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白月光晉升,總裁妻子偷走我的策劃案,倒打一耙說我抄襲白月光,要嚴肅處理。
白月光洋洋得意:
「池元,想不到你為了升職竟然不擇手段,董事長最討厭你這種雞鳴狗盜的人,等他回來,你不光要被趕出公司,還會被行業封殺。」
我不怒反笑,主動辭職。
妻子見我懂事,私下裏提出會幫我美言幾句,回公司不成問題。
他們不知道,董事長是我爸,親眼看著我寫的策劃案。
一旦真相曝光,他們不僅身敗名裂,還將一無所有。
1
「池元,公司培養你花了那麼多人力物力,你說走就走了?」
「我可以大度原諒你抄襲的事情,不過,你要給我當助理,學一下什麼叫做禮義廉恥。」
秦淮景振了振西服,將我熬夜寫了一個禮拜的策劃案踩在腳底,滿臉嘲諷。
我冷笑道:
「秦淮景,你就是個靠女人上位的抄襲狗,有什麼資格在這嚶嚶狂吠,讓我當你的助理,你配嗎?」
在場眾人一臉錯愕,想不到晉升失敗的我竟然還敢還嘴。
秦淮景臉色微變。
穩坐主位的妻子嶽綺薇猛地起身,抄起手邊沒蓋帽的鋼筆砸向我:
「池元你太放肆了!這是林氏,不是你家客廳,你自己抄襲還倒打一耙?」
我來不及閃躲,筆尖劃破我的臉頰,蹭出一條鮮紅的血線。
尖銳刺痛疼得我皺眉。
嶽綺薇長睫一顫,目露不忍,攥著手指沉聲道:
「淮景這麼善良原諒你,你應該感恩戴德才對,現在找個工作可不容易。」
我扯了扯唇角。
結婚五年,我和嶽綺薇在公司共同打拚了五年。
她說等我什麼時候成副總了,就和我官宣。
她一路往上爬,職位越來越高,心卻越來越偏。
每次晉升的機會,她都命令我讓給別人。
比我先進公司的,要維穩,得升職。
比我後進公司的,是人才,得升職。
秦淮景當初嫌她窮和她分手,後來家道中落才想起找她,進公司一年,破格升遷三次,由她專門打報告,將秦淮景誇得天花亂墜。
我好不容易就要和她比肩,她卻為了秦淮景偷走我的策劃案,反說我抄襲。
「好了薇薇,你別生氣,我不怪他的,畢竟抄襲被發現是個很恥辱的事情,隻是我心善,不忍心看他流落街頭,願意和他共享這個項目成果讓他將功折罪。」
秦淮景出聲勸和,一臉得意:
「董事長正在國外修養,還不知道國內的事情,池元,到時候我可以給你美言幾句。」
每次都這樣,他咄咄逼人把我逼瘋後往嶽綺薇身後一躲,自己裝好人。
弄得所有人都覺得他忍辱負重,寬厚善良,而我小肚雞腸,容不下人。
嶽綺薇點頭,看向秦淮景的眼中滿是欣賞:
「池元,淮景這麼優秀,人品又好,你能在他手底下工作,是你沾光了。」
沾光?
他除了花言巧語,職場的事情一竅不通。
細數他的業績,全都是嶽綺薇強行給他加的名字,要不就是搶走我的項目成果。
要不然也不至於一個策劃案,都需要抄襲我。
思及此,我嘲諷道:
「和他合作?就那個抄襲我不到位,漏洞百出的策劃案,拿出去別把合作方氣死就不錯了,我才不想沾惹一身腥。」
秦淮景紅了眼圈,摘下自己的胸章哭道:
「薇薇,我知道自己入行不久,沒有池元資曆高,已經努力討好他了,可他還是對我有這麼大的偏見,我幹不下去了,要不還是我走吧!」
要不是他把胸章牢牢攥在手心,恐怕我真信了。
砰!
嶽綺薇重重拍桌,厲聲嗬斥:
「池元你這是職場霸淩!現在就給淮景道歉!你別忘了前幾天我和你說過什麼!」
她衝我使了個眼色,手上做出一個戴戒指的動作。
我知道,她在拿官宣威脅我。
在場眾人看我們爭執,毫不猶豫站在總裁那邊。
「池元,本來你都要被趕出公司,是我們秦總大度讓你留下,你要知道感恩才對,還不快點道歉!」
「秦總玉樹臨風,一表人才,我們搶著想當他助理呢!你都沒皮沒臉到抄襲了,道個歉而已,裝什麼有骨氣?」
我的目光一一掃過這些熟悉的麵孔。
嶽綺薇在公司對我從來不假辭色,格外嚴厲,弄得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喜歡我。
這些牆頭草平時就不服管,把所有事情交給我善後。
我忍耐著,想等到自己晉升副總,和嶽綺薇官宣那天。
隻等到了一場空。
麵對眾人威逼,我淡淡道:
「既然秦淮景這麼優秀,何必找我?我祝他帶著公司做大做強。」
嶽綺薇見我不接招,秀眉微皺,厲聲道:
「池元,你還嘴硬,等董事長回來了,就是你的死期!」
我笑了。
「是你們的死期吧。」
隻有我知道,董事長是我爸,我是獨生子,從小被捧在手心長大。
挑燈寫策劃案的時候,生病的他怕我傷著眼睛,心疼地不得了,甚至想替我寫。
我倒要看看,等我爸回來了,倒黴的人到底是誰。
2
嶽綺薇氣得渾身發抖,還要罵我。
我卻已經推開會議室的門,走出公司。
家中的裝潢簡約,我癱坐在沙發上,抬頭愣神地看著頭頂格外碩大的水晶吊燈吊燈。
裝修時,嶽綺薇說:
「池元,以後我會給你買大別墅,讓這盞燈在它該在的位置!」
可現在,那個表情認真的少女漸漸在我眼前消失。
七年前,我和她大學相識,被她在食堂兼職,一臉認真地擦桌洗碗的神情吸引。
她說自己從大山裏走出來,父母被黑心煤老板害死,所以最討厭富二代。
於是我偽裝成普通人和她交往,越陷越深。
畢業後,她說要靠自己奮鬥打拚。
我就放棄了父母給我安排的留學計劃,不惜以死相逼,一頭紮進了屬於愛情的陷阱。
父母為了懲罰我,不給我任何資助,還將我全行業封殺。
起步階段,我白天忙著跑業務,晚上有空閑時間就去送外賣,當代駕。
和嶽綺薇蝸居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室,我免疫力降低,渾身起紅疹。
那時我媽偷看我,發現我又黑又瘦,心疼地直掉眼淚。
嶽綺薇當時也隻是個小白領,對做生意還很生澀。
是我教她靈活運用經濟學,用在自家公司實習的經驗指導她成長,想讓她成為第二個我。
她無數次說過,沒有我,就堅持不下去了。
大年夜,我和她擠在被窩裏,用巴掌大的手機看春晚,聽外麵的煙花綻放。
一碗泡麵加雞蛋,是我們最好的年夜飯。
她饞得直咽口水,還是一個勁把雞蛋夾我碗裏,讓我吃。
好不容易,父母發現我們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下竟然還是漸漸紮穩腳跟,鬆了口,暗中解除了行業封殺的命令,把我和嶽綺薇招進公司實習。
我以為,光明的未來要來了。
可迎來的,是嶽綺薇為了工作對我越來越冷漠。
一年前,秦淮景突然出現,抱著她的大腿,求她原諒。
她第一次夜不歸宿,喝到爛醉如泥。
她無數次說對秦淮景好,是因為秦淮景雖是落魄的大少爺,也算個人脈,對公司有用。
我信以為真。
直到這次,她不擇手段把我當墊腳石給秦淮景鋪路。
我終於攢夠失望。
拿出手機,我問我媽:
「爸爸病情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回國?」
我媽察覺出不對,回複道:
「他覺得自己好多了,明天就回去,公司有人欺負你了嗎?」
我回道:
「沒事,隻是想你們了。」
正要關上手機睡覺時,我刷到了秦淮景的朋友圈。
「美女上司人美心善,給我公款申請買了一輛車代步,謝謝薇薇!」
照片裏,秦淮景站在一輛市值五十萬的商務車前,而嶽綺薇手中抱花,一臉溫柔。
評論區炸開了鍋,誇他和嶽綺薇般配。
說辦公室戀情不好才和我隱婚的嶽綺薇默認了大家磕她CP。
隻回複了一句:
「公司不會虧待你,這是副總應有的待遇。」
可之前我想把自己開了多年的桑塔納換掉時,嶽綺薇怪我不體恤公司,沒把公司當家,從來不給我批。
愛與不愛,是這麼明顯。
到了深夜,嶽綺薇終於回來了。
她喝的不少,走路七扭八歪的。
癱在沙發上後,她嘶了一聲,遮住眼睛,罵道:
「開這麼亮的燈幹嘛,你要晃瞎我的眼嗎?」
懶得和醉鬼理論,我把水晶燈關掉,隻留下玄關處的一盞微光。
黑暗中,嶽綺薇水光晶瑩的眼睛很亮,她嘟囔道:
「池元,你今天在公司差點讓我下不來台,晚上也不知道去接我,你真行,還真想吃軟飯啊!就你這樣,怎麼讓我和你官宣,怎麼讓我跟你回村見你爸媽?」
她抱著沙發上的抱枕,想到什麼,忽而一笑:
「淮景這種大少爺和你這種小地方來的就是不一樣,看他多大氣,勸我早點回來,怕你鬧。隻要你答應幫他分憂,回頭我不是不可以給你以正式工的名義聘回來!」
說到底,還是為了讓我幫秦淮景白白幹活而已。
黑暗中,我說:
「不用那麼麻煩,我們離婚吧。」
3
「什麼?」她昏昏欲睡。
我折身,取出早就打印好的離婚協議,重複了一遍:
「離婚吧,給秦淮景一個名分。」
嶽綺薇唇角微笑凝固,瞬間醒了大半。
良久,她起身,指尖點著我的胸膛,語氣不善:
「池元你有病吧,你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大了?少讓你升了一次職,你鬧著辭職,就因為我晚上和淮景喝了杯酒,你又要鬧離婚?你可給我想清楚了,這個家賺錢的人是我,你有什麼資格要挾我!」
「本來我今天就很累,明天還要幫淮景和合作方交流,回家來就是找氣受,還不如住公司呢!」
說完,她拎起自己的外套奪門而出。
我沒去找她,隻是將離婚協議書壓在茶幾上,轉身回屋睡覺。
隔天,吃完早餐後,媽給我發來消息:
「元元,爸媽已經出發回公司了,別來機場白跑一趟,公司見,媽媽給你帶了禮物。」
我擦擦嘴,出發前往公司。
一進公司,嶽綺薇正和秦淮景聊天,笑得開懷。
看見我,她上揚的唇角扯平,斜我一眼:
「呦,昨天就離職的人,還來公司幹嘛?還沒到發薪日呢。」
我還沒出聲,秘書叫走秦淮景,說合作方來了,要找他詳談。
秦淮景拍拍我的肩膀,小聲耳語道:
「池元,真不是我說你,你怎麼能讓薇薇一個女孩子大半夜在外麵晃蕩,多危險啊,隻能把她接到自己家住了,你放心,我是正人君子,打地鋪的。」
我知道,他故意想讓我誤會。
隻是我今天來公司還真不是為了吵架。
倒是嶽綺薇得意一笑:
「淮景昨天剛把策劃案交上去,今天合作方就來找他,估計很滿意,要深度合作了。池元,你自己不識抬舉,我倒要看看,離開了林氏,哪家公司會要你這麼個沒背景沒才華的人。」
我忍不住皺眉:
「那份策劃案明顯有問題,你竟然過審了?」
嶽綺薇美目一凜,皺眉不悅:
「池元你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淮景的業務能力比你強,怎麼可能有問題!」
忽然,會議室傳來爭吵聲。
下一秒,會議室大門被推開,秦淮景衝出來,盯準嶽綺薇,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躲在她身後,雙手抱著她的腰不敢抬頭。
嶽綺薇隻是輕輕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安撫道:
「怎麼,合作方不滿意你策劃案的成果嗎?」
不等他回答,暴怒的合作方已經出來了:
「林氏就這個策劃質量?昨天策劃案一推出,我們家商品一個沒賣出去,還被抵製了!」
「女人會打扮,男人才喜歡。這句話誰寫的,過腦子了嗎就交過來?!」
合作方氣勢洶洶。
嶽綺薇凝眉,正有些苦惱。
秦淮景眼珠一轉,當即指著我大喊:
「是他!他因為被發現抄襲,懷恨在心,故意調換我原文件,這事應該由他全權負責。」
4
我遭遇無妄之災,一臉無語。
嶽綺薇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一秒,絲滑地把黑鍋往我身上一扣:
「確實是他,這人有前科,我們已經決定開除了,一定嚴肅處理,給貴方合理的交代!」
合作方冷哼一聲。
好說歹說將合作方送走後,秦淮景探頭探腦,終於直起身咳了一聲:
「池元,都怪你,這個項目徹底毀了,你知不知道這項目幾千萬的利潤,就算我再想替你說話,這項目的錢你也要賠償了!」
我覺得好笑。
「秦淮景,你妄想症?」
嶽綺薇護在秦淮景身前,一臉倨傲:
「淮景好不容易當上副總,這種汙點不能出現在他身上,池元,你要是承認自己錯了,我勉為其難能對你有幾分好感。」
我冷笑一聲。
我最大的錯,就是把她放進公司耀武揚威。
剛想轉身,秦淮景卻一把扯住我的後領,用力一拽。
我脖頸一空。
回頭,才發現我爸媽在我十八歲生日時為我請來的玉菩薩被秦淮景拿在手中把玩。
他嘖了一聲:
「村裏人就是迷信,這麼通透,玻璃做的吧。池元,要是你承認項目是你的責任,我可以給你買個正品。」
我瞪大眼睛:
「還給我!」
嶽綺薇明知這是我的珍視之物,從不離身,還是皺眉開口道:
「隻要你答應承認調換原文件的事,我就讓淮景還給你。」
怒火在胸中燃燒,我伸手去搶,厲聲重複:
「快還給我!」
看我惱怒,秦淮景反而得意一笑,故意脫手,玉菩薩掉落在地,摔成幾瓣。
我瞳孔一縮。
下一秒,怒發衝冠,當胸踹了秦淮景一腳。
他向後踉蹌兩步,摔倒在地。
眾人看我暴起,全都倒吸一口涼氣,圍了上來。
嶽綺薇連忙攙扶住秦淮景,我卻不想輕饒他。
一年來的委屈頃刻爆發,我一拳打中他的鼻梁。
瞬間,他兩道鼻血淌了下來。
眾人從身後將我抱住,控製住我的雙拳,我還想用腿踹他兩腳:
「秦淮景,你這種小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嶽綺薇滿眼心疼,護住秦淮景的後腦,給他拿紙巾擦拭鼻血。
秦淮景眼淚狂飆,拽著她的衣袖道:
「薇薇,我不小心弄掉他的東西,不是故意的。」
嶽綺薇陡然起身,一巴掌扇歪我的腦袋。
她厲聲道:
「池元,給我下跪向淮景道歉!你那個項鏈就是個便宜貨,摔了就摔了,怎麼能打人?我再給你買十個八個的!」
可笑。
爸媽花了三千萬拍下這塊玉料,更請了世界一流大師來雕刻,光是雕刻費都上百萬。
最重要的是,爸媽專門在寺廟跪了七天七夜為我祈福開光,意義非凡。
見我不語,眾人用力把我往下壓,逼我下跪:
「池元你裝什麼呢,我們不報警抓你都不錯了,還不快下跪道歉!」
我劇烈掙紮,掃視眾人:
「董事長馬上就來了,有本事,你們在董事長麵前也逼我下跪。」
秦淮景還以為我在耍花招,冷哼一聲:
「薇薇都不知道林董什麼時候回來,你還想騙我們,以為說林董來,就不用承擔合作被談崩的責任了?」
嶽綺薇沉聲道:
「就算董事長來了,你向他告狀也沒用,他不會信你。」
我笑了,舌尖頂了下被牙齒撞破的腮幫:
「我是他兒子,他不信我?」
秦淮景像聽見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
「池元你恐懼過度腦子壞了?林董姓林,你姓池,你要是董事長兒子,那我還是董事長他爹呢!」
「誰不知道林董最心愛的兒子一直在國外留學呢,你一個農村出身的還挺虛榮,數典忘祖!」
被我打了以後,他再也裝不出溫文爾雅的模樣,麵孔猙獰。
話音未落,一道沉穩的男聲響起:
「在大廳吵嚷,成何體統?」
轉過頭去,踏入公司的中年人西裝革履,氣勢威嚴。
正是我爸。
我還沒來得及高興,秦淮景卻狠狠撞開我,諂媚迎上去。
「林董您回來了,身體怎麼樣?我們正在清理門戶,誰不知道您最看重人品,可某個員工不僅為了晉升抄襲我的策劃案,還故意報複調換我的原文件,害得合作方生氣,咱們公司損失了一個上億訂單!」
他含淚仰頭,扯下帶鼻血的紙團。
「他還故意打我!這樣的人真是太惡心了!」
我爸怒目圓睜,看向嶽綺薇:
「小嶽,他說的是真的嗎?要真有那種小人,通知法務部讓他賠償,發公告讓整個行業封殺他,我會讓那個人知道汙了我林氏的下場!」
嶽綺薇不經意看了我一眼,躊躇一秒,最終點頭稱是。
「林董,我已經將他開除,不過他是咱們公司的老員工......」
說著,她從人群中扯過我:
「池元,你還不快向林董道歉,不然就算我給你說好話,林董也不會輕易放過你!」
下一秒,我爸抬手。
眾人都以為他要打我,一臉嘲諷看著我。
秦淮景更是嘴上喊道:
「林董,打他臟了您的手,不然讓我來?」
可我爸隻是摸著我臉上巴掌印,滿眼心疼:
「元元,誰打的你,爸給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