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插進鎖孔時,我聞到了血腥味。
透過門縫看見劉青青赤裸的腰線時,我的消毒濕巾正巧掉在她疊成方塊的牛仔褲上——那條脫到腳踝的褲子,疊得比我疊襯衫還整齊。
"她沒塗口紅。"法醫突然說。
我盯著屍體脖頸處的暗紅掐痕,突然發現她嘴唇發紫。
那個每天塗爛番茄色口紅的女孩,此刻嘴角殘留的,是我在吳明辦公桌見過的梅子色唇釉。
......
推開門,一股濃烈得刺鼻的血腥味混雜著腐敗的氣息,像一支利箭般直衝鼻腔,那腐臭的味道瞬間在口腔裏彌漫開來,我胃裏一陣翻湧,差點吐出來。
目光掃去,隻見窗戶的玻璃有幾處明顯的裂痕,像是被什麼重物撞擊過,門的邊緣也有撬過的痕跡,屋裏一片狼藉。
鞋子、包包橫七豎八地散落一地,我每走一步,都能聽到鞋子與地麵摩擦以及物品被踢到的聲響。
茶幾上的水果盤被打翻,汁液流淌,踩上去黏糊糊的,觸感令人作嘔。
我顫抖著往前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雙腿發軟。
客廳裏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
臥室的門虛掩著,門縫裏透出一股陰森的氣息。
我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那“吱呀”的門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劉青青......
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一絲不掛。
我腦袋嗡地一聲,一片空白。
我僵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不敢呼吸,生怕一呼吸就會打破這可怕的寂靜,不敢眨眼,仿佛一眨眼眼前的景象就會變得更加恐怖。
雙腿發軟,我機械地走過去,顫抖著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沒有呼吸。
她的身體冰冷僵硬,手指觸碰到的那一刻,寒意瞬間傳遍全身,我猛地縮回手。
她的脖頸處,有一道明顯的勒痕,紫黑色,在蒼白的皮膚上顯得觸目驚心。
我捂住嘴,才沒讓自己尖叫出聲。
我的眼前一陣陣發黑,胃裏翻江倒海。
我跌跌撞撞地後退,撞到身後的椅子,發出一聲巨響,那聲音在房間裏回蕩,讓我的心跳愈發劇烈。
我扶著椅子,才勉強站穩。
房間裏死一般的寂靜,隻有我劇烈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敲擊著耳膜。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報警!
我掏出手機,手抖得厲害,好幾次才撥通10。
“喂,警察嗎?我......我家裏......死人了......”我的聲音顫抖著,語無倫次。
“地址......”
我報出地址,然後癱坐在地上。
目光呆滯地望著床上的劉青青。
她曾經那麼鮮活的生命,如今卻冰冷地躺在這裏。
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青青......怎麼會這樣......”我喃喃自語。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警察!”我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去開門。
“請問是報案人嗎?”一個穿著警服的女人站在門口,神情嚴肅。
我點點頭。
“請進......”我讓開身子,讓警察進來。
“屍體在哪?”
“臥室......”
我帶著警察走進臥室。
女警看了一眼床上的劉青青,臉色也變了。
她立刻拿出對講機,開始彙報情況。
很快,房間裏就擠滿了警察。
他們開始拍照,取證,閃光燈閃爍,快門聲不斷。
我像個木偶一樣,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忙碌。
突然,一個男警察走到我麵前。
“你是死者的什麼人?”
“室友......”
“你最後一次見到死者是什麼時候?”
“三天前......我出差了......”
男警察拿出一個本子,開始記錄。
“你出差這幾天,有沒有人來過這裏?”
我想了想,搖搖頭。“沒有......”
“你確定嗎?”男警察的眼神犀利,仿佛要看穿我的內心。
我內心開始糾結起來,努力回憶出差期間的事情,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我記得有一天好像接到過室友的電話,但當時信號不好,隻聽到有陌生人之類的字眼,之後電話就斷了,我也沒太在意。
“我......我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