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沈馳扛到肩上,塞進車子後排。
隻一瞬間他就俯身上來。
周圍的空氣凝結,壓的人喘不過氣。
「沈馳,你嚇到我了,別這樣。」
他冷冽的聲音響起,「你出來就是為了見他?」
「五年,還沒忘了?」
他瞳孔變成一條豎線,我從沒見到,但我聽人說過,獸人蛇憤怒到極致就會這樣。
偏偏除了聲音,表麵上一點都看不出。
「那你呢?」我問。
「你就能保證你把宋冉就忘了嗎?」
沈馳愣了片刻,瞳孔恢複正常,
隻那一瞬間,我就確定,他沒忘。
害怕轉成怒氣,我一把推開他,「你都沒忘,還要我忘了,會不會太不公平了點。」
他扯了扯領帶,有些煩躁。
我繼續說,「五年了,我這個正主還比不上你心底的白月光。」
「還要跟我計較,沈馳,你會不會太混蛋了!」
我脾氣上來,直接用腳把他踹開,委屈上湧,自己坐到一邊低著頭。
【她這是,吃醋?】
【宋冉?】
【誰?】
他心聲響起,我直接捂住耳朵大吼了句,「別說了,吵死了!」
一隻清涼的手抓住我的手腕,拿下我捂住耳朵的手。
我抬眼,沈馳眉頭狠皺。
我一下子甩開,往車門那邊縮了縮身子。
「別靠近我,惡心!」
我認真看著他,咬牙切齒,「沈馳,別碰我,你讓我覺得惡心!」
他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眼神竟流露出受傷。
「你裝什麼啊,沈馳,你根本就忘不掉宋冉!」
「還在這裏跟我裝什麼深情!」
我自顧自的吼。
和沈馳在一起的五年,我幾乎從來沒有受過委屈。
向來都是隻有我欺負他的份兒,他一直都是默默受著。
出門前我罵完他,可他下班總是準時回家為我做飯。
漸漸的,我已經習慣兩個人的相處模式。
也沒發現,我開始依賴沈馳了。
我會在沈馳加班的時候給他發消息,讓他回來給我做飯。
會在他出差的時候故意被刀劃傷,怕跟他分開。
會在有別的女人接近的時候,立馬抱緊他的胳膊宣示主權。
會在家裏一遍又一遍看著視頻裏播放吹捧沈馳的新聞。
沈馳雖然是陰冷狠厲的人蛇,可一直嬌縱我,給了我從沒有過的溫暖。
這麼多年,我深陷其中了都沒發現。
想到這,我委屈更甚,淚水直接啪嗒啪嗒的掉。
「你憑什麼自己忘不了還必須要求別人忘了。」
「根本不帶這樣的。」
沈馳沒說話,就那麼靜靜坐在我身邊,抿著唇一言不發。
我嗚咽的聲音蓋過沈馳心聲。
【我是不是應該跟她道歉?】
【宋冉到底是誰,媽的。】
【都怪那個男人,要不要殺了?】
我平靜下來就剛好聽到,「殺了」兩個字眼。
一下子就止住哭聲。
轉頭,沈馳剛好直直盯著我。
他竟然為了宋冉想殺了我?
傳聞獸人族一生隻會認定一個伴侶,所以五年,我都比不過一個宋冉。
就像我曾經的男友宋明義,也依舊選擇了宋冉。
想到這,我忽的恍然大悟,所以要跟他離婚那天,他想囚禁我,是怕我找宋冉的麻煩,想給她出氣?
聽到他心聲的時候,我甚至還在慶幸他愛我。
沒想到竟是我的自作多情。
「我哪裏不好?」
我抽噎著聲音問。
「什麼?」
「和宋冉比,我哪裏不夠好?」
他瞳孔再次變了形狀,思索的時候在眼眶轉了幾下。
讓我覺得驚悚。
隻要提起宋冉,他就變成這樣。
我握緊拳頭,不再敢發問,低著頭,調整自己的呼吸。
不行,我得跑,絕不能死在沈馳手底下。
現在先穩住他。
我努力平複心情,用袖子抹了臉上的淚,「沈馳,我們回家。」
沈馳盯著我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我攥著裙子的手心出了汗,他才一言不吭的跑到駕駛座。
發動了車子。
路上我豎起耳朵,生怕聽不到沈馳的心聲。
可越聽越讓我冷汗直流。
【殺了她。】
【殺了她。】
一路上全是這三個字。
我轉頭朝後瞥了一眼,車後跟著一排黑色邁巴赫。
全是沈馳帶來的保鏢。
攥緊手心,暗下決心,「今晚必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