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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十年前,我爸媽的養子,我的弟弟江夜強行猥褻婦女。

卻在父母的精心布局下,將所有的罪責推到了我的身上。

受害者家屬帶著一群人堵住了我:「像你這種人,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而我的父母嘴裏卻吐出令人窒息的話:

「江夜不是故意的,他病得很重,不能毀掉一生,你是哥哥,就替他承擔吧。」

我拒絕了,怒吼著、抗爭。

可結果呢?

第二天,他們親自將我押上了警車。

鋪天蓋地的新聞讓我從拳王墜入深淵,背負惡名的我被終身禁賽,所有合作夥伴紛紛解約。

而我的未婚妻蘇璃,為了防止我有任何逃脫的可能,他們甚至不惜動用關係,強行將我送進監獄。

進監獄那天,蘇璃承諾:「江野,十年後,你出來我就嫁給你。」

......

1

十年後。

「江野,好好做人,報效社會。」

獄警將破爛不堪的個人物品丟到我手裏。

我拖著植入鋼釘的左腿,我一步步走向公交站。

體育局封鎖了一切消息,沒有人知道昔日冠軍歸來。

剛到站台,我準備坐下等車,看見了一輛軍用級路虎橫在前方。

車門打開,蘇璃穿著一身利落的黑色製服,目光冰冷地注視著我。

她將一套保潔工裝扔到我的腳邊:「你有案底,不好找工作,先來我這上班吧,等你穩定了,我們就結婚。」

看著保潔工裝,我咬緊牙關,沒有說一句話。

十年的鐵窗生涯早已教會了我如何忍耐。

可蘇璃卻沒有給我多想的時間,她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消息,麵無表情地踩下油門:「江夜病危,我得去醫院。」

「十年前那些家屬讓他產生了陰影,之後就患上了創傷性癲癇,今天你回來,他又發病了,你爸媽和哥哥都在醫院,我也必須過去。」

說完,她駕車絕塵而去,隻留下一道刺耳的引擎聲劃破寒冷的空氣。

我佇立在原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十年了,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冷漠和拋棄。

蘇璃、江家......沒有一個人真的愛我。

我早已不再奢求什麼,也不想再和蘇璃履行那所謂婚約。

二十六年前,我還是個四歲的孩子,和母親在山莊遊玩時意外走失。

父母幾乎翻遍整個城,尋找無果,兩年後,他們收養了一個與我長相相似的男孩,取名江夜。

「夜」與「野」,讀音相近,卻天差地別。

十二歲那年,我終於被找回,但等待我的卻是冷漠與疏離。

他們讓我讓著江夜,包容他的脆弱,照顧他的情緒,而忽視了我的存在。

十年前,更是逼迫我替江夜頂罪入獄。

他們說,我不過是個拳擊手,沒有未來,而江夜,是江家的希望。

和江夜相比,我才像那個被收養的局外人。

兩個小時後,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了原本熟悉的訓練館。

保安好似認出我來了,用金屬探測器檢查我的行李時,故意將儀器狠狠戳向我的大腿鋼釘處:「瘸子就該待在垃圾站。」

劇烈的疼痛讓我額頭冒出了冷汗,可我依舊沒有吭聲。

我拿了以前的東西就回了江家。

推開房間空氣中全是黴臭。

我靠著冰冷的牆壁蜷縮下來。

一陣寒風透過破損的窗縫吹進來,讓我忍不住抖了一下。

2

晚上。

昏昏沉沉中,我聽到不遠處傳來江夜的聲音。

「某些人連當陪練都不配,不如早點去義肢廠報道。」

那是直播采訪中的一幕,她的話引來了觀眾的一片哄笑。

我雙手攥緊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直播結束後,我本想起身離開,可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我立刻屏住呼吸,聲音越來越近,直到我爸的聲音傳來。

「給江野裝GPS腳環,防止他接觸媒體。」

「這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我媽歎了一口氣,

「他要是再鬧出什麼事來,體育總局可兜不起這個責任。」

我靠在門後,胸口劇烈起伏著。

拳頭緩緩鬆開又攥緊,我努力壓製住衝動,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響。

從自由搏擊的擂台上榮耀加身,到如今被當成一個需要監控的罪人,一切仿佛隻是轉瞬之間。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將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條來自露西的信息——我的拳擊教練,也是那個曾帶領我走上巔峰的人。

「江野,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十年了。

從被冤枉送進監獄,到如今灰頭土臉地出獄,我已經整整十年沒有聯係過她。

手指在屏幕上顫抖地滑動著,我回複道:「教練,我......我還活著。」

很快,她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江野,我永遠是你的教練。現在告訴我,你願不願意重新回到擂台上?」

眼淚瞬間湧了出來,我強忍住哽咽道:「教練,我......還可以嗎?」

「當然可以!」露西斬釘截鐵地說道,

「給我一點時間,一個月,我親自來接你。我要讓所有人看到,我的弟子,江野,還能站在最高處!」

這一刻,我的胸腔裏仿佛有團火焰重新燃燒起來。

十年的壓抑、痛苦、屈辱,在這短短的一分鐘內被燃燒殆盡。

一個月......隻要再忍一個月。

倒數三十天,這次,我絕不會再輸。

3

第二天,清晨。

一陣歡聲笑語傳入耳中,刺得我的神經愈發緊繃。

我揉著太陽穴,踉蹌地走到房門前,推開門的一瞬間,視線被客廳裏那張熱鬧的畫麵刺痛。

江夜,他穿著我曾經的戰袍站在燈光下。

他的身邊,是我的父母和姐姐,還有未婚妻。

我姐捧著一塊蛋糕,從廚房走出來。

「小夜,這是姐姐特意找糕點師學了一個月做的蛋糕,希望你喜歡。」

一旁的父母更是滿臉慈愛。

「小夜,生日快樂!」

眾人齊聲祝賀,掌聲一片,而江夜則含笑接過蛋糕,

「謝謝姐姐,謝謝爸爸媽媽,還有蘇璃姐。」

他頓了頓,那雙眼睛掃過在場所有人,聲音溫潤如玉,

「大家是不是也給我準備了禮物?」

「我們小夜真是聰明!」母親忍不住誇了一句,隨即從身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遞過去。

父親也不甘落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巧的盒子:「這是我托朋友從瑞士帶回來的手表,小夜一定要喜歡。」

隨即蘇璃則將一個銀色金屬箱放到桌上,當眾打開:「這是小夜親自設計的新型護具,我特意打造出來了,馬上就會推向市場,讓更多人知道你的才華。」

我盯著那護具,喉嚨一陣發緊。

分明是我在獄中設計出來的樣品,可現在卻冠上了江夜的名字。

江夜接過護具,微微低頭:

「謝謝蘇璃姐幫忙,這些都是家人對我的支持才讓我有今天的機會。」

話音未落,他似有所覺地抬眼看向我,露出幾分驚訝:

「哥,你怎麼在這兒?昨晚沒去接你回來,是我的疏忽,希望你不要介意。」

蘇璃也隨即看向我,眉頭微蹙:「江野,你怎麼說也是小夜的哥哥,小夜不可能故意忽略你。」

我冷笑一聲,剛想開口,卻聽到父親一聲低喝:

「江野,你就不能有點禮貌?今天是你弟弟的重要時刻,你別在這兒煞風景!」

煞風景?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沒關係的爸爸。」江夜突然低下頭,眸子裏迅速蓄滿了淚水,

「哥可能還沒適應家裏的變化,我可以理解。」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點哽咽,讓人聽了隻會心疼他懂事。

母親連忙上前安慰:

「小夜別難過,你哥哥脾氣不好,你才是媽媽唯一的驕傲。」

一句「唯一的驕傲」,像一把利刃刺進我的胸膛。

蘇璃也走到江夜身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別為這些小事傷心,你做得很好。」

「哥。」江夜突然轉過頭看向我,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不能送我一份禮物?哪怕是象征性的也好。」

「哥,我想要蘇璃姐,你能不能成全我?」

話音落下,沒有人覺得這句話有什麼不妥。

反而都將目光投向了我,像是在等我的回答。

我冷冷地盯著江夜。

「不可能。」

江夜愣住了,但很快又換上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哥,我隻是開玩笑而已,你別生氣,是我不對......」

母親立即護住他:「小夜別難過!江野就是這麼小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所有人都圍上去安慰他。

看著眼前這一幕幕溫情戲碼,我突然覺得可笑,這算是什麼家人?

「我出去透透氣。」我轉身朝門外走去,不願再多看一眼。

剛踏出門檻,母親便在身後喊道:「戴上口罩,別被認出來。」

我停住腳步,苦笑一聲,但還是聽話地將口罩戴上。

還有一個月......還有一個月就能見到路西教練了。

隻有他知道,我曾經是誰,也隻有他能讓我重新開始。

4

從江家出來後,我坐地鐵去了大學城附近的小吃街。

沒學曆,有案底,作為前自由搏擊世界冠軍的我,隻能在飯店裏當刷碗工。

雖然累點,但好歹包一頓飯,不至於挨餓。

江家,從來沒有我的飯。

自從十二歲被江家找回後,他們給過我唯一的東西,就是五百塊錢。

可需要學費和生活費時,他們隻是冷笑,說:「小時候養壞了就是壞了,你這條狗,喂不飽。」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開過口,也不敢再開口。

這些年,我靠拳頭活著。

未成年的時候,我被送去地下拳場,被鐵鏈鎖住右手,強行參與生死對決。

拳場老板用煙頭燙我,把我逼成了一條咬人的狗。

五年前,蘇璃作為賽事監督,將我從一場假賽泥潭裏拉了出來。

那天,她把我的手腕抓得很緊,像要把我從泥沼中拽出來。

後來更衣室裏,她為我縫合傷口時低聲說:「你的眼睛裏有永不熄滅的火。」

那一刻,我恍惚以為,她是我的光,是我的救贖。

以至於十一年前她被火燒傷,我毫不猶豫把自己皮膚割給她。

皮膚可以再生,可割皮之後的痛苦,以及身上上的疤無法當作沒有。

但沒關係,隻要能救她......

可從她親手送我去監獄,和江家人一起讓我頂罪時,一切都結束了。

還有十五天,我就可以離開這裏,再也不用麵對這些人,不會再有任何人傷害我了......

5

接下來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機械性的洗碗。

直到某個午後,我無意中在電視新聞裏看到了江夜和蘇璃訂婚的消息。

說實話,我並不敢相信。

江家和蘇家是世交,而我與蘇璃自小訂婚這件事,圈內外都知曉。

隻是後來,失蹤了。

江家和蘇家沒有放棄尋找我,還登報發起過尋人啟事。

找回我的那天,我以為一切都會回到正軌。

可事實證明,那隻是我一廂情願的幻想罷了。

當晚,我回到江家,就看到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坐在那裏。

我爸最先開口:

「江野,你回來了。過來坐下吧,我們需要談談江夜的婚事。」

聽到「江夜」這個名字,我下意識停住了腳步,眉頭微皺。

江婉清繼續道:

「小夜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他的幻覺和情緒失控讓我們很擔心。隻有蘇璃陪著他的時候,他的情況才能稍微好轉一些。所以我們決定把婚約讓給他。」

我低笑了一聲,卻沒作聲。

在江家,每次「為江夜好」的決定,都意味著我的退讓和犧牲。

從房間,到學位,再到夢想......從前的我總是心軟,總是妥協,卻換不來哪怕一丁點的尊重。

爸爸見我沉默,語氣裏帶上了一絲勸慰:

「江野,這是唯一能幫江夜的辦法了。你能理解我們,對吧?」

「你們決定就好。」我的語氣冷淡得像是一塊冰,「何必多此一舉來問我的意見?」

我轉身準備上樓,姐姐卻攔住了去路。

「江野,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冷血?」

正當氣氛僵持不下的時候,蘇璃忽然走上前拉住了我的手。

她輕聲說:「江野,我從沒覺得你配不上我。我隻是希望等江夜穩定下來後,我們再談婚事,可以嗎?」

她微微一頓,又補充道:「畢竟,他當初為了救我,連皮膚都割給我做移植了......你能理解他的感受吧?」

割皮膚救她的人,是我。

可現在,這份恩情卻被冠在了江夜頭上?

「蘇璃。」我的聲音很低,卻帶著顫抖,「你信不信,那時候救你的人,是我。」

聽到這話,江婉清猛然站起身:「江野,你瘋了嗎?為了爭寵連這種謊話都敢編?」

我沒有爭辯,轉身回到了雜物間裏。

關上門的一瞬間,我終於卸下了所有偽裝。

沒關係,還有三天。

三天後,露西教練就會來接我走。

即使全世界都棄我如敝屣,她也會驕傲地告訴所有人,我江野,是她最優秀的弟子。

6

第二天,姐姐出現在了我工作的小飯店。

她從包裏拿出一張卡,遞到我麵前。

「密碼是江夜的生日,也是你的生日,你應該記得。」

見我沒有伸手接,她幹脆將卡直接塞進了我的手中。

「你去把腿好好治一治,一瘸一拐的,在江夜婚禮上丟人現眼怎麼辦?」

「江野,這些年家裏也沒虧待過你,每個月生活費按時打過去,你沒必要裝出一副被虐待的窮酸模樣博同情。」

「生活費?」我終於抬起頭,眼底掠過一抹冷意,

「什麼時候給我了?如果真有錢,我這些年是嫌自己命太長出來打黑拳嗎?」

她顯然沒料到我會反駁,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但很快恢複平靜。

「你簡直不可理喻!」甩下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後,她轉身離開,腳步匆匆。

江夜和蘇璃婚禮的前夕,也正是我即將前往倫敦的前夕。

一些曾經的朋友攛掇著開個聚會,美其名曰送行。

我本想借著這個理由推脫,卻沒想到他們會大搖大擺地闖進江家,將氣氛鬧得熱熱鬧鬧。

「江野,你也在啊?」有人回頭看見了我,笑得意味深長。

他們簇擁著江夜和蘇璃,那對即將結婚的「新人」,臉上是掩不住的戲謔。

「聽說你以前可是纏著蘇璃不放啊,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會成為弟妹,先搞好關係啊?」

這話引起一陣哄笑,有人起哄:「正好,江夜輸了遊戲,要不讓他親一下蘇璃給大家助助興?」

我站在角落裏,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們鬧騰。

「別開玩笑了,人家江野可不願意呢!」有人拖長了尾音,語氣調侃。

蘇璃低垂著眼簾,輕輕拉住江夜的衣角:「還是算了吧,這樣不好。」

「哎呀,那就讓新人親一個得了!」有人提議,引來一片叫好聲。

我扭過頭,不想再看下去,隻當沒聽見那聲接吻引起的歡呼。

那天的江家格外熱鬧,無論我將自己關在雜物間多久,那些歡聲笑語依舊從門縫裏鑽進來。

「蘇璃和江夜簡直是天生一對。」

「你們都不知道吧,為了救江夜,蘇璃還割了一塊皮膚呢!」

......

我怔怔地聽著那些聲音,一時間竟分不清他們口中的故事是真是假。

割皮膚救人的明明是我。

我甚至能清晰地回憶起當初麻醉散去後渾身的刺痛感。

可現在,這些過往竟成了他們之間所謂的「羈絆」。

夜幕降臨,我坐在雜物間的小窗邊,看著遠處煙花綻放。

手機屏幕忽然亮起,是蘇璃發來的信息。

「江野,當年救我的人是江夜,但我愛的人永遠是你。等我,好嗎?」

我關掉手機,將它扔到一旁,再沒有看第二眼。

明天,一切都會結束。

7

我換上了最體麵的一套衣服——小飯館的工作服。

此刻,我不想在露西教練麵前顯得太過狼狽。

站在鏡子前,我看著自己的倒影,眼神空洞。

坐到桌前,我緩緩拿出那本日記本。

「二零零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今天,爸爸媽媽接我回家了。家裏還有姐姐和弟弟,我終於不是孤兒了!他們送了我一本日記本,我會每天都寫日記的!」

「二零零八年一月三日。家裏沒有多餘的房間,弟弟放學回來沒地方住,媽媽讓我搬到雜物間,把房間讓給他。弟弟真可愛呀,我願意讓他住大房間。」

「二零零九年三月五日。學費又要交了,可是寒假打工的錢老板不肯給。沒辦法,我隻能去打黑拳了。」

翻到最後一頁,那是二零一三年四月,我被送進監獄前一個月。

上麵隻有一句話:

「他們從未愛過我。」

短短一句話,卻像一把利刃,將所有偽裝撕得粉碎。

我閉上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指尖在紙麵上摩挲著,最終還是拿起筆,寫下這本日記最後的話。

「二零二三年一月一日。」

「爸媽,我走了,你們可以當我是死了。」

「隻是有個問題,我始終不明白——如果你們從未愛過我,當初為何還要帶我回去?」

「真的會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嗎?」

「過去十年裏,你們可曾有過哪怕一瞬間,擔心過我的死活?」

「既然沒有,那為什麼生下我?」

寫到這裏,我停頓了一下,心臟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一股窒息感湧上喉頭。

深吸一口氣,我繼續寫下去。

「江婉清,姐姐。」

「你給我的銀行卡我從沒用過,就放在日記旁邊。」

「或許你早已忘了,我也是你的弟弟。」

「不過沒關係,現在什麼都無所謂了。」

最後,是給蘇璃的。

「蘇璃,對不起。」

「我已經等不起了,也無法原諒你。」

「就像你十七歲時對我說的,如果有一天未來的你傷害了我,不要原諒,因為那已經不是你,而十七歲的你也不會原諒這樣的自己。」

「祝你幸福。」

寫完這些,我將筆擱下,把在監獄裏的體檢報告和照片放在桌上。

體檢報告上清晰地寫著我剛入獄時殘缺的皮膚,而照片裏,是我肚子上那一道道猙獰傷疤。

做完這些,我正好接到了露西教練的電話。

她簡短地告訴我機票已經訂好了,問我要不要她來接我。

我看了一眼這個冷清得隻剩回憶的雜物間,輕聲說道:「不用了,我自己走。」

掛掉電話,我拉上行李箱,最後掃視了一眼這個滿是傷痛的地方。

外麵的風很冷,但胸口卻莫名升起了一股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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