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琛穿著高定西裝和不合腳的皮鞋在山間公路走著。
腦子一抽一抽地疼。
下坡路很難走,他幹脆脫了皮鞋,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直到電話突然打進來,“阿琛,你不是跟我說要參加下一次的花滑比賽嗎?怎麼名單上沒有你的名字?”
他恍然回神,“不可能,我親手填的報名表。”
沈墨琛快速找到官方群聊,放大報名表。
那麼多個名字,任他看得眼睛酸痛,都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可沒打算報名的葉祈安赫然出現在裏麵。
他如遭雷擊。
本能的撥打電話給薑青黎。
電話鈴聲竟在他身側響起。
他僵硬偏頭,路邊停著的悍馬裏,葉祈安拿著薑青黎的手機,熟練的掛斷電話。
他看見沈墨琛,主動走到他麵前,壓低聲音。
“阿黎懷孕了。”
短短五個字卻讓沈墨琛如遭雷擊。
最近半年他們都沒有發生關係,孩子不是他的。
他胃部劇烈絞痛著,僵在原地。
而葉祈安則忽的冷笑,隨後直接拿起沈墨琛的手握住匕首往自己身上一紮,血液四濺,他摔到在地。
沈墨琛愣神之際,猛地被薑青黎猛地推開,手掌瞬間擦出血。
“你幹什麼!”
薑青黎第一次這樣生氣,那張穩重的臉此刻陰沉的可怕。
她瞥見沈墨琛脆弱的樣子,怒氣消了些許,卻還是沉著臉扶著葉祈安上車。
隻甩下一句,“回家好好反省!”
車子疾馳而去,難聞的尾氣熏得他捂著胃部弓著身子不斷嘔吐。
沈墨琛看著自己的慘狀,哭著笑了。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去花滑協會。
會長看見他鮮血淋漓地雙腳和手時嚇了一跳,“我送你去醫院。”
“為什麼刷掉我的名字!”
他對上他紅透的眼睛,喉間一哽。
“有你,葉祈安贏不了。”
沈墨琛氣笑了。
他笑著笑著就哭了,“所以就可以抹掉我的努力?這是我最後一場比賽!你們這是要毀了我!”
會長歎了一口氣,“阿琛,你知道的,薑總......我做不了主,你也快到退隊的年齡了,提前休息不好嗎?”
“那麼多等著我比賽的人怎麼辦!他們都等著我拿獎啊!”
他嘶吼著,全身都在發抖。
可會長隻用他做不了主駁回他的請求。
他最後一絲光滅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來的。
雙腳已經痛到沒有知覺了。
他把薑青黎送的東西全都丟在院子裏,一把火燒了。
還有他們一塊做的陶瓷、戒指、畫、毯子......
全都清理掉。
看著它們變成灰燼,他借著火舌點燃了最後一張婚紗照。
火光侵襲而上,將兩人的笑臉吞噬。
他記得,拍婚紗照的時候,他很緊張笑得難看。
薑青黎第一次講冷笑話,逗他笑。
他笑了,她也跟著笑。
那一刻,他覺得無比幸福。
腳邊這堆灰燼是比他還高的旅行照。
這些年,他們走過千山萬水,在寺廟求過紅繩,在遊艇上瘋狂過,也在雪山頂上互說愛意,還在塞裏木湖擁吻......
這一幕幕隨著火焰的燃燒全都被吞噬。
火光照暖了他的臉龐,卻照不暖他的心。
他撥打了兄弟的電話,“戶口能加急嗎?”
兄弟聽出他哭啞的聲音,一陣鍵盤劈啪聲之後,“比賽那天,我給你取出來。”
距離比賽還有三天。
三天後,他就可以解放了。
他坐在秋千上,愣愣看著那攤灰燼。
天黑了又亮,薑青黎沒有回來。
沈墨琛撐著瀕臨崩潰地神經,洗漱後去了訓練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