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七年的丈夫突然回來了。
可他不僅帶回了其他女人。
還想讓我自請下堂。
“豔梅為了救我差點命都沒了,所以我必須娶她報恩。”
“如果你識相的話,就跟別人說咱們已經離婚了。”
我看著他趾高氣昂的嘴臉,語氣淡漠:
“可我已經跟別人結婚了。”
丈夫不屑地笑出了聲:
“裝什麼?誰不知道你心裏隻有我?”
1
但我早就不是七年前的我了。
不再小心翼翼,毫無尊嚴地聽他的每一個指令。
“劉興國,我沒必要騙你,我已經和別人結婚了。”
劉興國瞟了我一眼,語氣戲謔:
“張秀雲,到現在還演呢?”
“我壓根沒跟你商量,就是來通知你一聲,不管你怎麼想,我都會娶豔梅。”
李豔梅黑亮的辮子垂在肩旁,滿臉無辜地扯扯劉興國的衣角:
“劉大哥,你別為了我跟秀雲姐吵架,你還是把我送回去吧。”
她嘴上說著要走,拉扯劉興國衣角那隻手卻沒有停下,看向我的眼神也充滿了勢在必得。
話音剛落,劉興國的臉色就柔和下來。
“豔梅,我不能再看著你受苦了,我們說好要彼此廝守的。”
“你放心吧,我說什麼張秀雲都會願意的,我肯定給你一個名分。”
這麼多年了,劉興國的不要臉卻還是一如往常。
還沒等我開口,他就沉下臉:
“你在大隊這些年,一直享受著大隊長兒媳這個名頭。”
“現在也該讓讓豔梅了,她吃了不少苦,我不會再讓你欺負她了。”
我拿起手邊的搪瓷缸喝了口糖水,笑得嘲諷:
“我幹什麼了?說話還是要講證據的吧。”
劉興國頓時皺緊眉頭。
他的眼神將我狠狠掃射一遍:
“你別以為自己很重要,要不是看在你等了我這麼多年。”
“我早就把你趕走了,怎麼還會讓你有機會在這裏廢話!”
趕我走?
他沒這個本事。
並且,他又哪來的臉覺得我會等他這麼多年?
他把我一個人扔在酒席的那天,我就已經徹底放棄了。
幾年前,我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等他來接親。
但他卻失蹤了。
自行車衝進河裏,隻有載著他的那個人還活著。
這麼多年,我們都以為他早就死了。
衣冠塚還是我親自選的地方。
所有人都罵我克夫的時候,是劉家另一個男人站了出來。
要不是劉興國突然回來,我早就忘了他。
所以,即便多年後他重新出現,我的內心也毫無波瀾。
“劉興國,我再說最後一遍。”
“我跟你不是夫妻。”
“現在在派出所那邊,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你要跟誰結婚,跟我有什麼關係?”
2
劉興國嗤笑一聲:
“算你懂事!”
“當初要不是你非纏著我,我又何必吃那個苦頭躲到省城去。”
果然是這樣。
我就知道,那河並不急,許多小孩還會在夏天跳進去遊泳。
更何況就連那個載人的都能跑,他怎麼可能會死了。
他還真是一如既往,永遠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毫無責任感。
當年劉興國死了的消息一傳過來,他娘當場就翻個白眼暈了。
後來醒了沒多久就大病一場,成天病殃殃的差點就跟劉興國一起去了。
劉興國的話剛好被趕過來的一個堂兄弟聽見了。
“哥你說什麼呢!”
“現在她是廠長媳婦!”
“廠長媳婦?”
一邊的問李豔梅眼睛一轉,假裝懵懂地問道:
“劉大哥,你不是說,你爺爺隻會把廠子留給你嗎?”
劉興國麵色有些不自然,隨即冷漠地看著我。
“我爹就我這麼一個兒子,除了我,誰還能繼承廠子。”
我有些無語地盯著劉興國。
是不是腦子傻了,他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有多好笑嗎?
堂兄弟嚇了一跳。
“哥你說什麼瞎話呢!”
“嫂子跟二叔結婚了啊,那個廠子現在在二叔手裏頭呢。”
當年劉興國失蹤,我一個人茫然地坐在床邊。
全大隊的人都知道了我丈夫死在接親的路上。
他們罵我克夫,罵我掃把星。
一字一句,讓我顫抖著不敢麵對。
是劉行知站了出來,說他願意娶我。
他向所有人證明了我不是他們口中的那樣。
他親手把我從絕境中拉起。
我為什麼不嫁給他?
劉興國一臉嘲笑:
“誰不知道我二叔心懷大誌,張秀雲這種貨色,他不可能放在眼裏。”
劉行知是這個大隊的傳奇人物。
他曾經拿著點錢獨自闖了大城市,談了不少單子回這邊當了個廠長。
可以說劉家大半基業都是他劉行知的。
在劉家沒人敢跟他鬧。
我也至今沒想通劉行知怎麼會看上我,畢竟比我漂亮能幹的多了去了。
堂兄弟還在苦口婆心:
“哥,不信的話你問問爺爺。”
劉興國不屑的笑了聲。
他出門隨便找了個大娘,接著又問了個小孩,都給出了同樣的答案。
他臉色逐漸陰沉起來,轉過頭一臉恨色:
“你還真是不要臉啊張秀雲,我才走了幾年?”
“你就把大隊的人都收攏了,還合起夥騙我!”
我一臉沉靜地坐著,懶得跟他多費口舌。
我已經嫁給了劉行知,人盡皆知。
劉興國信或不信,跟我沒半點關係。
他從小就無法無天,被寵著長大的。
堂兄弟怕他繼續糾纏惹出什麼事情,馬上就去找了其他人。
“快去縣裏找二叔!讓他馬上回來!”
劉行知今天去縣裏檢查廠子的銷售額,早早就出門了。
爺爺和劉興國他娘也都不在家。
要不然也輪不到劉興國在這裏對我大呼小叫。
就在空氣降到冰點的時候,小寶突然跑了回來。
“媽媽,快來陪我玩!”
3
劉興國一看到小寶,整個人瞬間就炸了。
他雙目通紅,眼神在我和小寶之間不斷徘徊。
因為小寶完全就是一個縮小版的我,隻不過是個小男孩。
他顫著手控訴我。
“你居然,連野種都有了!”
“說!這小雜種是誰的!”
小寶雖然不懂劉興國說的什麼意思,但隱隱約約感受到了劉興國的惡意。
他挺著小胸脯擋在我麵前:
“野種說誰呢!我爸說了,嘴巴不幹淨就是找揍呢!”
小寶才六歲,從沒見過劉興國。
劉興國下意識就開口教訓到:“你這個小野種,還敢頂嘴!”
我一下子就有些火氣,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
不說是嬌寵著受不得委屈,但也不是他劉興國可以指著鼻子罵的。
“劉興國,你嘴巴放幹淨點!”
“要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李豔梅笑得不懷好意:
“這孩子看著也不小了,你不會是跟劉大哥結婚之間就偷偷有了吧!”
這臟水潑得毫無道理。
劉興國一聽,立刻更加生氣,看過來的眼神像含著刀子。
男人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自己被帶了綠帽子。
更何況,這個女人之前還唯他是尊。
我瞥了一眼李豔梅:“孩子六歲了。”
“張秀雲你要不要臉!我才走了幾年?七年吧,你就有了六歲的孩子!”
才七年?
我們才認識幾年?
人這輩子一共能有幾個七年?
更何況,是他辜負我在先。
堂兄弟急得連忙解釋:“哥你不知道,這是二叔的孩子啊!”
劉興國猛地推開了堂兄弟:
“你給我閉嘴!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
“到底是誰,竟然敢給我戴帽子!活夠了是吧!”
但不管他怎麼想,也想不到任何一個有嫌疑的人。
我涼涼地輕笑出聲。
李豔梅一臉假惺惺的關切,勸我:
“秀雲姐,你還是趁早交代了吧,要不然把劉大哥逼急了,我也沒辦法幫你的。”
我翻了個白眼:
“裝什麼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的什麼。”
但話剛說完,我臉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
“給我閉嘴!”
“你背著我偷人,毫無悔意,現在還好意思教訓起豔梅了!”
我的臉頰瞬間就腫了起來。
小寶一看我被打了,衝上去就對劉興國又咬又踢。
“你敢打我媽!我打死你!”
“小寶!”
4
劉興國一隻手就把小寶提了起來。
我一顆心嚇得亂跳:
“劉興國,你把孩子放下!”
堂兄弟也嚇了一跳,忙去搶孩子。
“哥!快把孩子放下!”
“孩子出啥事二叔不會放過你的!”
全村都知道小寶是劉行知寵著的,連教訓也都舍不得。
劉興國卻冷笑道:
“不想挨揍就滾遠點!今天我非要治治這對母子!”
我心裏一緊:
“劉興國!你要幹什麼!”
他一臉陰沉,周圍的氣場快結成了冰。
“你背著我偷人,還生了個孩子,按法律,我能一分錢都不給就讓你滾出劉家,還要給我賠償損失!”
但關鍵是,我壓根就沒跟他結婚。
我氣得有些站不住了:
“劉興國!我跟你根本就沒結婚!憑什麼說我偷人!”
“你馬上把孩子給我放下!”
小寶被提著懸空,卻依舊毫不害怕對著劉興國拳打腳踢。
但是害怕劉興國不理智,陸續趕來的親戚也都不敢對劉興國出手。
隻能是不停地勸他。
但劉興國始終一臉不屑。
“等我處理好這個野種,再來親自教訓你。”
說完,他揪著小寶的衣領子就往外走。
周圍的人麵麵相覷,卻沒一個人趕上去攔他。
最終還是那個堂兄弟去攔住他。
他瞬間就變了臉色:“你還敢攔我!”
堂兄弟急得一身冷汗,但還是勉強冷靜下來:
“哥你別衝動!先把孩子放了再說!”
趁著劉興國被攔下,我連忙伸手想把孩子搶回來。
但李豔梅伸手拽住我,一臉小人得意:
“秀雲姐這是想幹什麼!可別給自己找不痛快啊!”
我一巴掌狠狠扇了過去。
“我兒子要是有什麼事,我一定讓你們痛不欲生!”
李豔梅順著我的力道往一邊倒去,頭磕上了桌角,流出了血。
劉興國氣紅了眼,把所有怒火都往小寶身上發。
“你這個賤人還敢欺負豔梅!看我今天不把這個野種打死!”
他直接舉起小寶就要往地上砸。
我幾乎快不能呼吸了。
本能就想衝過去:“小寶!”
小寶雖然勇敢,但說到底還隻是個小孩子,嚇得大哭起來。
劉興國低吼道:
“你給我滾遠點,一會再跟你好好算賬!”
我卻隻死死抱著孩子,不管劉興國怎樣都不放手。
劉興國終於忍不住了,一腳踹上我心口。
那力道極大,我瞬間感覺呼吸有點困難了。
所有人都上來拉他,卻都被盛怒的劉興國甩開了。
“哥你快別打了!那是你嫂子啊!”
劉興國被重重圍住,卻還想衝上來再打我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
“都幹什麼呢這是?”
“你們最好給我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