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裏隻剩兩百塊,手機電量隻剩%,段磊站在十字路口,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走投無路」的真正含義。
高樓大廈像鋼鐵巨獸般冷漠地矗立著,來往車輛喇叭聲此起彼伏,讓他更加心煩意亂。
這城市,繁華又陌生,仿佛在嘲笑他的落魄。
他攥緊了手中皺巴巴的簡曆,這薄薄的幾張紙,承載著他對未來的所有希望。
保安,是他能找到的唯一工作。
可連麵試官都嫌棄他土裏土氣,一口一個「沒經驗」。
「我雖然沒經驗,但我肯學!我力氣大,能吃苦,絕對不會偷懶!」段磊漲紅了臉,語氣執拗。
麵試官上下打量著他,像是看著什麼稀奇玩意兒。
其他求職者早就灰溜溜地走了,隻有他還杵在這兒,像塊怎麼也趕不走的石頭。
「行吧,行吧,」麵試官不耐煩地揮揮手,「明天來上班,試用期一個月,工資三千,包吃住。」
三千塊!
包吃住!
段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動得差點給麵試官磕一個。
這可是他翻身的唯一機會!
他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幹,在這個城市紮下根!
走出保安公司,段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渾濁的空氣中夾雜著汽車尾氣和不知名的香味,這便是大城市的味道吧。
他摸了摸口袋裏僅剩的幾張鈔票,決定先找個地方填飽肚子。
突然,一陣尖銳的爭吵聲從不遠處傳來......
「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我說了多少遍了,我不喜歡你媽織的毛衣!又土又紮人!」尖銳的女聲像一把刀子,劃破了街邊的喧囂。
段磊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正對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怒吼。
女人長得還挺漂亮,就是這潑婦罵街的架勢,有點勸退。
「我不就讓你穿一次嘛,至於嗎?我媽一片好心......」男人一臉無奈,試圖解釋。
「好心?她那是好心嗎?她分明就是想讓我出醜!那麼紮的毛衣,我怎麼穿?你讓我穿給誰看?!」女人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都快噴到男人臉上了。
「行行行,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別生氣了,寶貝。」男人明顯不想再和她爭吵下去,語氣裏帶著一絲敷衍。
「錯?你哪錯了?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女人不依不饒,聲音尖銳得像要刺破耳膜。
「我......我哪兒都錯了!」男人徹底敗下陣來,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女人冷哼一聲,扭頭就走,留下男人獨自站在原地,一臉的生無可戀。
走出醫院大門,女人的怒氣似乎消散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氣,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就在這時,她看到了一個穿著保安製服的男人,正對著路邊的玻璃整理儀容。
男人笨手笨腳地擺弄著領帶,似乎怎麼也弄不好。
女人不禁輕笑一聲,這土包子......
整理好著裝的段磊抬頭挺胸,雄赳赳氣昂昂地朝著新崗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