語氣冷淡。
“那就行,歲歲,你上午不是說要告訴我什麼好消息嗎?”
自從結婚後,我一直渴望有個孩子,渴望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與我血脈相連的親人。
然而,宋聞璟卻一直不太想要孩子。我曾以為他是害怕我生孩子受苦,是在心疼我。
直到一年前,他認真地對我說:“歲歲,我們要個孩子吧。”
當時,我滿心歡喜,以為他是真的改變了主意。
因為曾在冷庫被凍傷,我的身體很難受孕,備孕一年,我嘗試了西醫、中醫,甚至各種偏方,卻始終沒有成功。
直到昨天,我終於發現自己懷上了。
我滿心歡喜,以為這是上天賜予我們的禮物,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宋聞璟。
然而,如今真相大白,原來他滿心期待的孩子,可能隻是安念書的願望罷了。
而我,不過是被他利用的工具。
深吸一口氣,我勉強調整好情緒,拚命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不讓它們流下來。
“宋聞璟,我需要一筆錢,做一個手術。”
流產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