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榛躡手躡腳回到家時,天色已經微微發亮。
晨曦照在方半夏的身上,襯得她更加溫柔,吸引著沈修榛不自覺地靠近。
沈修榛隱約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眉頭微蹙。
當初他帶蘇墨去墮胎,蘇墨身上也散發出這樣的血腥味。
他的眼神落在方半夏的肚子上,顫抖著向被子裏探過去。
“別碰我。”
方半夏一動不動,閉著眼冷淡說道。
沈修榛手僵在半空裏,他扯了扯嘴角掩飾尷尬:
“我缺席你的產檢,你生我氣是應該的。我發誓以後我絕不會缺席。”
方半夏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到枕頭上,哽咽著回複:
“沒有下次了。”
沈修榛一顆心又懸了起來,他聲音顫抖著發問:
“孩子......還好嗎?”
方半夏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床頭櫃上的B超單。
沈修榛激動地拿起B超單,定定看了幾秒,喜笑顏開:
“孩子很像你,長相秀氣,以後不知道迷倒多少女孩。夏夏......”
“我累了。”
方半夏的下腹傳來陣陣絞痛,她怕再多一會,沈修榛會發現異樣。
“修榛,我想吃城南的豌豆酥。”
“好好,我這就去買。”
沈修榛低落的心情瞬間明媚了起來。
昨夜蘇墨被下了藥,等不到醫生過來,蘇墨勾著他來了幾次。
他本想拒絕,可蘇墨媚人的眼神他無法拒絕,便順水推舟從了她。
回家的路上他想了很多理由,去和半夏解釋,哪怕被罵被打他也認。
偏偏方半夏不哭不鬧不問,乖巧地令他心疼。
排隊拿到豌豆酥的那一刻,沈修榛生出了貪念。
妻子和情人,他都想要。
不可否認地,他舍不得蘇墨的肉體,和狐媚人的手段。
再拖一拖吧。
隻要瞞得好,方半夏不會發現的。
沈修榛不知道,他剛出門不到十分鐘,蘇墨便找上了門。
“半夏姐,我來送東西的。”
蘇墨穿著方領旗袍,故意袒露出脖子上的吻痕,提醒她昨晚沈修榛的激烈。
方半夏接過包裝袋,沉著臉關門。
“你不好奇是什麼東西嗎?”
蘇墨側身進了門,自顧自拿出包裝袋裏的東西,塞在方半夏手裏。
輕笑道:“沈總性子急,落在我床上了。”
她唇上勾著笑,眼神一瞬不瞬盯著方半夏的臉:
“也不怪他,沈總喜歡用領帶綁我的手,舉過頭頂,用力......”
“啪”的一聲。
方半夏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咬牙切齒罵道:
“賤貨!誰給你的膽子敢找到正主麵前?難道你不怕我告訴沈修榛?”
蘇墨滿意地笑了笑,激怒方半夏正是她趕來的目的。
“沈總未婚,萬事皆有變數。你和我都是他的女人,你又算哪門子正主?”
方半夏餘光瞥見攝像頭亮起的紅光,確定攝像頭正常工作後。
她揚起手扇第二巴掌。
蘇墨握住她的手腕,稍稍用了力。
方半夏順勢往後倒,小腹撞向沙發,又彈在冰冷的地板上。
蘇墨有些慌,但又想起沈修榛對她的偏愛,她惡言相向:
“沈修榛不愛你了,你纏著他有什麼意思?”
“他在你們求婚的摩天輪上和我恩愛,難道你一點都不在意?”
方半夏捂著肚子,一聲不吭。
蘇墨蹲了下來,語氣挑釁:
“你也就拿肚子裏的孩子要挾沈修榛了。隻可惜這孩子是個短命鬼。”
方半夏怒吼道:“你胡說什麼!?”
“沈修榛拿了你孩子的十年陽壽,去超度我那逝去的孩子呢。”
蘇墨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
方半夏忍無可忍,她用手裏的領帶,迅速繞在蘇墨的脖子上,用力勒住。
這一年的不甘,委屈和憤恨化成手心的力量。
勒緊,再勒緊。
直到蘇墨臉色漲紅,她才恢複了神誌,領帶從她手心滑落。
蘇墨推了方半夏一把,喘息了幾下後,忙不迭起身離開。
在門口處,又回過頭補了一句:
“萬一你孩子生不下來,還有我呢。沈修榛要我也給他生一個孩子呢。”
方半夏看著蘇墨落荒而逃的背影,內心平靜如水。
蘇墨,挺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