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傅宴禮領完證後。
我在路上看見了暈倒的傅老爺子。
我連忙撥打20,卻被路過的表妹誣陷是我推了他。
傅老爺子成了植物人。
被老爺子養大的傅宴禮從此視我如仇人。
而表妹卻占據了我的位置。
成了傅宴禮放在心尖上的人。
我被她剃發。
雙腿因她骨折。
連懷上的孩子也被她汙蔑是出軌所得。
我與肚子裏的孩子一屍兩命的那天。
傅老爺子奇跡般醒了過來。
他指著表妹,一字一句道。
「是她害了我......」
1.
頭發被剃光的那天。
我被傅宴禮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捂著臉倔強地抬頭看他,他卻目露厭惡。
「瘋子!」
他說。
表妹林彎彎躲在他身後,朝我露出挑釁的笑,語氣卻十分無辜。
「對不起姐姐......我也不知道我有夢遊症呀......」
傅宴禮偏過頭,輕柔地安慰。
「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好不好?夢遊症很容易出事。」
我望著滿地碎發。
頭皮上密密麻麻的被刀子劃破的傷口還在滴血。
忍不住嘲弄出聲。
「夢遊症?那她在夢遊之前喂我安眠藥是怎麼回......」
我話沒說完,就被傅宴禮打斷。
他麵向我時,眼裏始終冰冷。
「別汙蔑彎彎。」
「你當初推我爺爺時,就該想到這一天,你現在遭受的有他萬分之一的痛苦嗎!」
我啞然失聲。
與傅宴禮領完證的那天,他還抱著我說最近太忙,等忙完一定給我個最盛大的婚禮。
可到了晚上,一切都變了。
我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昏迷倒地的傅老爺子。
來不及多想,我連忙撥打120。
可就在這時,路過的林彎彎卻指著我大叫起來。
「姐姐你怎麼能推爺爺!他對你多好,你怎麼可以恩將仇報!」
說著,她看向原本來接我的傅宴禮。
「不過姐夫你放心,我已經打了120,救護車很快就到了!」
傅宴禮一把推開我,跪在地上看老爺子的情況。
「爺爺!爺爺......」
他雙目猩紅,猛地扭頭看向我,眼裏是我從未見過的憤怒神色。
「江蘺!你怎麼這麼惡毒!」
「你明明知道爺爺對我的意義,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張了張口想解釋。
救護車卻打斷了我的話語。
傅宴禮跟著傅老爺子一起上了車,偏過頭再不看我。
後來不論我怎麼解釋,他也不信。
我想過去查監控,可那裏正好是監控死角。
傅宴禮冰冷的眼神刺得我心口發疼。
「除了你,誰還這麼了解你們小區的攝像頭範圍?」
他板上釘釘定了我的罪。
原本的愛意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又連綿的恨。
而表妹,卻成了他們傅家的救命恩人。
現在,我默默擦掉了臉上的淚水,看著兩人親密地抱在一起,漸行漸遠。
養的小金毛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我的小腿,似乎在說。
「媽媽,別傷心。」
2.
第二天的慈善晚會,傅宴禮沒有帶我出席。
我戴著假發坐在角落。
看他帶著林彎彎向商業合作夥伴交談。
不知情的人們笑嗬嗬道。
「傅總跟夫人真是般配啊......」
林彎彎嬌羞地紅了臉,正手足無措地想解釋,卻被傅宴禮攔住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似乎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後笑著應下了那句話。
我一時失神,心臟的窒息感惹得我胃裏一陣幹嘔。
就在這時,一個服務員徑直朝我撞了過來。
酒液染濕了我的裙子,把我胸前的布料染得透明。
春光乍泄,我驚慌失措地捂住了胸口。
傅宴禮大步朝我走來,臉上的慌亂不是假的。
可他卻在靠近我時慢下了步伐。
跟他們一道的人麵露疑惑地問。
「這位是?」
傅宴禮臉上表情變幻莫測,最後扯了扯唇道。
「家裏的一個保姆。」
我擦拭的動作一頓,不敢置信地抬頭看他。
旁邊那人笑著誇讚。
「傅總對家裏傭人真好,還給帶進來。」
傅宴禮正準備回話,林彎彎卻突然叫了一聲。
「我的酒!」
她委屈巴巴道。
「這是我親手調的,想讓你嘗嘗來著,阿禮......」
她給服務員使了個眼色。
於是服務員便立馬接上了話。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我一走近,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位小姐就撞了上來......」
眼見她跌倒黑白,我忍不住反駁。
「明明是你撞的我......」
「閉嘴!」
傅宴禮的低斥聲響起。
我愣愣地看著他,他從桌上撈起一杯威士忌遞給我。
「你破壞了我太太親手調的酒,那就喝一杯賠罪吧。」
他輕描淡寫地說著。
像是完全忘了我酒精過敏一般。
曾經護著我一滴酒不讓我碰的男人。
此刻稱呼別的女人為太太。
逼我認下罪名。
還要逼我喝酒給她賠罪。
我眼底漸漸泛起了紅,嘴唇顫了顫。
「不是我撞的她......」
「喝。」
傅宴禮的語氣不容置疑。
他看著我,撞見我眼底的淚光時麵露不忍,偏過了頭,手上的動作卻沒挪開。
我苦笑了聲。
拿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液灼燒著我的喉嚨,胃裏頓時燒起一片火,我幾乎忍不住幹嘔,又咳嗽起來。
「哎呀......」
林彎彎假模假樣走過來拍我的後背,麵上關心,實則趁我不備偷偷拽下了我的假發。
本來我們這邊就吸引了不少動靜。
假發一掉,我頭皮上醜陋的傷口露出來,周圍紛紛倒抽了一口冷氣。
難堪將我包圍,我瞪著她,咬牙切齒。
「你有病是不是!」
話音剛落,傅宴禮走上前,把她護在了身後。
「彎彎一片好心,你......」
他沒能說完。
因為我衝到一旁吐了起來。
傅宴禮下意識抬腳走向我,卻被林彎彎攔住了。
她欲言又止道。
「姐姐,不會是懷孕了吧?」
「前兩天我還看見她跟一個男人拉扯不清......」
話說一半她突然捂住了嘴,麵上十分愧疚。
「我沒別的意思......」
傅宴禮臉色瞬間差到了極點。
3.
我懷孕了。
拿到確診單的那一刻,我一時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
傅宴禮坐在我對麵,麵沉如水。
「誰的。」
我愣了一下抬起頭。
很快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
屈辱,心痛與難堪如潮水般四麵八方湧來,將我裹在其中,掙紮不得。
「傅宴禮!」
這幾年第一次,我衝他吼出了聲。
情緒幾乎崩潰。
「你怎麼能這麼懷疑我?我多愛你你不知道嗎!」
可他隻是淡淡看著我,嘲弄出聲。
「你愛我,所以你害了我爺爺?」
那一瞬間,無力感席卷而來。
我百口莫辯,臉色蒼白地坐在床邊。
他俯下身,居高臨下看著我。
「雖然我沒查到是誰,但你最好想清楚,你的老公是誰,再亂搞......」
他陰森森開口。
「我弄死你。」
說罷,他強忍著怒火,讓人帶我去做人流手術。
我掙紮不得,恨不得掐死他。
「這是你的孩子!傅宴禮,他就是你的孩子!」
可傅宴禮卻聽不進去。
眼見要被拖出門,我拔下假發上的發髻,直直對準了我的脖子。
「你要我流掉他,我就現在死給你看!」
我眼淚爬了滿臉。
我知道傅宴禮自從傅老爺子出事後就再也沒信任過我。
也再沒向著過我。
林彎彎帶著向來欺負我的小姨姨夫堂而皇之霸占了我媽留給我的房子。
他讓我別鬧騰。
甚至轉頭在她爸媽麵前盡孝。
林彎彎推我下樓,害我從樓梯滾落,胳膊骨折,從此落下了病根。
到了陰雨天胳膊便疼。
可他隻是責怪我驚擾到了林彎彎。
現如今。
他又信任林彎彎,覺得我肚子裏的孩子是野種。
我笑起來,笑著笑著就流出了眼淚。
「你到底要怎樣才會信我!」
「嘭」
傅宴禮踹翻了桌子。
他咬牙切齒地看著我。
「很好,你為了保護這個野種敢這麼跟我說話,從現在開始你別想從我手裏撈到一分錢!」
說罷,他帶著人轉身離去。
就在他推門而出的那一刻,我猛地彎下腰,嘔出了一口血。
我愣愣地看著掌心裏的紅色。
醫生正好推門而入。
見此,他麵色一變,二話不說就拉著我去檢查。
骨癌晚期。
我一時沒站穩,差點跌坐在地。
「這怎麼可能呢......」
我拿著確診單的手止不住發抖。
手心撫上小腹,渾身血液冰涼。
我的孩子還沒出世,怎麼就要隨我而去了?
醫生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惋惜道。
「小小年紀,唉......打電話通知你的家人吧。」
我出了醫院。
卻沒告訴傅宴禮。
因為我知道,他巴不得我死了。
「叮咚」
手機一聲輕響。
我木然地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舞台演出通知,來不及多想,連忙打車回到了家裏。
可我到的時候,我掛在房間裏的演出服卻被劃爛了。
我瞳孔一縮,迅速走上前。
是刀劃的。
林彎彎......
我氣急,卻來不及找她算賬,正準備重新租個時卻發現,我的卡被傅宴禮凍結了。
我付不了錢。
「你去不了,就讓彎彎去。」
傅宴禮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回過頭,看他摟著林彎彎冷冷地看著我。
看到林彎彎的那刻。
我怒不可遏。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林彎彎皺起眉,滿臉無辜。
「姐姐你在說什麼呀......」
說到一半,她目光觸及我背後的演出服,裝作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啊......姐姐,你的演出服怎麼被狗劃成這樣了?」
「什麼狗!明明就是人為!」
我怒吼出聲,卻被傅宴禮斥責。
「你自己不把衣服放好,怪誰?」
說到這,他輕哼一聲。
「你能學舞蹈還是我爺爺資助的,他昏迷不醒,你有什麼資格登上舞台?」
我一口氣壓在心口,差點沒喘上來氣。
下一秒,林彎彎錯開了身子。
我看到了令我目眥欲裂的一幕。
我養的小金毛,渾身是傷,地躺在林彎彎的腳邊,毫無聲息。
4.
「小圓!小圓!」
我顧不上其他,一把推開擋在前麵的傅宴禮撲了過去。
小金毛渾身上下都是血,皮肉翻卷,舌頭都被割了。
我痛到不能自已,甚至失了聲。
而林彎彎隻輕描淡寫道。
「它劃爛了你的演出服,我替你報複回來了,怎麼樣?」
我抱著小圓的屍體,情緒已然崩潰。
「它那麼乖,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它?有什麼事都衝著我來啊!它是我僅剩的家人了......」
「為什麼要這麼對它......」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突然發覺頭皮一重,我被傅宴禮扯著發根拽了起來。
他報複性地看著我。
「你也知道家人離去的滋味不好受,那你為什麼要害我爺爺!」
「害你爺爺害你爺爺,我都說了我沒有你為什麼就是不信我!」
我聲音嘶啞,瞥見林彎彎得意的嘴臉終歸是忍不住,衝上前甩了她一巴掌。
下一秒,急著保護林彎彎的傅宴禮一把推開我。
我腳下一滑,身子徑直滾落下了樓梯。
我的雙腿以詭異的姿勢扭曲著,疼痛讓我眼前一陣陣發黑。
「江蘺!」
傅宴禮麵色一變,迅速衝下來將我抱起。
他眼中的心疼與恐慌落在我的眼裏,我隻覺得好笑。
甚至忍不住想。
就讓我隨著小圓而去吧。
眼皮沉重地合上,我再聽不見周遭的動靜。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傅宴禮趴在床頭睡了過去。
這是這幾年來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觀察他。
代價是我的雙腿。
我知道,我的腿廢了,我再也跳不了舞了。
舞者對自己的腿狀況很清楚。
我拿出手機搜索演出。
搜索頁麵出來的瞬間,我愣了愣,表演已經是十天前的事情了?
我昏迷了十天嗎。
我木然地低頭,看著搜索詞條,嘲弄一笑。
傅宴禮還真是為林彎彎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我的表演,是林彎彎代替我完成的。
她一戰成名,名利雙收,收獲了無數好評與粉絲。
而我,成了一個廢物。
我不想再留在這裏了。
我沒有吵醒傅宴禮,拄著拐杖下床,已經下定決心離開。
我先去醫生辦公室問了問,得知肚子裏的孩子依然在時很是驚訝。
可小圓不在了。
我垂眸,轉身離開。
離開前,我想起傅老爺子也在這家醫院,便拐了個彎趕了過來。
可誰知。
我打開門,看見林彎彎居然在拔傅老爺子的氧氣罩!
「你幹什麼!」
林彎彎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接著眼珠一轉,扯開嗓子大喊。
「有人要殺人!來人啊!」
幾乎是瞬間,傅宴禮就帶著人闖了進來。
我的手正拿著氧氣罩,想給傅老爺子戴上去。
下一秒,我被狠狠摔到了地上。
一陣天旋地轉,我還沒回過神,一記巴掌已經狠狠甩到了我的臉上,將我打偏了頭。
我看著傅宴禮幾乎瘋魔的樣子。
又看了看林彎彎。
嘔出了一口血。
傅宴禮臉色稍變,似乎想來扶我,可醫療機器卻發出了尖銳的「滴滴」聲。
頓時,屋裏手忙腳亂。
我知道我再怎麼解釋他也不會信的。
於是隻低著頭,默默撐起身子走了出去。
我出了醫院,正準備低頭打個車,一個手帕卻從我背後伸了出來,死死捂著我的鼻子,將我迷暈了過去。
沒過多久,我被顛簸顛醒,迷迷糊糊間懸空,又猛地墜進了冰冷的水裏。
我睜開眼,看見的是兩個男人從岸邊離開的身影。
迷藥勁還在。
我的腿也不聽使喚。
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墜入水底,感受著江水將我包裹的窒息。
慢慢地,我沒了呼吸。
又過了沒多久,我的屍體飄上了水麵。
與此同時。
病房裏。
傅老爺子緩緩睜開了眼睛。
傅宴禮率先看到,欣喜若狂。
「爺爺!您醒了......」
可傅老爺子沒看他,隻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指向了麵色慘白的林彎彎。
艱難地一字一句道。
「是她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