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內人人都清楚。
顧家大小姐是天底下最讓人豔羨的女人。
出身豪門不說,還有兩個將她捧在手心的竹馬。
可顧家破產後,發誓要護她一輩子的兩個竹馬,卻親手將她送進了監獄。
直到出獄那天,兩人一起來接她。
他們輕描淡寫,揭去她受過的苦難,說想和她重新開始。
接收到這樣的記憶後,我嗤笑一聲。
他們好像還不知道,顧榕臨死前已將身體送給了我,拜托我幫她複仇。
我穿越而來,是秦朝第一相術師。
隻一眼就能斷人生死,動動手指就能逆天改命。
現在站在我麵前的兩人印堂發黑,不用我出手,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1
三年了,我終於替顧榕從監獄裏出來了。
監獄大門外停著兩輛豪車。
一輛車上坐的是她未婚夫紀淮州。
紀淮州公司上市後,他用各種手段搞垮顧氏。
他將顧家父母逼死後,親手將顧榕送進監獄,讓她在裏麵受盡折磨。
另一輛車上坐的是從小就說會一直保護她的鄰居哥哥,牧知傲。
他成了港城司法局法官後,審的第一樁案子,就是將顧榕判定為罪人。
兩人站在車前,見我遍體鱗傷,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心疼。
紀淮州朝我伸出手。
“小榕,忘掉之前的事,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我眯起眼睛,臉上滿是不屑。
重新開始?
想都不要想!
這三年來,她喝過馬桶水,舔過地板,也被打得渾身是血過。
好不容易快要出獄,因為監獄裏的大姐心情不好,又叫人打了她一頓,舊傷新傷加在一起,她沒撐住。
見我不語,紀淮州伸手想撫摸我的臉。
“小榕,怎麼瘦了這麼多?”
我側身避開。
他愣了一下,感受到我對他的厭惡,似乎有些受傷。
“三年,你倒是沒變。”
他還是同顧榕記憶中那般豐神俊朗。
三年的時間,紀淮州已經成了港城首富。
也不知他還記不記得。
曾經的他不過是個貧困生,要不是顧家的資助,他怕是一輩子都走不出大山。
可他卻忘恩負義,在搶奪了顧榕的股份,掌握了顧家的資產後,又親手將她送進監獄。
一旁,牧知傲眼裏的心疼快要溢出,麵對我有些手足無措。
“你身上怎麼這麼多傷?我明明安頓過她們,不許對你動手的。”
我懶散地環視一圈,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鬱。
“怎麼就你們來了,我那個忘恩負義的養妹呢,是不敢見我嗎?”
三年前,養妹偷盜公司機密,害得顧氏資金鏈斷裂,讓紀淮州趁虛而入。
不僅如此,她還把重病的父親活活氣死,將一切過錯推到顧榕身上。
顧榕鋃鐺入獄受萬人唾棄時,養妹則借此機會聲名遠揚,被人稱讚是顧家唯一的清流。
紀淮州擰起眉頭,神情有些不悅,但還是盡量放緩語氣。
“小榕,婉婉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你何必揪著過去的事情不放。”
“隻要你以後安分一點,別打婉婉的主意,還是可以做紀夫人的。”
他自認顧榕愛慘了他。
畢竟當初顧榕知道真相後,沒對他說過一句重話。
但那個顧榕早就死了。
2
我沒忍住嗤笑一聲,“紀夫人,誰稀罕啊?”
“糾正一點,顧家隻有我一個女兒,顧婉算是個什麼東西 。”
我沒忍住搖了搖頭,“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不要臉呢,早知道你是個白眼狼,就該讓你一輩子留在山裏。”
見紀淮州已經變了顏色,牧知傲上前想要勸阻我,卻被我一個眼神逼退。
“倒是忘了說你,牧家出事的時候,你父母可是專程來求我父親幫忙。”
“怎麼輪到你家報恩的時候,你家還反過來幫顧家的仇敵?”
牧知傲神色痛苦。
“小榕,這不是我本意,我原本隻是想讓你吃點苦頭,改改以前張狂的性子,我也沒想到會......”
我冷眼掃過兩人,“沒想到我父親會被顧婉害死,顧氏會改名易姓,我會在監獄受盡折磨,沒想到哪件?!”
“我們父女待你們兩人不薄吧?”
牧知傲搖了搖頭,還不死心,想靠近我。
“小榕,我知道你傷心,但伯父是死於病痛,和婉婉無關。”
“更何況,我也沒想過你會受傷,我特地打過招呼,讓人在監獄照看一點你,我隻是單純想讓你長點教訓。”
紀淮州大概沒料到我的態度,臉色陰沉得嚇人,不由分說地拽住我的手。
“顧榕,胡鬧也要有個分寸,現在乖乖和我回去,不然......”
我用力掙脫開他的束縛,嗤笑道:
“不然什麼,再關我三年,關我一輩子,讓我死在裏麵?”
紀淮州頓了一下,想要解釋。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卻沒給他機會,拍了拍他的肩膀,主動上了車。
“也罷,送我回顧家看看吧。”
一路上,我看著他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禁嗤笑一聲。
“怎麼,想說什麼,這麼猶豫?”
紀淮州停頓了一下,才緩緩開口。
“你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我閉上眼睛,舔了舔嘴角。
“是嗎?在監獄待了三年,是人都會改變。”
3
下車後,看著麵前與記憶中相差不大的別墅,我緩緩上前,按了按門鈴。
一個長相甜美的女生推開門,與我麵麵相覷。
“淮州,知傲,你們......”
她的話還沒說完,臉色就變得蒼白。
我饒有興趣的盯著她。
見來人是我,顧婉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但轉瞬即逝。
她很快就調整好表情。
“姐姐,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看得我好心疼。”
我沒空和她逢場作戲,一把推開了她。
顧婉踉蹌著後退幾步,一臉受傷地看向我。
見顧婉受了委屈,紀淮州立馬衝上前將她護在身後。
但不等他開口,我便越過他們進了屋子。
趁著幾人沒有追上來,我拿到想要的東西就下了樓。
4.
紀淮州追上來,對峙間,我口袋裏的東西掉在地上,顧婉看見,頓時瞪大眼睛。
“姐姐,這不是爸爸送我的玉佩嗎,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能隨意將玉佩拿走啊。”
她撿起玉佩,將其緊緊護在心口,生怕被我奪走。
聞言,紀淮州的怒火湧上心頭,用力掐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看著他。
“顧榕,我沒想到你連這都要搶,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我拍開他的手,想從顧婉的手中奪過玉佩。
那是顧榕從小帶到大的,卻被她顛倒黑白說成自己的東西。
場麵一度混亂,顧婉忽地鬆手,玉佩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顧婉蹲下身,眼淚滴落在手背,語氣帶著幾分哽咽,仿佛真的很傷心。
“姐姐,你連爸爸留給我的唯一念想都要摔碎嗎?”
我並沒有錯過她眼裏不加掩飾的得意。
還沒來得及出聲,牧知傲就上前扶起顧婉,一臉失望地看著我。
“小榕,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比三年前還要過分?”
我冷笑一聲。
“我怎麼樣,讓你們的小寶貝傷心了嗎,真是不好意思,再有下一次我就直接動手了。”
牧知傲歇斯底裏地怒吼道: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記憶裏,牧知傲一直理智又冷靜,這是他第二次失態,兩次都是為了顧婉。
我搖了搖頭,再次為顧榕感到不值。
我撿起地上的碎片,在顧婉期待的眼神中,平靜地將碎片扔進垃圾桶裏。
沒得到想要的反應,顧婉的眼裏閃過一絲怨毒。
她假意上前關心我,實際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道:
“這不是你最珍視的東西嗎,怎麼碎掉了你一點都不傷心,還是說你在強撐?”
她的眼裏帶著審視,似乎想從我的臉上看出端倪。
“不傷心啊,為什麼要傷心,我開心還來不及。”
我的笑容愈發燦爛。
我當然不會傷心,因為我就是故意將玉佩暴露在顧婉麵前的。
我要她親手毀掉自己生還的希望。
等到她發現真相的時候,不知道還會不會像現在一般得意。
5.
顧婉忽然驚呼一聲,拉住兩人的袖子,略微有些痛苦。
“淮州,知傲,我好像崴到腳了。”
紀淮州立馬將顧婉抱到沙發上,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婉婉,我這就叫私人醫生過來。”
牧知傲則蹲在顧婉腿邊,輕輕揉著她的腳踝。
“婉婉,我幫你揉揉,這裏痛嗎?”
顧婉的眼神瘋狂,似乎在向我炫耀她的兩條忠犬,她撩了撩頭發,用口型對我說道:
“你看,你是鬥不過我的。”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這人還真是天真得可愛。
得意吧,站得越高,摔得越慘,不是嗎?
沒幾分鐘,私人醫生就匆匆趕來,一同而來的還有幾個穿著保鏢製服的壯漢。
“顧榕,我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和婉婉道歉,之前的事情我就可以既往不咎,不然......”
我開口打斷了紀淮州的話。
“上一個接受我道歉的,現在墳頭上的草怕是都兩米高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
紀淮州給幾個壯漢使了個眼神,壯漢立馬上前抓住我的胳膊,拉著我往外走。
就在壯漢即將把我拽上車時,遠處突然響起一道機車的轟鳴聲,隨後身後響起一道聲音。
“我看誰敢動她?!”
我眸色一凜,勾了勾唇角。
我要等的人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