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天才策展人,前途無量。
隻因給老公白月光策的展失敗了,讓她曾被人欺負的事實被曝光,遭眾人恥笑。
白月光為此幾次尋死。
再一次被老公救回來後,她崩潰嘶吼:
「為什麼要救我?!」
「他們都嘲笑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承受這些......」
老公憤怒不已。
為了給白月光出氣,他強行捆住我的手腳將我扔在郊外三天三夜。
我含淚祈求,他卻毫不心軟:
「你明知清芷因為那件事承受了很多痛苦,你卻故意曝光,那我就讓你也嘗嘗絕望無助的滋味!」
我被人打斷一條胳膊,也因受傷流了產。
他卻又跪在病床前,求我再給他一次機會。
、
手腳被繩子緊緊纏繞住的一瞬間,我渾身都不停地在戰栗。
「聞州,你聽我解釋,展會上那個視頻真的不是我安排的,你相信我好嗎?」
宋聞州的動作一頓,
「相信你?」
我流著淚,瘋狂點頭。
「你當我是傻子嗎?!」他忽然用力掐住我的下頜,「我已經調查了,那個視頻就是你安排你助理在展會上穿插播放的。」
「敢做不敢當!」
「曾舒綰,你惡毒到讓我覺得惡心!」
宋聞州憤怒到赤紅的眼睛讓我心一緊。
他的話又猶如當頭一棒。
砸得我眼前犮黑。
半個月前,方清芷從國外回來。
宋聞州同我介紹,她是他鄰家妹妹,此次回國是希望我能為她策一個畫展。
我應了下來。
並看在他的麵子上,非但沒有收一分錢,反而盡心盡力,每一個環節都做到極致。
包括流程,我都親自盯著推演了無數遍。
確保萬無一失。
可展會上卻依舊出了問題。
原本備好的方清芷的作品合集,突然就變成了她衣衫不整,滿臉是淚求饒的視頻。
來往賓客瞬間一片嘩然。
方清芷尖叫著將大屏幕砸碎,在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中,她紅著眼衝我怒吼:
「你故意的對不對?」
「為什麼?我究竟哪裏惹到你了,你為什麼要害我,到底為什麼?!」
她情緒崩潰,狀若癲狂。
宋聞州慌忙緊緊將她抱在懷裏。
看向我的目光裏,卻充斥著無盡的寒意,
「曾舒綰,你會付出代價的。」
每一個字裏都透著我不曾聽過的狠戾。
那場鬧劇後,宋聞州就再沒回過家,也不曾接我一個電話回我一條消息。
我怎麼都沒想到。
他口中的我會付出代價,就是要把我捆住手腳扔到郊外,給方清芷出氣。
「清芷每天以淚洗麵,不敢見人,尋死了不知道多少次,身為罪魁禍首的你憑什麼安然無恙地好好活著。」
宋聞州的話讓我恍然回神。
可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用繩子緊緊捆住手腳扔下了車。
他離開前,看著我的眼神陰冷無比,
「曾舒綰,你就留在這裏感受一下那種掙紮在生與死的痛苦深淵中,好好懺悔吧!」
我在荒涼的郊外待了三天三夜。
就在我割破繩子的一瞬間,被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混混生生打斷了一條胳膊。
腹部也因受到重擊。
疼痛難忍,下身也流血不止。
被送到醫院時已經是奄奄一息。
可接到醫院電話的宋聞州卻輕嗤一聲,不屑在意地反問,
「所以呢,她現在死了沒有?」
「什麼?先生,你妻子因流產大出血,現在情況危急,需要立馬動手術——」
「行了,差不多得了。」
宋聞州甚至都沒耐心聽完護士的話,
「你告訴她,清芷現在都因她犯下的錯,睡不著吃不下飯,她卻還在耍手段要死要活的,那就讓她直接去死!」
2、
在宋聞州冷漠不耐的罵聲中,電話猝不及防被他掛斷。
而我,在護士震驚又同情的目光中,心臟猛然抽痛不止,意識也變得混沌。
我聽到無數喊聲和儀器的滴滴響聲。
可始終沒有期盼的熟悉聲音。
再醒來時,已經是三天後了。
骨折的手已經打上了石膏,身上亂七八糟的傷口,也都上了藥。
睜眼的第一秒,我就看到了病床旁目光沉沉的宋聞州。
他身後站著雙眼泛紅的方清芷。
見我醒來,宋聞州上前一步,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命令:
「既然醒了,就重新替清芷策展。」
「但我警告你,別再想著動什麼手腳,否則我一定會讓你萬劫不複!」
腦袋「嗡」的一聲。
我張了張嘴,被震驚到啞口無言,
「宋聞州,你瘋了嗎?」
本就虛弱的我被他一氣,眼淚不斷往下流,
「你從我醒來後沒一句關心的話不說,你瞎了沒看到我身上插著呼吸機嗎?!」
他似乎這才真正注意到我。
可眼裏卻沒絲毫波動,而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對我說:
「做錯了事,也配得到關心嗎?」
我突然感覺一股冰涼的詭異感從內心湧出。
腦海閃回了很多片段。
和宋聞州初識那天,我在咖啡廳和客戶商談策展的事宜,可他卻不斷暗示我,想要合作就必須付出一些東西。
被我厲聲拒絕後,客戶氣急敗壞。
不僅用咖啡潑了我一身,在我愣神的時候又直接揚手用力打了我一巴掌。
在清脆的響聲中。
路過的宋聞州,替我打了報警電話,並全程陪著我在警局做筆錄。
結束後,他看了看腕表,揉著眉心說,
「以後多注意些,保護好自己。」
他簡單的一句關心,卻讓我鼻尖一酸。
很久後我才知曉。
那天宋聞州有很重要的合作需要去談,他為此做了很多準備。
而他卻為了我一個陌生人,耽誤了時間。
後來,我把簡曆投到了他公司。
當時公司剛起步,他為了拉投資整天和客戶應酬,喝酒喝出了胃出血。
我恍然發現,他對成功的渴望幾乎到了一種偏執的地步。
但那天在咖啡廳,他卻為了我一個陌生人放棄了那麼重要的機會。
如此的矛盾,令我忍不住想要探究。
然後,深陷。
我白天陪他去洽談各種合作,晚上在醫院忙上忙下照顧他。
但他對我的態度始終不冷不熱。
直到他被人刻意刁難,爭執間,我替他擋下了飛來的酒瓶。
血色翻湧的視線裏。
宋聞州看著我驟然紅了眼。
從醫院出來後,他忽然雙手顫抖地將我擁入懷中,聲音嘶啞:
「曾舒綰,你怎麼那麼傻啊?」
我傻嗬嗬回抱住他,
「沒事呀,你沒有受傷就好,再說了我不疼的,你別擔心。」
後來,他對我的態度逐步軟化。
公司成功上市那天,他直接向我求了婚:
「嫁給我吧,綰綰。」
「我保證,會一直愛你如初。」
可現在......
他卻對我說,不配得到他的關心。
3、
見我久久不回話。
宋聞州失了耐心,皺緊眉頭低吼了句:
「你聽到我的話了嗎?」
「清芷為了畫展花費了很多心思,你毀了一次就必須彌補回來。」
說著,他頓了下,而後又補了句,
「對了,此次策展你得增加一個流程,那就是在展會上和清芷道歉。」
鼻頭瞬間湧上一股酸澀。
我強忍著憋回眼淚,對上他冷漠的目光。
沙啞著聲音拒絕,
「不可能,我沒做錯什麼。」
「舒綰!」
方清芷忽然抽泣著上前一步,
「你是因為誤會我和阿州的感情,才會這麼對我的,對嗎?」
話音落下。
她在宋聞州看不到的角度,衝我歪了歪頭。
我能清晰看到她目光裏的挑釁和得意。
電光火石間。
心裏忽然明白了什麼。
話脫口而出,
「視頻你自己安排的,對嗎?」
「你想拆散我和宋聞州,所以自導自演弄了一出戲來嫁禍我,對不對?」
「方清芷,你竟然狠到連自己都能利用。」
「你真可怕!」
「曾舒綰,你給我閉嘴!」
宋聞州猛地踹了一腳病床,「清芷怎麼可能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
「到現在了,你竟然依舊不知悔改,還想倒打一耙誣陷清芷。」
他指著我,幾乎是怒不可遏,
「你到底為什麼會變得如此惡毒?」
心中的酸楚如海嘯一般翻湧而來。
果然如此。
方清芷的手段並不高明,她甚至一句反駁的話都不用說。
宋聞州就毫無保留地給予她信任。
然後堅定的為她衝鋒陷陣。
做能保護她的騎士。
我心裏所有的委屈一股腦湧上來。
越是極力克製,眼淚越洶湧。
「所以,我在你眼裏就不值得擁有哪怕一分的信任對嗎?」
沉默許久。
宋聞州涼薄地笑了一聲,語氣陌生到可怕。
「曾舒綰,我好像從未真正認識你。」
「就因為嫉妒和自以為的猜測,你竟然能做出揭人傷疤,毀人人生的事情。」
他滿是失望的睨了我一眼,
「當初那個單純善良的你去哪了呢......」
「宋聞州,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還把我折磨成了這樣?」
我控製不住的大吼,「你知不知道,我們的孩子沒了,我流產了!」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宋聞州沉默下來。
再開口時,卻是冷漠至極:
「你做的事情,根本就不值得我信任。」
「至於孩子......」
他閉上眼,眉頭皺了皺,聲音有些嘶啞,
「沒了也好。」
「他也就不用有你這樣一個惡毒的母親。」
4、
我臉上血色瞬間褪去,眼前陣陣發黑。
就像墜入了沼澤地,一點點往下沉。
再不見一絲光亮。
原來愛一個人,真的能為她不顧一切。
理智,也可以完全放棄。
我什麼都沒做錯,卻被他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就連孩子,都被他不喜。
窗外的樹聞風而舞,影子照在天花板上。
我愣愣看著,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你們滾吧!」
宋聞州目光沉下來。
似乎想要對我說些什麼,但最後,卻什麼也沒說,隻是攬著方清芷離開了。
兩人離開後。
我聯係上好友江晚吟,讓她找人去查我助理的銀行流水。
視頻的調換以及她在宋聞州麵前誣陷我。
我相信,和方清芷脫不了關係。
接著,我又高價找了私家偵探去調查關於方清芷的所有事,和那天在郊外,突然出現的混混。
熄滅屏幕後,我攥緊了手指。
所受到的種種傷害,我都會一一還回來的。
出院後,我開始為方清芷策展。
為此,宋聞州很滿意。
看我的目光也柔和了很多,「你能想明白就好,別忘了和清芷道歉。」
我嗤笑一聲。
垂眸掩下眼底的寒光。
希望到時候,他也能如現在大言不慚。
很快,就到了畫展那天。
我坐在化妝間內,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許久後,輕聲呢喃,
「曾舒綰,一切都該結束了。」
「絕對別心軟。」
宋聞州推門而入,
「該你出場了,記得認真和清芷道歉。」
清冽的香水味竄入鼻間,我苦澀一笑。
向來受不了香水味的宋聞州,為了這個重要時刻,居然噴上了香水。
從前我策的展每次都會邀請他,可他總借口忙來推脫。
如今方清芷的畫展,他甚至比我上心一萬倍,每個流程都親自盯梢,生怕前一次的事故再次發生。
可想而知,他到底有多愛她。
本以為心裏不會再有任何波瀾,可此刻還是痛得遍體鱗傷。
我錯開他的視線,平靜地點了點頭。
畫展無比盛大,來往的賓客更甚前次。
包括記者,都來了許多。
臨近結尾時,記者開始詢問宋聞州,
「宋總,聽說此次畫展,還有一個特殊的環節是您夫人要和方小姐道歉是嗎?」
宋聞州點點頭,
「沒錯。」
「前次展會,因為我太太的失誤,致使方小姐受到很大傷害,所以她今天特意要在這裏和方小姐賠禮道歉。」
話落,他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示意我上台。
我諷刺的扯出一抹笑。
在他警告的目光下,緩緩上前。
剛站定,前排記者的問題就迫不及待地接連朝我砸來:
「曾小姐,您為何會在前麵一次展會上放出方小姐那樣的視頻呢?」
「傳聞您是因為吃醋她和宋總走的近才會那麼做,是真的嗎?」
「曾小姐,您準備如何和方小姐道歉呢?」
我緊緊捏著話筒。
拚命壓抑住自己洶湧的情緒。
沉默了半晌後,我看了看宋聞州。
他薄唇微抿,下頜線繃成一條直線。
看我的目光卻依舊含著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