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係統攻略了狼族首領五年,
扭轉他慘死結局後,終於讓他將我放在心上。
可新婚當夜,戰俘叛逃。
無數隻羽箭破空而來時,他卻將我一把推開,護住了白月光。
他刺穿了敵人的喉嚨。
卻沒有讓身旁的女人沾染一滴血汙。
捂住流血的肩頭,我終於明白。
這場攻略還是失敗了。
但沒關係。
我終於可以回家了。
1
冰冷的機械音從腦海傳來。
“宿主,攻略失敗後,你會逐漸失去與攻略對象有關的記憶。”
“三天後,你會將他徹底遺忘。”
我看著他抱著白月光離去的背影,眼睫微顫。
或許在他看來,能為白月光而死,才是世間最幸福的事。
我壓下心頭的苦澀,捂著肩頭走入氈帳。
正中間,是他親手為我獵的白狐。
那時,少年騎在馬上,高大健碩,如一座雄偉的山峰。
迎著耀眼的陽光,他粲然一笑,眼底是藏不住的意氣風發。
“縵縵,你身子弱,這隻狐狸是我特意替你獵的,你拿去做個披肩。”
見我被死去的白狐嚇了一跳,他溫柔地揉了揉我的頭。
“你們這些從中原來的女人就是嬌貴,這樣吧,我命人處理好再送給你。”
“等到了冬天,你就不會冷了。”
他口中的中原女人有兩個。
一個是我,一個便是他的白月光蘇錦繡。
烏恩其曾在大雲為囚,在那些寄人籬下的日子中,蘇錦繡成了照耀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他逃回部落以後,不受寵的蘇錦繡作為和親公主,也被嫁了過來。
見到她的第一眼,烏恩其便再度淪陷,即便蘇錦繡名義上是他父親的女人。
糾纏了半年後,蘇錦繡一句想回中原看看。
烏恩其就拋棄了一切送她回去,可半路卻被她出賣,慘死在了回中原的路上。
看到他的結局時,我心疼地落下眼淚。
一道白光閃過,我被係統選中,來到這個世界,接下了任務。
在五年內,攻略烏恩其,讓他有個幸福結局。
我趕在蘇錦繡嫁過來之前,以孤女的身份出現,伴在他身邊。
每日細心照料,柔情嗬護,彌補著他童年的不幸。
時間久了,他也漸漸愛上了我。
我原以為自己已經成功替代了蘇錦繡的位置。
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
他愛我,但更愛她。
2
包紮好傷口,我坐在火爐旁取暖。
氈房的布掀開,寒風吹來,我抬頭看去,烏恩其一臉愧疚朝我走來。
“縵縵,當時情況緊急,我來不及找你。”
我扯了扯唇。
他說著情況緊急,卻能將蘇錦繡保護的很好。
我搖搖頭:“沒事。”
他像是鬆了口氣,笑著摟上我的腰,熱烈的氣息瞬間將我包圍。
“縵縵,三天後便是你的生日,到時候我為你辦一場盛大的宴會,如何?”
三天後......
我抬眸看著男人的俊朗眉眼。
三天後,我將忘記與他有關的一切。
“不用麻煩,我喜歡清淨。”
我不著痕跡地離他遠了些。
男人臉上瞬間露出了幾分訝異神色。
畢竟在之前,我幾乎從沒拒絕過他。
無論他提出什麼,我都甘之如飴。
但現在我已經不想再迎合他了。
我走到氈門邊,望著門外一望無際的草原。
烏恩其眉頭微蹙,語氣不滿。
“你怎麼了?難道還在怨我之前沒救你?”
“我和你說了,隻是來不及,當時阿繡就在我的身邊,所以我第一時間去救了她。”
阿繡?
我微微挑眉,這是他對蘇錦繡的專屬親昵稱呼。
明明我穿進來以後,已經盡可能地阻攔他們相見。
可他們的進度竟然還是這麼快。
我越發覺得自己可笑。
我算是個什麼東西,竟然也不自量力到以為可以解開他的孽緣。
眼見我不開口,烏恩其沉默一會,終是軟下語氣。
“好了,你別再生氣了。”
他捧起我的手,從懷中掏出個寶石吊墜,輕柔地放在上麵。
“我知道你思念中原,特意托人從長安城帶了這條項鏈來。”
“你戴上看看,合不合適。”
看著手心光彩奪目的項鏈,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我喜歡素淨,從來就不喜歡珠寶。
眸光投向不遠處的彩色氈房,我苦笑一聲。
喜歡珠寶的另有其人。
公主之身,金枝玉葉,自然喜歡這些奢侈的東西。
他怕是特意讓人去尋了她愛的玩意兒,順帶替我挑了一條吧。
從始至終,我都隻不過是她的替代品。
她一回歸,我就該被踢到一邊去了。
見我笑了,烏恩其以為我消了氣,再次恢複了往日模樣。
“縵縵,我為你把項鏈戴上。”
他拿起項鏈,繞過我的脖子。
粗礪的手掌劃過我的肌膚,帶來陣陣戰栗。
就像蘇錦繡來之前,他靠在我肩頭呼吸時一樣。
那時的他,滿心滿眼都是我。
明明是受萬人敬仰和愛戴,縱橫沙場的少年領袖。
可回到氈房,卻總是在我耳邊親昵撒嬌。
甚至每次出征前,都要討得我的親吻作為賜福。
如今,他的眼裏還有我,可我卻再也摸不透他的心了。
“真好看!縵縵本來就白,這項鏈一戴,更襯得你膚白勝雪,美豔動人。”
他又像從前那樣,環著我的腰將我納入懷中。
“縵縵,我知道你這些天有些不開心。”
“我明天帶你去打獵可好?”
他指著氈房中的那卷白狐皮。
“草原的冬天就要到了,讓我再為你打一隻白狐!”
“好,明天我們一起去打獵。”
我轉頭看著這個愛了五年的男人,用目光描摹著他的眉眼。
就把這次打獵,當作最後的告別吧。
畢竟三天後,我就要徹底從他的世界消失了。
3
秋高氣爽,烏恩其帶著我騎馬馳騁在廣袤的草原上。
“縵縵,你許久沒有出門,今天我便帶你玩個痛快!”
他仍像過去那樣熱切,可我卻遠不如往日那般興致勃勃。
翠綠的青草,暖黃的陽光,這原是我最愛的最愛的景色。
隻可惜,多了一個刺眼的身影。
蘇錦繡一襲紅裙站在草原上,美的張揚。
看到她的第一眼,烏恩其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放慢了馬步,來到她身邊。
“阿繡,你今天怎麼也出來了?”
她揚起唇畔,故意露出脖頸上昂貴的項鏈。
與我的那條極為相像,隻是看起來更為貴重。
“當然是聽說你要打獵,所以我也來了。”
“草原上也沒多少有趣的事情,看你打獵勉強算上一件。”
烏恩其爽朗地笑起來,肆意灑脫。
“好啊,那你便同我一道!”
“同你一道?可你身後不是已經坐了人嗎?”
蘇錦繡挑眉看了我一眼,“一匹馬上可坐不了三個人!”
烏恩其神情頓時一愣,接著露出幾分尷尬與慌亂。
我讀懂他的猶豫,眼底閃過嘲諷。
明明是邀約來我來狩獵,可現在卻為了蘇錦繡動搖。
在他的心底,我與蘇錦繡孰高孰低也可見一斑了。
是啊,我怎麼敢和他的白月光比呢?
嗤笑一聲,我懂事地下了馬。
“沒事,你們去吧,我傷還沒好,回去休息了。”
經曆了這一些,我早就已經看透。
與其自取其辱地去爭,還不如早些放手。
蘇錦繡看著我的模樣,不屑地冷哼一聲。
“還算你識趣!”
“恩其,我們走吧。”
烏恩其心虛地看了我一眼,囑托著要我注意安全。
馬蹄迎風而去,我剛要走,餘光瞥見地上一塊平安結。
是我親手為烏恩其縫製的。
草原物資匱乏,這是我取幹草纏為細絲,在燈油下苦苦縫製五天五夜才織好的平安結。
送給烏恩其的那天,他興奮地抱著我轉了三圈,還說要一直陪著他入葬。
如今卻被遺棄在草原上,任由馬蹄踐踏。
我俯下身將平安結撿起,默默地看了一會兒,拿出剪刀將其剪碎。
布料隨風飄散,我的心也空了一角。
草原廣袤,直到傍晚我才走回氈房。
點起一盞油燈,我坐到桌案旁,寫下一封道別書。
不知過了多久,烏恩其突然掀起簾子進來。
“縵縵,你看,我又為你打到一隻白狐!”
“你看,它還是活的!”
眼見我背對著他,男人的聲音帶上了幾抹疑惑。
“縵縵,你在寫什麼?”
4
在他湊上來之前,我眼疾手快地將一張白紙覆蓋在道別書上。
我淡淡地抬眸,看了他許久,緩緩吐出話。
“烏恩其,我想出去走走。”
“去哪裏?”
“我想去江南轉轉。”
為了攻略眼前的男人,我一直呆在草原。
在離開之前,我想四處看看。
聞言,他愕然瞪大了眼睛。
或許在他的心裏,我永遠都會陪在他身邊。
所以他才敢有恃無恐地輕視著我。
他慌亂一瞬,立刻找起借口來。
“縵縵,江南離這兒太遠了。你一個人去很危險。”
我盯著他的眼眸,露出淺淺的冷笑。
“是危險,還是你不想讓我去?”
“難道......是你想坐擁齊人之福?”
烏恩其仿佛被戳中了心事,臉色紅了起來。
“你在說什麼胡話!”
“阿繡是我父親的女人,我怎麼可能會......”
“我不愛聽人說謊,尤其是這種顯而易見的謊言。”
我冷下眼眸,蓋住眼底的失望。
沒想到,那個昔日赤誠颯爽的少年,竟然已經成了這般虛偽的模樣。
“如果你不喜歡她,怎麼會遇刺以後,第一時間跑向她?”
“如果你不喜歡她,怎麼可能與我約好去狩獵,最終卻將我甩下,和她雙宿雙飛?”
“烏恩其,三個人的愛情太擁擠,我承受不住。”
“夠了!”
他怒吼一聲,周身的威壓壓的人喘不過氣。
“縵縵,說到底你就是在吃醋對不對?”
“你什麼時候變成了個妒婦!?”
“看看你這幅模樣,簡直麵目可憎!”
我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倒打一耙的模樣。
他見我皺眉沉默,軟下了語氣。
“縵縵,我們不要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好不好?”
“明日是你的生日,我特意為你辦了一場宴會。”
他抬眸,語氣懇切,“我們好好的過,就像以前那樣,好不好?”
我嗤笑一聲,明明是他變了心,開口卻要像從前那樣。
難道是我要蒙著眼睛堵上耳朵去愛他嗎?
我做不到。
烏恩其見我不回應,歎了口氣,又哄了我幾句出了門。
我望著他的背影,想到他最終的結局,終是忍不住呢喃一句。
“不要和蘇錦繡回去。”
男人身形一頓,卻隻是讓門口的守衛盯緊了我。
我看著他提心吊膽的模樣,眼底隻剩嘲諷。
猛然間,我突然頭疼欲裂。
“宿主,我已經開始幫你大麵積的清楚記憶了,你忍一忍,很快就能解脫了。”
我爬上了床鋪,企圖用睡眠來抵抗痛感。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日,正午的陽光透過門簾。
窗外熱鬧非凡,烏恩其派人來催我,被我打發了出去。
“嗬,病秧子還要辦生日宴,真是笑話!”
蘇錦繡掀開簾子,她滿頭珠寶雍容華貴,看向我的視線滿是不屑。
“我早聽烏恩其說過你,還以為是個厲害的對手。”
“一開始,我還怕攻略不下他。”
“沒想到,你竟然付出了真心?”
我瞳孔一震,沒想到麵前的女人竟然也是穿越而來的。
她一步步地靠近我,“手下敗將,不如我大發慈悲地告訴你烏恩其的結局?”
“我告訴你,我會攻略下他,等利用完以後再狠狠地甩掉他。”
看著她眼底的惡意,想到烏恩其最終萬箭穿心的結局,我知道她並沒有說笑。
我掙紮著要起身,頭頂地疼痛卻再次讓我摔在了地上。
她取下頭上的發簪,狠狠地從我的指甲縫刺了進去。虐的時間再長一點,狠一點
“啊!”
十指連心,我疼的尖叫,可她卻笑了起來。
“嗬,廢物!”
“看看你這模樣,真是狼狽至極!”
她取出發簪,張揚地插回黑發中,濃密的烏黑蓋住了鮮豔的紅。
接著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門口,傳來了男人熟悉的聲音。
“阿繡?你怎麼在這裏?”
“今日不是蘇姑娘的生日嗎?我來看看她。”
女人的聲音柔和,卻故意提高了音量。
“恩其,你是來找我的嗎?”
她捏起嗓音,尾音輕顫勾人。
男人的聲音明顯頓了一下。
“我......”
從氈房的門簾縫隙看去,女人踮起腳尖,用手堵住了他的唇。
“不要說我不喜歡聽的話。”
“你就是來找我的對不對?”
她柔柔地倒在他的懷中,身子搖曳。
眼光捕捉到我,她嘴角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
用口型對我說著:“你、輸、了。”
如果是之前的我,怕是早已淚流滿麵。
可如今,我已經不在乎了。
遠處一陣歌舞聲傳來,我的身體也漸漸模糊。
就在我的靈魂徹底消失的那一刻,烏恩其推開了她。
他走進氈房,可看見的,卻是我逐漸咽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