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榆換好了校服,一步一步慢慢走進水池裏。
已經入冬,11月的京市,氣溫已經降到了一位數。
池水冰冷刺骨,並不幹淨的水質紮的昨晚的傷口生疼,火上澆油。
後背被一塊石頭猛擊,池底滑膩,林桑榆穩不住身形,頓時栽入水中猛地搶了好幾口水。
口中滿是池水鹹澀的味道,氣管搶進了水,疼的像是被割開了一樣,林桑榆快要把肺咳出嗓子。
還沒等她從嗆水的難受中緩過勁來,後背就又挨了一記重擊,再次被砸進水裏。
林桑榆掙紮著看向了岸邊的徐穎詩,她的臉上全是快意,穿著羽絨服坐在一旁悠哉的看好戲。
原本應該是泡沫的石頭被換成了真的,戲裏被校園霸淩的劇情被假戲真做。
林桑榆知道,如果拍不好這段戲,就會一遍遍的重來。
於是她隻能強忍疼痛,一字不差的背出台詞。
即使這樣,還是卡了一條又一條。
直到不知經曆了多少小時,太陽落了山,也依舊沒拍完。
林桑榆的小腹一陣陣的墜痛,額頭冒出豆大的冷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跪在水池中央。
“你能不能好好拍,就泡了一會兒水至於這麼矯情嗎?”
導演看著徐穎詩的臉色,不斷謾罵著林桑榆。
校服吸滿了冰冷的池水,沉甸甸的吸附在林桑榆的皮膚上,不斷帶走她身上的熱量。
她手上的繃帶不止什麼時候已經散開不見了,傷口被池水泡的發白外翻。
林桑榆一個人吹著冷風,瑟瑟發抖,終於忍不住暈了過去。
魏恒猛地站起身就要衝到水池裏把她救起來。
“徐穎詩!你怎麼了!”
徐穎詩也暈了過去,圍了一圈在她身邊哭喊。
“魏恒,你先把穎詩送到醫院吧,她身體一直不好。”
導演不斷勸阻著,魏恒再次望了望倒在水池中的林桑榆。
“別擔心,我會把林桑榆也送到醫院的,放心。”
魏恒放下了心裏最後一絲擔憂,將徐穎詩打橫抱起,放進房車直接開向醫院。
導演隨意的叫了個助理,命令他們將林桑榆也送去醫院。
一聲驚呼。
助理的瞳孔地震。
以林桑榆為圓心,她的身下漸漸蕩漾開一圈圈血色。
熟悉的味道,林桑榆再次從醫院中醒來。
“差一點,差一點這個孩子就沒了。”
林桑榆傷的太重,導演怕擔不起責任,直接咬咬牙將她送進了私人病房。
係統的語氣裏帶著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林桑榆的手顫抖的摸上了小腹。
還好,孩子還在。
魏恒又一次拋棄了她選擇徐穎詩,但此時林桑榆已經不在乎他了。
她現在隻想趕緊逃去一個沒有任何人認識她的地方,獨自生下這個孩子,扶養他長大。
林桑榆沒有絲毫猶豫的拔下手背上的針頭,不顧滲出的血滴,就要離開醫院。
卻在路過隔壁病房的時候,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魏恒已經被我吊的死死的了,別擔心。”
徐穎詩似乎在跟別人打電話。
“我從小的時候就刺激他媽打他,接著我又就保護他,他當然被我抓的死死的了。”
“你放心,等我嫁給他,他的財產全是我的,我就有更多錢養你了。”
書裏從沒寫過徐穎詩出軌,林桑榆一驚,不小心碰到了門把手,發出一點響聲。
“跑!”
係統立刻在她腦海中提醒她,林桑榆轉身就跑。
徐穎詩猛地回頭,帶著助理就抓到了正要逃跑的林桑榆。
林桑榆被她們綁在病床上,掙紮不開半分。
“被你聽到了可怎麼辦啊?”
徐穎詩戲謔的拍打著林桑榆的臉,玩味的上下打量著她。
“我本來想放過你,沒想到你不識趣,居然還纏著魏恒,我知道讓你吃吃苦頭了。”
徐穎詩的指甲扣進了林桑榆還沒痊愈的手掌的傷口裏。
“沒想到你還是不長記性,居然學會了偷聽。聽說你懷孕了......”
她的話頭一轉,又掀開了林桑榆肚子上的病號服,慢慢摸了上去。
“估計隻有這樣,才能讓你知道,跟我搶人是什麼後果吧。”
徐穎詩一抬眼,她的助理就知趣的拿出一杯水,當著林桑榆的麵放下一顆藥,強行給她灌了下去。
林桑榆掙紮不開,被捂住了嘴巴,根本吐不出去。
腹部慢慢傳來尖銳的刺痛,像是無數把刀捅進去,接著再攪個天翻地覆,林桑榆疼的視線漸漸模糊。
徐穎詩好好的觀賞了一番她的慘狀,接著湊到她耳旁,右手狠狠地再給了她的肚子一記重擊。
“隻要你活著,不論怎樣,魏恒都會偏向我的,你永遠比不過我。”
她說完這句話,就帶著勝利的笑容離開了病房。
血液不斷湧出,浸透了床墊。
林桑榆清晰的感受到肚子裏的生命在漸漸消逝。
林桑榆再沒有了對這個世界和魏恒的一絲留戀,心如死灰的落下最後一滴眼淚。
“恭喜宿主因男主魏恒落淚一千零一次,即將兌現您的願望。”
“請確認是否現在脫離。”
林桑榆扯了扯嘴角,毫不猶豫的按下。
“已脫離此世界,肉體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