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著沉重的行李箱,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
路燈發出昏黃的光,將我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細長,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夜晚的冷風像刀子一樣刮過我的臉頰,我下意識地裹緊了外套,卻怎麼也抵擋不住那股從心底蔓延開來的寒意。
我掏出手機,屏幕上還停留在我和肖儷的合照上。
照片裏,我們笑得那麼開心,那麼甜蜜。
那是在我們剛認識不久後,一起去海邊玩時拍的。
那時的肖儷,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像一束陽光照亮了我的世界。
我還記得,那天海風輕拂,海浪拍打著礁石,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一切都那麼美好,仿佛時間都靜止了。
可是現在......
我苦笑一聲,將手機塞回口袋。
冰冷的屏幕貼著我的皮膚,仿佛在提醒我,那些美好,都已經成了過去。
空蕩的房間裏,肖儷蜷縮在沙發上,雙手抱著膝蓋,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
她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劉華宇失望的眼神,她自己歇斯底裏的吼叫......
「我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她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
她想起劉華宇對她的種種好,想起他為了自己,努力學習那些他根本不感興趣的學術話題,想起他為了自己,和父母據理力爭......
可是,她又實在無法忍受劉華宇的「不上進」,無法忍受他安於現狀,滿足於做一個小小的醫藥代表。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起身走到窗邊。
窗外,萬家燈火,一片繁華景象。
可她的心裏,卻像被掏空了一般,空蕩蕩的,隻剩下無盡的迷茫和不安。
「嗡嗡......」手機震動的聲音打破了房間的寂靜。
我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閃爍著「媽」的字樣,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媽......」我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疲憊。
「華宇啊,你咋樣了?跟小肖沒事吧?」電話那頭,母親的聲音裏充滿了擔憂。
「沒事,媽,我......我就是工作上有點累。」我強忍著心中的苦澀,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回答。
「真沒事?你聲音咋聽著不對勁呢?你爸也在旁邊,要不你跟他說兩句?」
「不用了,媽,我真沒事。我......我先掛了,還有點事要處理。」我不想讓父母擔心,匆匆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母親拿著手機,一臉疑惑地看向父親劉金銀:「老頭子,你說華宇是不是有啥事瞞著咱?我咋聽著他聲音不對勁呢?」
劉金銀皺著眉頭,沉默了片刻,說道:「明天,咱倆去看看。」
我掛斷電話,長長地歎了口氣。
路燈將我的影子投射在牆上,像一隻被困住的野獸。
我抬頭望了望漆黑的夜空,突然感覺一陣眩暈......
「喂?小夥子,你怎麼了?沒事吧?」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刺骨的冷風鑽進我的衣領,我猛地打了個哆嗦,意識逐漸回籠。
一位頭發花白的大媽正關切地看著我,手裏還提著個塑料袋,裏麵隱約可見幾盒酸奶。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向她道謝,說隻是有點低血糖。
公司今天的氣氛格外不同,平時死氣沉沉的辦公室此刻充滿了活力。
我簽下了一筆大單,數額巨大,足以讓公司上下興奮好一陣子。
同事們紛紛向我祝賀,眼中閃爍著羨慕的光芒。
就連平時不苟言笑的王經理,也破例當眾表揚了我,語氣中帶著一絲讚賞。
我感受著這久違的成就感,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仿佛連日來的陰霾都被驅散了。
下班後,我卻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新住處。
我的腳步不受控製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一個我本不該再去的地方——我和肖儷曾經的家。
夜幕降臨,路燈將我的影子拉得老長。
我站在樓下,抬頭望著那扇熟悉的窗戶。
房間裏亮著燈,窗簾卻緊緊地拉著,看不清裏麵的景象。
我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想要上去看看,想要知道肖儷現在過得好不好。
就在這時,窗簾似乎動了一下。
我的心跳驟然加快,一種奇怪的預感湧上心頭。
我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地盯著那扇窗戶,仿佛要透過厚厚的窗簾,看到裏麵的景象。
突然,我聽到一聲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人在移動家具。
緊接著,窗簾被拉開了一條縫隙。
透過那條縫隙,我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正站在窗邊,朝著樓下張望。
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攫住了我的心臟。
那個身影,是肖儷嗎?
她也在看著我嗎?
「誰在那裏?」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猛地轉過身,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路燈下,看不清他的臉。
他一步步向我走來,我下意識地後退,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你......是誰?」我顫抖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