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悅再次踏入病房的時候,我能聽到她輕微的呼吸聲,有些急促,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她低著頭,我隻能看到她頭頂的發旋,那曾是我最熟悉的發旋,此刻卻顯得如此陌生。
她囁嚅著開口:「楚凱,我們假離婚吧。」
病房裏的空氣像是瞬間凝固了,那股壓抑感就像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掐住我的咽喉。
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倒計時。
我望著她,曾經這張臉是我滿心滿眼的歡喜,如今卻隻讓我滿心苦澀。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攥著床單,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
突然,我冷笑了一聲,這笑聲在寂靜的病房裏顯得格外刺耳。
「好啊,離吧。」我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程悅像是被我的爽快驚到了,整個人愣在原地,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周圍護士投來的異樣目光,讓她如芒在背,她的臉漲得通紅。
我不再看她,把臉轉向一邊。
此時,我隻覺得自己像是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突然驚醒。
我不再是那個被她牽著鼻子走的可憐蟲,這一刻,我拿回了自己的尊嚴。
我看到她的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我心裏默默想著,一切都該結束了。
當我下了這個決定的時候,我仿佛聽到了心底有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那是曾經對她的愛,碎得徹徹底底。
我緩緩閉上眼,不再看她,隻冷冷地說:「走吧,去辦手續。」她呆呆地站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腳步虛浮地跟在我身後。
辦理完手續後,我轉身離開,我能感覺到她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我。
我沒有回頭,隻是加快了腳步,任由那曾經的過往被我甩在身後。
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民政局,身後那道目光像極了前女友分手時依依不舍的眼神,哼,晚了!
現在才想起來後悔?
早幹嘛去了!
老子心都涼透了,現在就算跪下來唱征服,老子也不會回頭看一眼。
離婚證這玩意兒,薄薄兩張紙,卻像兩把鋒利的刀,把我和程悅之間那點可憐的羈絆,徹底割得稀碎。
我拿著離婚證,心中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嗬,真是可笑,之前還為了她茶不思飯不想,現在呢?
隻剩下「無所謂,我會出手」的淡定。
我捏著離婚證,直接塞進了褲兜裏,這玩意兒現在對我來說,跟廢紙沒什麼兩樣。
我大步流星地走出民政局,呼吸著新鮮空氣,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離婚而已,又不是世界末日,沒了她,老子照樣能活得風生水起。
我掏出手機,給科考隊的負責人打了個電話,確認了南極科考封閉營的報名事宜。
那邊很爽快地告訴我,一切都安排好了,我隻要按時報到就行。
說實話,我對南極的生活還是挺期待的,起碼不用再看到某些人那張虛偽的臉。
我開始著手準備行李,畢竟要在封閉營待上二十年,得好好置辦點裝備。
我打開衣櫃,把那些曾經為她買的、她喜歡的衣服,一股腦地扔到角落裏。
看著這些曾經承載著美好回憶的衣物,我心中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吐槽自己當初的眼光。
「嘖,真是黑曆史啊!」我搖搖頭,自嘲地笑了笑,把衣櫃裏為數不多的幾件實用性的戶外裝備翻了出來。
我開始整理行李,把各種科考需要的工具、生活用品塞進行李箱。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很輕,但足以讓我從整理行李的瑣碎中回過神來。
「誰啊?」我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