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親子鑒定後,顧斯聿便去了醫院,準備處理身上的傷口。
結果剛坐下,護士就急匆匆走進來,開始趕人。
“抱歉,剛剛有位先生腿崴了,他的女朋友非常緊張,包下了整座醫院,現在沒有辦法接待病人了。”
顧斯聿也沒想到會這麼不湊巧,隻能起身離開。
路過隔壁病房時,他聽到了鄭喬薇的聲音:“希念,一點小傷就包下醫院,會不會太誇張了?”
“星宇身嬌體弱,吃不得苦,我隻想好好寵著他,給她最好的。”
聽見沈希念寵溺的語氣,鄭喬薇不知是想起了什麼,眼色黯淡了些。
“我的親生弟弟,也吃不了苦,從小我和爸媽寵著他長大,視若珍寶。要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在七歲那年意外走失,下落不明。這些年我愧疚得不行,每晚都能夢到他哭著叫我姐姐,恨不得以死贖罪。爸媽收養了星宇之後,我就把對弟弟的思念和愧疚都傾注在了他身上,這才熬過了這些年。”
聽著聽著,沈希念也輕歎了一口氣。
“誰不是呢?”
“你什麼意思……”
看著鄭喬薇看過來的詫異目光,沈希念垂下了眼,遮住了眼底翻湧的情緒。
“你的親生弟弟,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他那麼可愛,每次跑過來喊我希念姐姐的時候,我就在心裏暗暗發誓,往後會嫁給他照顧他一輩子。如果不是因為他走失,我也不會將所有原本該給他的寵愛,投注在星宇身上?”
兩個女人相顧無言,唯有沉默。
過了很久,鄭喬薇才低沉道:“我會找到他,帶他回家的。”
沈希念薄唇微揚,眼底卻沒有笑意:“可惜,我等不到了,我馬上就要和顧斯聿結婚了。”
鄭喬薇明白她的難處,冷冷道:“別急,我會想辦法把顧斯聿趕走的。”
靜靜聽完兩個人的談話,顧斯聿隻覺可笑。
原來鄭喬薇和沈希念都是因為他走丟之後,才不得不把所有的愛意投射到鄭星宇身上。
隻可惜她們眼盲心瞎,要找的人就在麵前,卻認不出。
反而給予他無盡的傷害。
不遠處忽然傳來了鄭星宇呼喊她們名字的聲音,他沒有再逗留,轉身下了樓。
去別的醫院處理好傷口後,天色已經黑了,他攔了一輛車回去。
剛下車傭人就堵住了他,直接擰開了高壓水槍的開關。
“顧先生,你這是去哪兒了,弄的這麼臟,好意思進門?”
“來,讓我們幫你洗幹淨一點,哈哈哈哈。”
巨大的水流衝擊下,剛包紮好的傷口又滲出血。
顧斯聿隻覺得皮膚像要被割裂了一樣,撕扯著疼。
他站不住跌倒在地上,沒力氣起來,也無力掙紮,隻能蜷縮成一團才勉強護住了自己。
他想起在醫院聽到的那些話,知道她們是為了逼迫他離開,才故意為難。
這場“清洗”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
結束時,顧斯聿渾身都被泡白了,腫脹起來。
他凍得瑟瑟發抖的,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緩了好久才踉踉蹌蹌地回房。
當天晚上,他就發起了燒。
傭人們卻不聞不問,還借著要打掃衛生的理由,把他丟到了天台鎖了一整天。
放出來後,又端了滾燙的湯潑在他身上。
之後又借著降溫的借口,把他推進了寒冬的水池裏。
他被折磨得麵無血色,滿身都是傷痕,一個人躲在雜物間,才稍稍能喘息。
鄭星宇卻還不肯放過他,不停發消息過來嘲諷。
“顧斯聿,我收到你泡成落湯雞的照片了,你怎麼和喪家之犬一樣狼狽啊,看起來也太可憐了吧。”
“聽說你生病了,那就沒辦法和我們一起去泡溫泉了,你知道修建這座溫泉山莊,我姐姐砸了多少錢嗎?”
“今天希念姐姐送了我十輛豪車,我說要分你一半,她說不想她的心意被玷汙,立刻就生氣了,我哄了好久呢!”
顧斯聿一條也沒有回複。
他知道,很快,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