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消毒水的味道直衝腦門,比我媽做的黑暗料理還上頭。
我低頭一看,好家夥,褲管空蕩蕩的,像被哪個缺德玩意兒啃了一口。
我人傻了,這是哪?
天堂?地獄?
還是哪個醫美機構搞的「腿部消失術」?
一陣劇痛襲來,我倒吸一口涼氣,這特麼是真沒了啊!
腦海裏瞬間閃回趙雪柔那張冷漠的臉,以及那句比刀子還鋒利的話:「我不會和一個殘廢在一起的!」
嗬嗬,真是莫大的諷刺!
想當初,她抱著我的胳膊一口一個「老公」,甜得跟抹了蜜似的。
現在呢?
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閉上眼睛,曾經的甜蜜回憶像走馬燈一樣閃過,我們一起壓馬路,一起看電影,一起吃路邊攤
那些曾經讓我感到幸福的瞬間,現在卻像一根根針紮在我的心上。
我恨她!
恨她的絕情!
但也無法否認,心底深處還殘留著一絲絲不舍。
我像個神經病一樣,一會兒甜蜜一會兒痛苦,內心戲比瓊瑤劇還精彩。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暖洋洋的,但我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我就像一隻被困在黑暗中的野獸,孤獨、絕望,看不到一絲希望。
這時,一個護士走了進來,打破了病房裏令人窒息的寂靜。
「梁先生,你醒了?」她輕聲問道,「外麵有個女人來看你。」
女人?
趙雪柔?
我的心竟然不受控製地跳動了一下。
難道她後悔了?
她回心轉意了?
我竟然開始期待起來。
門被推開了,我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老梁!你怎麼樣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的老朋友李明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手裏還提著一籃子水果。
看到是他,我心裏五味雜陳。不是她,原來不是她
我釋然地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趙雪柔?
去特麼的趙雪柔!
我梁顧昀就算是斷了一條腿,也不需要她的憐憫!
「沒事,死不了。」我故作輕鬆地說道,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李明放下水果,一屁股坐在床邊,開始喋喋不休地安慰我、鼓勵我。
我聽著他的話,心裏湧起一股暖流。
是啊,我還有朋友,還有家人,我不能就這樣被打倒。
我要重新站起來!
我要活得比以前更好!
「幫我個忙」我看向李明,眼神裏充滿了從未有過的堅定,「把我的拐杖拿過來」
「來,兄弟,扶我一把!」我豪氣萬丈地對李明說,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參加殘奧會勇奪金牌。
李明一臉擔憂地把我扶起來,我顫顫巍巍地站直,感覺比高考放榜那天還緊張。
我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把重心移到假肢上。
「嘶」一股鑽心的疼痛從大腿根部傳來,我疼得差點當場表演個「後空翻轉三周半」。
「臥槽!老梁你沒事吧?」李明嚇得臉都白了,趕緊把我扶回床上。
「沒事,小場麵。」我咬著牙,冷汗直冒,感覺自己像根被強行掰直的黃瓜,隨時都有可能斷裂。
休息了一會兒,我再次嘗試站起來。
一次,兩次,三次
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我的額頭布滿了汗珠,衣服也被汗水浸濕了。
但我沒有放棄,我像個倔驢一樣,一次又一次地嘗試。
旁邊的病友都看不下去了,紛紛投來敬佩的目光。
「小夥子,好樣的!」一個老大爺豎起大拇指,「你比我當年強多了!」
「就是!年輕人就要有這股不服輸的勁頭!」另一個大媽也跟著附和。
我心裏暗想:我特麼也不想這麼拚啊,還不是被趙雪柔那女人逼的!
我要證明給她看,我梁顧昀就算少了一條腿,也能活得比她好!
在我不懈的努力下,我終於可以勉強依靠拐杖行走了。
雖然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但我還是堅持著,一步,兩步,三步
我感覺自己像個蹣跚學步的嬰兒,每一步都充滿了挑戰。
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我必須堅強地活下去!
就在我逐漸適應新生活,開始練習單腿劈叉,準備參加「中國達人秀」的時候,李明帶來了一個消息。
「老梁,你知道嗎?趙雪柔現在過得不太好。」李明吞吞吐吐地說道。
「哦?」我假裝不在意地應了一聲,心裏卻泛起了一絲漣漪。
「聽說她那個白月光陸承,病情加重了」
我沉默了。
趙雪柔,那個曾經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女人,那個拋棄我的女人,現在過得不好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李明小心翼翼地試探,「如果她回來求你原諒,你會怎麼辦?」
我愣住了,這個問題我從未想過。原諒?我還能原諒她嗎?
病房裏陷入了沉默,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我抬起頭,看向窗外,眼神複雜
「叮鈴鈴」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病房裏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