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回頭愣神的幾秒裏,蘇恬雨趁機偷襲,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譚芊顏,你卑鄙,趁虛而入的小人!」
陸文柏湊到蘇恬雨麵前,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手,細細擦拭。
「陸文柏,你要不要和我回家?」一字一句從牙縫裏擠出,冰冷森寒,心裏卻升起隱秘的期待。
他專注在蘇恬雨的手上,目光沒分給我絲毫。
我嘗到舌尖一絲腥甜,往下咽了咽。
驅車離開時,蘇恬雨遞給我一個挑釁的眼神。
酒吧包廂,滿桌都是空酒瓶。
蘇恬雨的話像尖銳的針,觸及我心底隱秘的地帶。
她說的沒錯,嫁給陸文柏確實是我用了手段。
在酒吧,對陸文柏一見鐘情後,我就展開猛烈的攻勢。
他再三拒絕我,他說他有女朋友。
但我很快就調查出,陸文柏的母親生病了,很嚴重,他來酒吧彈琴,就是為了籌集手術費,隻是杯水車薪。
他和蘇恬雨原本計劃出國,但他母親如今這樣,他出不了國。
蘇父蘇母找過他,希望他不要耽誤蘇恬雨的大好前途。
他打算等畢業後,就和蘇恬雨分手。
於是,我找上他,表示願意出所有的治療費,唯一的要求就是娶我。
他的糾結掙紮痛苦,都敗給了母親的病。
我又想到,這一年,我明顯能感覺到陸文柏,再慢慢對我打開心房。
他開始關心我吃沒吃飯、幾點下班,像一個普通的丈夫那樣,甚至邀請我觀看他的演出。
我以為我快夠到自己的幸福,可惜隻是曇花一現。
患失感密密匝匝地襲來,啃食神經。
朦朦朧朧中,我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聞到消毒水的味道,睜眼,李清茉鬆了口氣,劈頭蓋臉地罵我:
「譚芊顏,你踏馬能別那麼瘋嗎?胃差點給你喝穿了,你當你還是毛頭小子?你這樣,我有多擔心你知不知道。」
我合上眼,不說話。
李清茉氣的呼吸一滯,「陸文柏,我是管不了她了!」
我倏忽睜眼,仰頭,陸文柏坐在床邊,眼底有青黑,像是熬了一夜。
李清茉自覺退出病房。
我忍了忍,還是出口關心:
「你昨天」
他抬手打斷,語帶嘲諷,
「你們這樣有意思嗎?故意把自己搞成這樣,把我當傻子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