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懷孕能用什麼香水?」
可我為了救他這輩子都不能懷孕了!
等我下定決心離開他,他又將我圈在懷中。
「阿妤,我隻是要個孩子。」
「孩子將來隻會喊你媽媽,你不要離開我。」
而我下定決心,再也不會回頭。
1
我和丈夫的婚約得不到他家庭的認可。
董林致的父親是入贅到董家的,早年意外身亡。
他是母親一手教導長大,他對董夫人非常尊敬,我深深知道這一點。
所以,在董林致為我和他母親翻臉的時候,才覺得他對我的情誼深重。
不過,即使董夫人答應了我們的婚約,也從不讓我喊她一聲母親,我隻能跟著其他傭人一起尊稱她為“董夫人”。
董夫人對我總是橫眉冷眼,不止一次說過我天生是來克她,害她諸事不順。
故此,我害怕去董家老宅。
可每月十五的家宴,我不得不去。
董家老宅,大且深,平日除了董夫人和幾個董家旁支親戚再無旁人,今日卻多了幾分少女的嬌笑。
“伯母,等會兒阿致哥哥來了你可要好好說說他。”
“怎麼能讓伯母等他呢,他不乖!”
那女孩長長的卷發披在腦後,紮著巨大的紅色蝴蝶結,眉眼帶笑,未施粉黛的白淨臉頰透出紅潤。
我不由摸摸自己的臉,厚厚的粉底都難以遮掩的蠟黃,黯然垂眸。
經過介紹,那女孩叫張舒舒,是董夫人的老友的孩子。
“舒舒的爸爸,也是阿致爸爸過命的朋友,也算是對我們有救命之恩。”
董夫人如此說,我知道她有意在點我,拿出一個救命之恩壓我。
我對董林致,也有救命之恩。
“小董夫人,你好。”張舒舒伸出纖細的手臂,與我握手。
我恍惚片刻,在董家老宅,從未有人喊我小董夫人,他們總是“喂,喂”的喊我。
董夫人伸手拉過張舒舒的手,放在自己掌心:“和她廢什麼話。”
她又偏頭示意,“你先進去吧,沒事別來我眼前礙事。”
聞言,我乖順的轉身離開,這話我聽過不知多少遍,此時讓我進屋,我倒是覺得輕鬆不少。
張舒舒身上傳來淡淡的香水味,讓我敏感的鼻子有點難受,我忍不住做了個幹嘔的表情,沒想到還是被董夫人看到。
董夫人嫌惡的看著我,「嘖,你還想假裝孕吐?」
「你年紀也不小了,孩子的事情你想過了嗎?」
董夫人順勢說起孩子的事,她明知道我不能有孕。
這也是她不接受我和阿致婚事的一大原因。
我和阿致交往之後,阿致的朋友們都看不起我,說我配不上他。
但是阿致從未說過我一次壞話,他總說那些人不懂我的好。
他說隻要他懂就好了,朋友什麼的,我不需要,我隻需要阿致就好。
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啊,隻要有阿致就夠了。
後來......
我和阿致一起被人綁架。
當然,我是那個附屬品,他們想要綁的隻是阿致。
那一夜發生了什麼我都記不清了。
醫生說,我的大腦為了保護自己模糊了那一夜的記憶。
我隻知道,我替阿致擋了一刀。
刀子從我的小腹紮進去,斷了我做母親的路。
救護車上,阿致抱著我,我第一次看到他哭了。
他說,這輩子都不會丟下我。
「隻有死亡才能讓我們分開。」
我信了,少年的誓言總是有讓人相信的魔力。
2
家宴,我被安排在長桌的最尾端,和幾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方親戚坐在一起。
他們早已見怪不怪,在我麵前肆無忌憚的嘲笑。
董林致終於從公司回來,他一進門就先來我身邊一屁股坐下。
“阿妤,手怎麼那麼涼,還不趕緊端熱茶過來?”他一開口,立刻就有人上來換走我身前已經冰涼的茶水。
「媽,你又欺負阿妤。」我拉著董林致,不想讓他和董夫人起衝突。
「我哪敢欺負她呢。」董夫人坐在上首,神色淡然:「你去看過舒舒了?」
董林致的手一僵,他抓的我的手好疼,他神色恍惚,我喊了幾聲阿致,他才有反應。
“我當舒舒是妹妹,你別多想。”
我的心一涼,他在撒謊,他隻要撒謊,就會不停的用大拇指搓手背。
舒舒坐在董夫人的左側,正朝我們招手,“阿致哥哥,快過來呀,我給你剝了蝦呢。”
董林致鬆開我的手,默默坐了過去:“阿妤,等會兒我們就回家。”
即使是他為我編造的夢境,我也不想戳破。
下一秒,董夫人開口,我如墜冰窖。
「阿致,我把鳳玉送給舒舒了。」
董家有一對家傳玉佩,一龍一鳳。
龍在阿致手上,鳳的那塊,董夫人怎麼都不肯給我。
她說像我這樣的人,不配。
我的鼻子好像被堵住了,我不能呼吸了。
我張開嘴,深呼吸。
「阿妤,你不用多想,什麼鳳玉,我們不稀罕。下周拍賣會,我買一塊更好的玉親手給你雕一塊。」
我胡亂的點頭,又覺得我是拿不到那塊玉佩的,不論是鳳玉也好,還是阿致親手雕刻的玉也好,我都是拿不到了。
周圍的人都那麼笑著看我,我心亂如麻,不敢抬頭,總覺得他們全部在笑話我。
我抬頭望去,董夫人,張叔叔,董林致,他們才像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那股香水味又出現了......
我惡心的想吐。
3
我從噩夢在醒來,這是我替董林致擋下那一刀之後常做的噩夢。
夢裏是無止境的樓梯,怎麼都跑不到頭。
身邊的董林致睡的正熟,輕輕的打著鼾。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我看到一條推送,
「被自己淩晨五點的搜索記錄笑到。」
我順手點開,老公董林致的搜索記錄是:
「女人懷孕能用什麼香水?」
我怔在原地,手機滑落到被子上,白慘慘的屏幕照出我臉上的陰鬱。
我害怕看到「懷孕」兩個字,因為我今生都不能有孕了。
趙舒舒的香水味又回到我的鼻尖,我忍不住作嘔。
董林致朦朧的睜開眼,他伸手把我拉進懷裏,「阿妤,怎麼還不睡?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我伏在他的臂彎,「阿致,你會不會背叛我?」
我低聲呢喃,聲音似有似無。
董林致好像沒有聽清,他安撫的有節奏的拍著我的背,「阿妤,又做噩夢了?明天我再陪你去看心理醫生好不好?」
我不想去看心理醫生,我沒病,我隻是擔心阿致會離開我。
我不想回到孤身一身的時候,我在溫室裏待的太久,總覺得外麵很冷。
我貼著他的胸膛,很暖,我什麼都不去想了,隨著他的聲音陷入睡眠。
4
我和阿致是在大學認識的。
我是交換生,去A國讀一年書。
他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高大帥氣,酷愛運動健身,流暢的三國語言。
不光是董氏集團的繼承人,還有自己拿得出手的新項目。
本來這樣的天之驕子,是不會在意我這種路邊的塵埃。
一次,我在教學樓裏迷了路,正巧身邊隻有他。
我鼓起勇氣去問了路。
沒想到,他很溫和,甚至親自帶我去了辦公室。
他問我的名字,得知和我出身同一個省,還叫我有問題都可以去找他。
他說我們是朋友了,在國外我們都要相互扶持。
我很感動。
從小到大,我都是邊緣人物。
我有一個姐姐,一個弟弟。
家裏超生,我出生之後被送到了姨媽家裏養,十歲的時候,因為弟弟還不能說話,我被接回家裏。
我很努力的學習,我知道這是唯一可以改變命運的機會。
索性,努力讓我的人生出現了轉機。
我考的非常好,好到縣長,村長,鎮裏的大人物都來剪彩。
父母拿了獎學金,我勤工儉學,不管怎麼樣,我都獲得了大學的機會。
這次交換生的機會,我努力了很久。
因為專心在學習上,我很少有時間交友。
在A國,我也沒什麼朋友。
可我現在有了第一個朋友,還是如此的天之驕子。
我高興的都快哭出來。
我再一次鼓起勇氣,問了他的聯係方式。
我想,以後可能沒有機會聯係,但是......但是......我真的很想留在他身邊。
第二天一早,董林致就出了門,他根本不記得半夜裏說的什麼心理醫生。
我知道他工作很忙,可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以前會把我放在第一位的,有再大的生意,也會記得陪我去醫院。
正在想著的時候,董夫人發消息約我見麵。
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碾碎了我的全部希望,打破了我的溫室。
“舒舒懷孕了,孩子是阿致的。”
她告訴我,舒舒是董林致父親的好友的孩子。
那位老友已經過世,舒舒自幼跟著董夫人長大。
我突然想起,為我們我覺得舒舒眼熟。
我曾經見過她,隻是那時,她還小。
在我的印象裏,要比我小很多,我隻當她是個孩子。
原來她已經長大了。
「舒舒是個乖孩子,從小就喜歡阿致,她不介意無名無分先跟了阿致。」
「到底是我看著長大的好姑娘,一下子,就有身孕了。」
「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