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殷蘭的聲音有些顫抖,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攥緊了她的心臟,她感覺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呼吸變得困難起來,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拉扯著肺部的肌肉,耳朵裏也開始嗡嗡作響。
徐彩巧笑倩兮,落落大方地答道:「你好,我是徐彩,韋妄的......初戀。」她特意頓了頓,將「初戀」兩個字咬得極重,那聲音就像錘子重重地敲在殷蘭的鼓膜上,震得她腦袋一陣眩暈,仿佛宣告著一場災難的來臨。
「初戀」這兩個字如同晴天霹靂,殷蘭隻覺眼前突然發黑,身體搖晃起來,她踉蹌後退一步,慌亂中伸手扶著門框,那粗糙的門框表麵摩擦著她的手掌,她卻渾然不覺,隻覺得自己像是置身於波濤洶湧的大海中,隨時可能被巨浪吞沒。
徐彩的笑容在殷蘭眼中是那麼刺眼,就像一道強光直射進眼睛,讓她本能地想要眯起眼躲避。
殷蘭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舞台中央,周圍的燈光刺目而灼熱,自己像個滑稽的小醜,在表演著一場可笑的愛情戲碼,而真正的主角此時卻不費吹灰之力就搶走了所有的目光和喝彩。
殷蘭想關門把這個不速之客拒之門外,這時,韋妄出現了。
他看到徐彩,臉上瞬間綻放出殷蘭從未見過的溫柔笑容,那笑容如同春天盛開的花朵,嬌豔而燦爛。
他快步走向徐彩,腳步輕快得像是踩著歡快的鼓點,關切地問道:「彩彩,你回來了!路上累不累?渴不渴?」
殷蘭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掉進了寒冷刺骨的冰窟窿裏,寒意從心底蔓延開來,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牙齒似乎也開始打戰。
她看著韋妄對徐彩噓寒問暖,殷勤備至,那溫柔的語調就像一把尖銳的刀,狠狠地割著她的耳朵,而韋妄完全忽視了她的存在,一股怒火在她胸腔中熊熊燃燒起來,她感覺自己的胸腔像是被一團烈火在炙烤。
「韋妄,你什麼意思?」
韋妄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那皺起的眉頭就像一條醜陋的蟲子趴在他的臉上,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殷蘭,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我才是你的妻子!」殷蘭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她感覺自己這麼多年的付出就像投入黑洞的光線,消失得無影無蹤。
「彩彩剛回來,需要休息,你別在這兒添亂。」韋妄毫不留情地維護著徐彩。
這時,顧明也跑了過來,抱著徐彩的腿,奶聲奶氣地說:「媽媽,你不要對徐彩阿姨這麼凶。」
殷蘭感覺自己像是被世界拋棄了,一種深深的孤獨感籠罩著她。
她深吸一口氣,空氣進入鼻腔時有些刺痛,她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卻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眼眶周圍像是被火灼燒一樣的熱。
徐彩柔弱地靠在韋妄身上,她那纖細的身體就像藤蔓纏繞著大樹一樣,低聲啜泣道:「韋妄,這些年我在外麵吃了很多苦......」那哭聲像是尖銳的指甲劃過黑板,讓殷蘭心裏一陣煩躁。
韋妄心疼地摟著徐彩,他的手臂緊緊地環繞著徐彩的肩膀,像是在保護著一件稀世珍寶,柔聲安慰她,那溫柔的聲音像是一陣春風拂過徐彩,卻像一陣冷風灌進殷蘭的耳朵。
殷蘭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無數把小針一下一下地紮著,鮮血一滴一滴地流出來。
她想起自己為韋妄捐腎時,手術台上那冰冷的器械觸碰身體的冰冷觸覺,為他操持家務時,粗糙的抹布摩擦著手掌的感覺,為他生兒育女時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到頭來卻比不上徐彩的幾滴眼淚。
殷蘭的身體微微顫抖,絕望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她轉身回到房間,手無力地搭在門把手上,那門把冰冷的觸感順著手臂傳遍全身。
她關上房門,把自己鎖在黑暗之中。
「哢噠——」那門鎖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響亮,就像一道判決的鐘聲。
房間裏,昏暗的光線下,散落著殷蘭和韋妄的回憶碎片。
曾經甜蜜的合照如今像一把把尖銳的劍,刺進她的眼睛,讓她的眼睛生疼。
那件殷蘭親手織的毛衣,韋妄穿過一次就嫌棄太土,如今卻披在徐彩身上,那毛衣的顏色在殷蘭眼裏變得格外刺眼,像是在炫耀著什麼。
殷蘭自嘲一笑,這七年,她究竟在執著什麼?
她抱起床頭櫃上那個破舊的小熊玩偶,那玩偶的毛已經有些粗糙,摸起來刺刺的,這是韋妄追求她時送的,說是能給她安全感。
現在看來,真是莫大的諷刺。
安全感?
嗬嗬,韋妄給的安全感就像過期的牛奶,看著挺好,喝下去卻讓人惡心想吐。
「彩彩,你頭發還沒幹,小心著涼。」韋妄溫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那聲音像是一條冰冷的蛇蜿蜒著鑽進她的耳朵,殷蘭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寵溺的表情,那表情像是一把鹽撒在她的傷口上。
她緊緊咬著下唇,嘴唇傳來一陣刺痛,不讓哭聲溢出來。
可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珍珠,怎麼也止不住,淚水滑過臉頰時帶來的濕涼感覺讓她更加清醒地感受到自己的痛苦。
曾經的甜蜜回憶,如今都變成了鑽心的痛。
「哈哈哈......」徐彩嬌媚的笑聲傳來,那笑聲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刺進殷蘭的大腦,將她僅存的理智徹底擊碎。
她猛地站起身,將小熊狠狠摔在地上,「咚」的一聲,那沉悶的聲音就像她此刻破碎的心,再也拚湊不完整。
那小熊落地的瞬間,她似乎還能感受到手中殘留的一點粗糙的觸感。
殷蘭深吸一口氣,用力抹掉眼淚,手指擦過臉頰時有些粗暴,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要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她猛地打開房門,大步走到客廳。
韋妄正溫柔地給徐彩擦頭發,那畫麵就像一根刺紮進殷蘭的眼睛,讓她眼睛生疼。
「韋妄!」殷蘭的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韋妄和徐彩同時抬起頭,看到殷蘭,臉上的表情都有些驚訝。
韋妄皺了皺眉,語氣有些不耐煩:「你幹什麼?」
殷蘭沒有理會他,目光直直地盯著徐彩,一字一句地說道:「徐彩,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