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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蓋上白布,那白色刺痛著我的雙眼,冰冷的感覺似乎從眼睛鑽進心裏。
然後被推進冰冷的太平間,我能聽到推車的輪子在地麵發出單調的咕嚕聲,那聲音仿佛是死亡的宣告,而我卻無能為力。
我死了,死於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
靈魂輕飄飄的,像一片落葉,沒有重量,沒有方向。
我能感覺到自己如同一片羽毛般在空中飄蕩,沒有任何依托。
我茫然地飄回家中,看到妻子孫曉正對著手機屏幕笑,那笑容是如此的溫柔,像是春日裏最暖的陽光,可這陽光卻不屬於我了。
我想觸摸她,當我的手伸向她時,卻隻感覺到空氣的阻隔,就像穿過一團冰冷的霧氣,手毫無阻礙地穿過了她的身體。
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像藤蔓般纏繞著我,那藤蔓似乎帶著刺,紮得我生疼。
“嗯,他......他很好。”孫曉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卻像尖刀一樣刺痛了我的耳朵,那聲音傳入耳朵裏,仿佛直接鑽進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她在跟誰說話?
“他”又是誰?
我努力地想看清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眼睛緊緊盯著屏幕,可屏幕上的字卻像是被迷霧遮住了,怎麼也看不清。
我聽到她繼續說著,語氣裏帶著一絲嬌嗔,像是在撒嬌。
這種語氣,我有多久沒聽到了?
好像自從我們結婚後,她就再也沒有這樣對我撒嬌過了。
我拚命地想喊她的名字,喉嚨裏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聽著她,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突然,一陣急促的鈴聲打破了寂靜,那鈴聲尖銳得像針一樣刺進我的耳朵。
她接起電話,說了幾句後便匆匆出門。
我以為是工作上的事,便飄著跟了出去。
然而,當我看到樓下停著的那輛熟悉的車,以及站在車旁的馬東時,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身體像是被一股寒冷的氣流籠罩。
馬東,孫曉的初戀,那個我以為早已被她塵封在記憶深處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孫曉走向馬東,眼睛瞪得大大的,想要把這一幕從眼前抹去。
她隻是稍作猶豫,便上了他的車。
車窗緩緩升起,那上升的車窗像是一道無情的屏障,隔絕了我和他們的世界。
我看到他們在車裏有說有笑,孫曉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那是我從未見過的,屬於另一個男人的幸福。
我像一片孤魂,無助地飄蕩在空中,風從我的身體穿過,卻沒有任何感覺,隻是看著載著他們的汽車遠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等等......”我無聲地嘶吼著,“你們要去哪裏?”我像一片被風吹落的枯葉,無力地飄蕩在他們身後。
汽車最終停在了一家裝潢雅致的西餐廳門口。
我眼睜睜地看著馬東殷勤地為孫曉拉開車門,那動作熟練而自然,護著她走進去,動作熟稔得仿佛他們才是真正的夫妻。
我憤怒地想要衝上去,質問他們,當我衝向他們時,隻感覺到空氣的阻力,就像撞在了一堵無形的牆上,卻隻能徒勞地穿過他們的身體,穿過厚重的木門,那木門粗糙的質感仿佛還殘留在我的靈魂上,再穿過擺放整齊的桌椅。
我揮舞著拳頭,卻打不破空氣的阻力,絕望和憤怒像潮水般將我淹沒,那潮水冰冷而洶湧,幾乎要把我吞噬。
我看到馬東握住了孫曉的手,她隻是象征性地掙脫了一下,並沒有真正的拒絕。
我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幾乎窒息,心臟處傳來一陣劇痛。
我隻能像一個局外人,幹瞪著眼看著他們,看著他們在我的位置上談笑風生,享受著原本屬於我的幸福。
餐廳裏柔和的燈光灑在他們身上,那燈光有些刺眼,舒緩的音樂在耳邊回蕩,像是對我的嘲笑,以及他們親密的舉止,都像一根根尖刺,刺痛著我的神經。
席間,他們談笑風生,回憶著過去的美好時光。
孫曉時而羞澀地低下頭,時而開懷大笑,那笑聲在我耳中是如此的刺耳。
我從未見過她如此放鬆和快樂。
我記起我們曾經也像他們一樣,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一起規劃未來。
那時候的孫曉,眼裏也充滿了光。
而如今,這光,卻照在了另一個男人的身上。
馬東含情脈脈地看著孫曉,眼神裏充滿了愛意。
孫曉的眼神也有些閃躲,似乎在刻意回避著什麼,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甜蜜。
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不願再看這刺眼的一幕,黑暗籠罩著我,周圍一片寂靜。
我感覺自己像一個被遺棄的玩具,被丟棄在角落裏,無人問津。
我決定跟著孫曉回家,我想要知道,她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回家的路上,孫曉的手機響了,是她助理小張打來的。
我看到孫曉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那難看的臉色像是烏雲遮住了陽光,電話那頭的小張似乎說了什麼緊急的事情,語氣焦急而慌亂,那慌亂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有些失真。
孫曉匆匆掛斷電話,對馬東說了句“抱歉,我得先回去一趟”,便急匆匆地攔了輛出租車。
我緊緊地跟在出租車後麵,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