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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男友說最喜歡我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樣子,待我拿下全國冠軍就回家訂婚。

賽後回家我買了三張車票,一張給我,一張給我的琴,一張給男友。

我一轉身的功夫,琴被扔在了地上,還多了個腳印,座位上是一個漂亮小姐姐。

她挺了挺孕肚,甚是得意。

我男朋友也說:“一把琴而已,曉曉懷著孕,不要這麼斤斤計較。”

.

去男友家的路上我買了三張車票,一張給我、一張給男友、一張給我的琴。

拿下全國管弦樂大賽冠軍的第二天,我們計劃去他家商量結婚的事。

李凡凱插了塊芒果遞到我嘴邊:“寶寶,你家那邊彩禮準備要多少?”

“先說好啊,彩禮是我爸媽對我們小家庭的支持,都得帶回來的,還有你的嫁妝也是。”

“我昨天和我爸媽商量了,18萬8,在我們這邊算是高規格了,夠意思吧?”

我有些感冒,隨意應承下來:“等我爸媽到了,再一起商量。”

李凡凱似乎不滿,遞到我手邊的酸奶又收了回去,賭氣似的吸了一大口,還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音。

我掐住他的臉:“我們都談了三年了,我父母你又不是沒見過,他們什麼時候為難過你?”

見他在走神,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你為什麼要把東西放座位上?很占地方知不知道?”

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姐姐婷婷嫋嫋的走來,挺了挺微微鼓起的孕肚。

“哦,我買票了。”

我轉頭繼續逗男友,湊在他耳邊問:“你以後想要兒子還是女兒?”

“那你為什麼要坐在這裏?”

小姐姐沒走,繼續問,還有幾分指責。

“我買票了啊!”我解釋。

“不行,你不能占兩個座位!你坐過去!”小姐姐伸手開始推搡我。

我不敢碰她,連忙避開。

“我沒占座,我買票了,一張、兩張、三張,”指了指三個座位,“都是我買的。”

小姐姐目光落在我男友身上,有兩分奇怪,我沒看明白也跟著看向我男友,還沒看清,她又不依不饒起來。

“我不信,哪有人這麼浪費買張空票不坐人的呀?你這樣會給你男朋友造成負擔的!”

“你要麼把東西拿開,要麼坐過去!必須把座位讓出來!不能空著座位浪費資源!”

“嗬。”

我揉了揉有些發暈的額角,笑了出來。

“我不需要向你證明什麼。如有疑問,煩請聯係工作人員。”

“你!你怎麼能這麼浪費公共資源呢?!乘務又不是你的仆從!你太過分了!”

她理所應當的指責我。

“一個物件而已,明明可以放在置物架上,幹嘛要單獨占一個座?!”

“你們這些有錢人就是喜歡小題大做,多吃多占,擠壓我們普通人的生存空間。”

我摸了摸額頭,好像有些發燒,但也不至於產生幻覺吧?我多買一張坐票能上升到這個高度?

我環顧四周,不年不節的,這也不是沒有空座位啊!

“我不想跟你說話,你有意見去聯係工作人員。”

我往裏麵縮了縮,盡量離她遠一點。

長期的備戰驟然鬆懈下來我有兩分著涼,被她堵著胡攪蠻纏更是暈車想吐。

“你這是看不起我嗎?明明是你的錯!你占座還有理了?”

我呼叫完乘務就不想說話了,這人約摸聽不懂人話,和她講道理隻能自己受累。

“好了好了,別生氣,她可能就是沒買座。”

李凡凱摸了摸我的頭發,撕了塊薄荷糖喂我嘴裏,但心情不好的我說話有點衝。

“還有那麼多空座她不去,盯著我做什麼?”

孕婦我不敢說,自己男友還不能發泄一下情緒嗎?

“她可能就是比較有正義感。”李凡凱繼續安撫道。

正義感?

我覺得男友說話很奇怪,但見他接手和小姐姐交涉沒來煩我,我也沒多說什麼。

李凡凱是個合格的戀人,在乘務來之前一直兩邊安撫,畢竟是孕婦,還是要照顧一下的。

我聽不清李凡凱在和她說些什麼,女孩似乎有幾分委屈,直到乘務趕來,我才放下心來,捂著不舒服的胃部去了洗手間。2.

我收拾好自己往座位上走已經是一刻鐘後。

我的座位上坐著一個穿白衣服的女人,她腳邊扔著一個熟悉的琴盒。

我放琴的座位上是一個陌生的背包。

我即將訂婚的男友貼心的給陌生女人倒水,溫和的安撫。

“別擔心,小心肚子裏的孩子。”

“阿蘊是個很溫和的人,還是半個公眾人物,不會為難你的。”

“她就是身體不舒服才......”

我衝過去,又急忙停下腳步,琴盒裂開一條縫隙,依稀可見裏麵斷裂的琴弦和開裂的麵板。

“李凡凱,你什麼意思?”我不可置信的打量著兩人,“還有你,乘務不是說得很清楚嗎?你對我的琴做了什麼?”

“你也不攔?!”

投鼠忌器,怒火我都不敢往她身上撒。

李凡凱目光閃爍,開口相勸:“阿蘊,曉曉不是故意的,一把琴而已,她還懷著孕呢,謙讓大度才是好女孩,對吧?”

我感覺感冒更嚴重了,腦子嗡嗡作響。

這把琴對我有多重要別人不知道,他李凡凱難道不知道嗎?他怎麼說得出“一把琴而已”這種話?

他曾說他最喜歡我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樣子,待我拿下全國弦樂大賽冠軍就帶我回家訂婚。

這把琴陪了我八年,昨天更是和我一起站在了最高領獎台上。

在評委宣布我是冠軍的時候,我幾乎喜極而泣,李凡凱更是激動的衝上台來抱著我興奮得大喊。

名譽、獎金、鮮花還有愛人......李凡凱當著眾人的麵,單膝下跪,向我求婚。

戒指才戴在手上呢就說“一把琴而已!”

“她不買票是我的錯嗎?你有病吧?!”

“姐姐,你別生氣,是我不好,這琴太重了,我沒拿穩,不是故意摔地上的。”張曉曉挺了挺肚子,像是拿著免死金牌在挑釁。

太重了?

這麼重的琴,我抱著練了八年!

“它好好的放在那,你不手賤去動它,重不重跟你有什麼關係?這麼多空座你不去,非得纏著我?!”

“這麼大聲做什麼?你會嚇到我寶寶的,多少錢?我賠你就是。”她輕撫著肚子,傲嬌的哼了聲,那微隆的幅度不會超過四個月。

“三十萬。”

我從牙縫裏擠出一個數字,事實上這哪裏是三十萬能說明白的。

我家算不上多富裕,但我父母舍得對我付出。

既然有天賦,我又願意努力,他們可以說是砸鍋賣鐵送我學小提琴,一路將我送到最頂級的賽事,直到奪下冠軍加入樂團。

其中的辛苦不足與外人道。

現在名氣有了,獎金有了,前途一片光明,二老也算苦盡甘來。

這把琴陪了我八年,是戰友,是夥伴,是信仰,是好不容易陪我攀上一個小高峰,卻斷了弦。

真是晦氣!

張曉曉嚇得臉都白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肚子裏孩子太鬧騰了,不小心沒抓穩,你為什麼要這樣嚇唬我?你們有錢人就是這麼為所欲為的剝削我們嗎?”

“是不是嚇唬等警察來就知道了?”我翻了個白眼,“我懶得跟你說,報警定損,照價賠。”

“還有,這是我的座,麻煩讓讓。”

“你、你......哎呦,疼......”

張曉曉突然捂著肚子了,兩行清淚流了下來,隱忍的,楚楚可憐的......

我嚇得連忙舉起手後退。

李凡凱則上前安慰她。

“別怕,深呼吸!很快就到站了!”

“姐姐,你為什麼要為難我一個孕婦?”

“你能買這麼貴的琴,還占著兩個座,它就是不小心掉下來了摔了一下而已有必要和我斤斤計較嗎?”

“你們有錢人是不是就喜歡看我們笑話?欺負我們孤兒寡母,沒個人撐腰。”

“李凡凱!”我喊了聲男友的名字。

他還在兩邊勸和,顯出遊刃有餘,比我冷靜。

“哎呀,還這麼多空座呢,你隨便坐一個不就行了嗎?別跟人孕婦為難。”有乘客勸道,還有人偷偷摸摸拿出手機開始拍視頻。

抱著微微隆起的小腹痛哭的孕婦,和一個四肢健全的成年人,誰看到都會心疼孕婦。

“這三個座,我花錢買的。”

“我讓座,是我心情好看她順眼;我不讓,你們也沒立場指責!少來道德綁架!”

“還有我的琴好好放著,被她砸壞了,破壞他人財產,我沒讓她十倍賠,已經是我大度了!”

“知道自己懷孕不買座,是她腦子有問題!不是我的錯。”

“這麼多空座不去,還纏著我,我有理由懷疑你是不是......”

“啊!”張曉曉發出痛苦的呼號。

“好啦,阿蘊,你別吵啦!現在爭這些有什麼用,先送人去醫院吧!”

感謝科技的進步,醫院去得及時。

我也跟著去掛了兩瓶水,腦袋昏沉沉的,被這一氣感冒更嚴重了。

看著病房人進人出,還有我喊來的警察,我稍稍放下心來。

一碼歸一碼,該她賠的一分都不能少。

沒理由她喊個疼就能糊弄過去。

三十萬,對誰來說都不是個小數目。

3.

我以為這件事到這裏就可以結束了,將定損賠付的後續交給了男友,就先去他家養病。

這次回來本就是和他訂婚的,我們已經計劃共同經營後半生,自然是可以交付信任的。

再加上那個孕婦不好溝通,商談賠償的對象應該會是她老公,讓我男朋友去交流,比我去容易些。

“來,蘊蘊,嘗嘗這個,煲了好久呢!你呀,就是身體太虛了才容易生病!”

李凡凱的媽媽給我端上一碗雞湯,我們認識有六年了,戀愛也談了三年,都見過雙方父母。

早些年的時候,我練琴練到深夜,一首曲子練不會崩潰的大哭,生活不規律,精神狀態也算不上穩定,但越不穩定就越難挨。

李凡凱不懂音樂,但他懂我。

他會給我煲湯,給我做飯,他承襲了他媽媽的一手好廚藝,把我喂的白白胖胖。

周末他會帶我去玩,去露營放鬆,又怕我覺得這種活動荒廢時光,托人買演奏會的票,陪我去欣賞音樂。

“我啊,弄不明白這些,但我老婆喜歡我肯定得用心啊!”

“你呢,大膽往前麵飛,我呢,照顧好你的身體就是我的責任!”

“我喜歡你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樣子,等你拿下全國管弦樂大賽的冠軍,我們就訂婚好不好?”

我將阿姨煲的湯全部喝完,舔舔唇:“還是熟悉的味道。”

“是吧,那小子手藝肯定沒我好。”

“他到底在忙啥呀?一天了都沒見人影!”

我笑笑,不好意思告訴她,是在忙我的事。

“對了,聽說他小學那個班花都懷孕了,還恰好和你們坐同一輛車回來,你見到了吧?沒準能沾沾福氣,早些懷個大胖小子!”

我腦子嗡嗡作響,像是被什麼劈開一樣。

是我多疑了嗎?

4.

半夜我在客廳等李凡凱,手機遲遲沒有賠款到賬的消息。

“事情談妥了嗎?”我問。

李凡凱目光閃爍:“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

“你見到對方的家人了嗎?”

“你爸媽是明天中午到吧?馬上就要訂婚了,早點休息,你之前還說要以最好的狀態做我的新娘呢!”他將外套掛好,湊近想要握住我的手。

我避開,將一本同學錄扔到茶幾上:“你為什麼不說她是你老同學?”

“你怎麼能隨便翻我的東西?”李凡凱生氣的搶過:“你還沒嫁過來呢!就算結婚了,也得有點私人空間吧!”

“而且隻是斷了幾根弦開了個麵板而已,你至於咄咄逼人,一直在這等著嗎?”

“人家還懷著孕,也沒見你關心一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負得起責嗎?”

“我負責?她懷孕是我搞的?還是她搶座摔琴是我讓的?李凡凱,你用什麼立場在這指責我?”

他媽媽被我們吵醒,連忙出來勸:“這是怎麼啦?婚前焦慮嗎?凡凡,你讓著點蘊蘊啊!她還病著呢!”

“媽,她哪裏用得著我讓著,她厲害的很,都差點把人孕婦逼流產了!”

“啊?”他媽媽很震驚,然後很快否定:“不會,蘊蘊不是這樣的人!”

“我的琴在哪?”

我麵無表情,心裏發冷。

這什麼交情要往我腦袋上扣逼孕婦流產的罪名?

她張曉曉找茬在前,摔琴在後,我還沒做什麼呢!

“你就隻關心你那把破琴!虧人家曉曉還內疚想跟你道歉,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得刻薄啦?”李凡凱煩躁還不忘轉移話題。

“她不舒服,自然有她丈夫關心,我隻問我的琴呢?”

“商蘊你......”

“你再說一句廢話,我就以私藏他人財產的名義報警了,那把琴的價值你是知道的。”

“又不是不能修?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小題大做?曉曉的生活已經夠難了!”

我利落的去客房收拾好行李箱:“阿姨,你不用忙活了,我會通知我爸媽取消明天的車票,我和李凡凱的關係需要再考慮一下。”

我連夜收拾好東西,去醫院取回殘琴,再去了趟警局備案,才知道我的前男友竟然以我的名義簽了諒解書,同意私下調解。

調解的結果就是他回來勸我:曉曉生活難,而我還有他,要原諒對方!

屁!

我當著警察的麵將受損的地方一一留證。

琴弦斷了,麵板也裂開很長一道,如果補裂,聲音會受到很大影響。

重做麵板,和新琴沒什麼差別,需要重新磨合開音。

不管是哪種方案,修複起來都不是個小數目!

更重要的是,它是跟了我八年的夥伴,見證過我無數勤學苦練的日日夜夜,陪我攻克過許多難關。

它是我父母起早貪黑的血汗和期待,也是我曾經輝煌的明證。

不知不覺眼淚流了下來,我隨手擦了擦。

琴摔了,改怎麼賠怎麼賠。

人變了,我也不會多猶豫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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