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琪領完證的那天,我為救她被大貨車撞傷了腿。
宋琪對我不離不棄,承諾一輩子照顧我。
我的腿恢複那天,我本想回家給宋琪一個驚喜。
卻看到了她和我的好兄弟許晟從醫院附近的酒店走了出來。
兩人衣衫不整,許晟的脖子上還有點點紅痕。
我悄悄跟上他們,就聽到許晟對宋琪說:
“琪琪,我比那個殘廢厲害多了,你快點讓他滾吧。”
“好,都聽你的。”
我渾身冰涼,沒想到我最信任的兩人會一起背叛我。
我沒有去揭穿他們,而是轉身離開,給爸爸發去消息:
“爸,我後悔了,我願意回家聯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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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後不久,宋琪和許晟也回來了。
他們以為我還在睡覺,又大膽地拉扯著進了同一間臥室。
我偷偷來到主臥門口,看著裏麵的曖昧場景心底冰涼。
宋琪躺在許晟懷裏,聲音輕柔地撒著嬌:“我昨晚夢見煦辰康複了,還跟人打電話說要回家,我真的害怕他......”
她的話還沒說完,許晟便打斷了她:“都說是夢了,不必在意,你這樣我可要吃醋了。”
說著,他還湊上前,一副親昵的模樣。
宋琪嬌笑著推開他,嗔怪道:“你小心點,我裙子都臟了!”
許晟得逞似的笑笑,哄著宋琪說:“臟了的裙子就讓秦煦辰去洗。”
他的話裏,滿滿的都是對我的不滿和嫉妒。
自從我出了事故後,許晟就以照顧我的名義住進了我們家。
那時的我,滿心感激,卻沒想到他的真正目的是宋琪。
我實在看不下去他們濃情蜜意的樣子,將眼前的一切用手機錄下來後,就悄悄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下午,我坐著電動輪椅來到一樓洗手間,一眼就看到了宋琪那條弄臟的裙子。
許晟故意說道:“小琪最喜歡這條裙子了,這條裙子又不能機洗,真是可惜了。”
宋琪聽到後,立刻走了過來,隻猶豫了一瞬間,就滿臉殷切地看向我:“煦辰,你可不可以幫我手洗這條裙子?”
我對上她的眼睛,鼻子猛地一酸。
最終,我還是應下了她的請求。
透過鏡子,我看到許晟的手調情似的狠狠捏了一把宋琪的腰,宋琪驚叫出聲。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抬頭問道:“怎麼了,是怕我洗壞裙子嗎?”
“沒有,我隻是擔心水冷,凍壞你的手。”
宋琪慌亂地解釋著,許晟則在一旁憋著笑。
我垂眸,輕輕扯了扯嘴角。
我從鏡子裏看到許晟的動作越來越過分,隨後宋琪紅著臉找借口上了樓。
幾分鐘後,許晟也跟了上去。
室內重新歸於寂靜,我的眼眶突然一熱,差點掉下眼淚。
我本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冷靜麵對這一切,可沒想到,還是會這麼難過。
冷靜過後,我撥通了父親的電話。“爸,我想好了,接受家族企業後,我同意聯姻。”
宋琪一直不知道,我其實是秦氏集團的繼承人。
當初為了跟她在一起,我放棄了繼承的機會,現在想想,那是我做過最愚蠢的決定。
我來到二樓,透過門縫,又看到了兩人耳鬢廝磨的場景。
宋琪紅著臉輕輕推了許晟一下:“你克製點,我還不想讓煦辰知道我們的關係,他現在很脆弱。”
十分鐘後,兩人一前一後走了下來。
瞥見許晟脖子上那醒目的吻痕,我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你脖子怎麼了?”
許晟絲毫沒有慌亂,眼底甚至還帶著一絲挑釁:
“我交了個女朋友,感情很好,而且不管哪方麵都很和諧,過段時間介紹你們認識啊。”
我知道,他這是在嘲諷我的無能。
見許晟這麼明目張膽,宋琪的麵色瞬間一緊。
“許晟,我突然想起我有個快遞到了,你去幫我拿一下吧。”
她急忙把許晟支走,接著她的手扶上了我的腿,“煦辰,我給你按摩吧。” 我緊皺眉頭,下意識地操作輪椅後退。
見我躲閃,宋琪眼中劃過一絲慌亂,隨後她急忙從包裏拿出了一枚戒指。
“煦辰,這是我找人定製的情侶戒指,我給你戴上好不好?”
我定睛一看,戒指內環刻著一個字母 X,這是許晟名字的字母開頭。
看來,他們的關係已經發展到了精神層麵的親密。
宋琪意識到拿錯了戒指,表情瞬間一變,慌亂地把戒指緊緊握在掌心。
我冷笑一聲:“不必了,一個廢人戴戒指做什麼。”
戒指象征著忠貞不渝,可她卻定做了兩款情侶戒指,真是可笑至極。
我把宋琪打發走,路過儲物間時,意外發現垃圾桶裏有用過的計生用品。
那一刻,火氣瞬間衝上了天靈蓋。
這個家,真的太臟了。
或許除了我的房間,家裏的每個角落,都彌漫著他們纏綿的氣息。
我覺得自己窩囊極了,心中的憤怒無處發泄,於是將拳頭狠狠砸在牆上。
手背立刻流出了血,可我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宋琪聽到動靜,很快就衝到了我麵前。
“煦辰,你怎麼了?你別嚇唬我,千萬別做傻事!”
見我受傷,她的眼眶登時泛起了紅,心疼地抱住我。
“煦辰,是不是許晟說的話刺激到你了?你別多想,我說過,我愛你就會愛你的全部,不會因為你成了殘疾就拋棄你。”
“更何況,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說過會照顧你一輩子,就絕不會食言。”
宋琪說的話那麼動聽,表情那麼真摯,若不是我已經知道了真相,差點就信了她的鬼話。
我一把將她推開,敷衍道:“是我敏感了,跟許晟沒關係。”
宋琪察覺到我的疏離,一雙眸子深深地看向我,似乎對我的態度感到十分不解。
“煦辰,我怎麼覺得你最近怪怪的,對我好冷淡,如果我到底哪裏做的不對,你告訴我好不好?”
說完,她還拉著我的手,輕輕擦拭傷口。
我立刻抽回手,淡淡地說:“等下再弄吧,這樣擦容易傷口感染。”
宋琪麵露委屈,顯然不明白為什麼我今天如此反常。
“煦辰,我們雖然領證了,但是還沒有拍婚紗照,我找了一個攝影師朋友,她最會拍婚照寫真了。”
我和宋琪原本是要拍婚紗照的,因為我行動不方便,這件事便一拖再拖。
原本因為這件事情,我對宋琪還滿懷愧疚。
但現在,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見宋琪一副不答應就耍賴的模樣,我平靜地說:“隨你。”
在婚紗店內,宋琪去試婚紗。
許晟推著我到一個角落,借口說要去廁所離開了。
我悄悄跟著他,果然看到他鑽進了宋琪的更衣間。
“我生氣了,我不想放你去跟那個廢人拍照,他根本不配。”
“你小聲點,煦辰還在外麵呢。”
僅隔著一道門,兩人親密的聲音不斷傳入我的耳朵裏。
我有些不耐煩,提高音量問道:“宋琪,還有多久?”
說完,我就聽到砰的一聲,似乎是兩人撞到了門上,我知道這十有八九是許晟故意的。
幾分鐘後宋琪出來,笑著解釋:“剛才換婚紗的時候摔了一下。”
我緊緊握住輪椅的扶手,骨節因為用力泛著白。
原來在她心裏,我是這麼好糊弄。
拍照的時候,攝影師一直催促我和宋琪表現得恩愛些。
宋琪也很配合,一會兒親昵地蹲下身來親我,一會兒大大方方地坐在我的腿上。
而站在邊上的許晟,已經麵色陰沉,看著我的眼裏像是存著一團火。
晚上回到家,許晟主動提出幫我擦拭身體。
他下手格外狠,那力度就好像恨不得把我的皮都給搓爛。
宋琪看到我被搓破皮的大腿,竟然一聲不吭,就這麼默許了許晟對我的報複。
或許在她的心裏,許晟為她吃醋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而我,不過是一個雙腿沒了知覺的殘疾人,破點皮根本就不算什麼。
沒過幾天,婚紗店就把拍好的婚紗照送了過來。
可當我看到那幅一米高的婚紗照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照片上的人,竟然是宋琪和許晟。
不知道他們倆什麼時候背著我偷偷拍了婚紗照。
照片上兩人笑容甜蜜,舉止親昵,像一對恩愛的夫妻。
我心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將婚紗照狠狠地推倒在地。
聽到聲響的宋琪匆匆趕來,隻一眼,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她的眼神裏滿是慌亂,語氣也變得磕磕絆絆,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
“煦辰,你,看到婚紗照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翻湧的情緒,依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還沒來得及看呢,婚紗照就被碰倒了,我現在看看吧。”
宋琪一聽,急忙攔住我,“照片肯定磕碰壞了,我打電話讓他們重新送,你向來追求完美,就先別看了。”
過了半小時,婚紗店把新的婚紗照送來了。
宋琪看著那巨大的婚紗照,像是觸景生情,感慨道:
“當年你出事,因為你情緒一直不穩定,所以我一直不敢跟你提拍婚紗照的事情,現在我們終於有了婚紗照,煦辰,我相信未來的日子,我們會越過越好的。”
說著,她還眼神深情地望向我,那模樣,仿佛她的整個世界裏就隻有我一個人。
有那麼一瞬間,我幾乎要以為她真的很愛很愛我。
如果沒有親眼看到她和許晟在床上的畫麵,我或許真的會原諒她之前所做的一切。
可是宋琪,我已經知道你變心了。
見我反應平淡,宋琪顯得很失落。
就在這個時候,許晟提議道:“小琪,要不我們明天去爬山吧,多接觸大自然,煦辰心情就會變好了。”
讓我一個殘疾人去爬山,虧許晟想得出來。
宋琪猶豫了一下,可當她對上許晟那故作可憐的神情時,還是答應了:“也是,煦辰你最近在家裏肯定悶壞了,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對你身體有好處。”
我沒有反對,因為我知道,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爸爸已經派人來接我了,我馬上就會徹底離開這裏。
第二天,我和輪椅是被人背上山的,所以許晟和宋琪先上了山。
遠遠地,我看見他們倆剛才還拉著的手猛地鬆開,臉上還殘留著甜蜜的笑容。
我忍不住在想,是不是非得我在,他們才能從這種偷情的刺激中獲得快感?
到了山頂後,我們在一處涼亭休息。
宋琪突然接到上司打來的工作電話,隻好暫時離開。
隻剩下我和許晟的時候,他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
“煦辰,那邊風景好,我推你去看看。”
我點了點頭,心裏想著,倒要看看他到底準備耍什麼花招。
許晟把我推到一處偏僻的斜坡上,感慨道:“其實,我很替琪琪感到可悲,明明你已經成了廢人,她卻還要因為責任對你不離不棄。”
我冷笑一聲,問道:“不裝了?”
許晟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我早就看不慣你了!一個半身不遂的廢物,你不該活那麼久,去死吧,這裏就是我給你挑選好的墳墓!”
說完,他就猛地鬆開了輪椅,輪椅朝著懸崖邊緣飛速衝了過去。
我急忙去刹車,卻發現輪椅的刹車功能失靈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許晟動的手腳!
但他絕對想不到,我早就康複了。
我靈活地從輪椅上跳下來滾落到一旁。
趕來的宋琪看到了這一切,驚慌失措地喊道:“你的腿什麼時候好了?!”
許晟同樣滿臉不可置信,大叫道:“你這個殘廢竟然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