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聽寒脖子漲紅,艱難開口:“......我不知道。”
唐芷煙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幾分,雙目猩紅,惱聲怒吼:“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明天就是我和昊川的婚禮,你故意在今天找人綁走昊川就是想害死他!”
“你是不是非得害死昊川才甘心?”
“昊川要是出事了,你讓你全家陪葬!”
蘇聽寒渾身都僵住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連打車的錢都沒有,他又如何能找人綁走顧昊川。
他想解釋,但脖子被掐住連呼吸都困難,根本說不出來話。
感覺自己快要被唐芷煙掐死時,秘書急急忙忙地闖了進來。
“唐總,查到了!”
“顧先生當年出車禍時撞上了另一輛車,那輛車兩死一傷,車主陳山前不久剛從醫院出來。”
“他出來後就盯上顧先生了,抓走顧先生是想給他老婆孩子報仇!”
唐芷煙聽得怒不可遏,粗暴地甩開他,陰翳的眼裏滿是殺意。
“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對不對?”
“我就說你最近幾天怎麼變乖了,故意用昊川當你的替死鬼,蘇聽寒,你真該死!”
唐芷煙恨不得立刻殺了蘇聽寒。
但她還不能讓蘇聽寒死,轉身對秘書說:“想辦法聯係那個人,說我們會將真正的殺人凶手帶過去,隻要別傷害昊川,任他怎麼處置都可以,我們絕不會報警。”
蘇聽寒大口喘著氣。
早在秘書說話時,他就猜到唐芷煙會怎麼做。
可聽見唐芷煙毫不猶豫將他推出去,麻木的心臟沒忍住泛起刺痛。
用他換顧昊川,隻有死路一條。
可笑他竟還期望著最後一次傷害能夠離開唐芷煙,等來的卻是唐芷煙親手將他推進地獄,斷了他最後的希望。
但比起待在她身邊受她折磨,蘇聽寒寧願去死。
秘書很快聯係上陳山。
陳山起初不信。
不知道秘書又說了什麼,陳山同意換人。
唐芷煙隨意讓人將蘇聽寒丟在車上,便急切地往陳山所在的廢棄工廠趕過去,生怕晚一點顧昊川會受到更多的傷害。
三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讓她壓到了一個半小時。
顧昊川被身形強悍的陳山綁在凳子上,除了臉上沾了點灰,模樣稍顯狼狽了點,並無大礙。
看見唐芷煙,他眼含淚水地喊道:“芷煙。”
唐芷煙心疼極了,好似他不是沾了點灰,而是快要死了。
“昊川,我來了,不要害怕,我這就接你回去。”
轉過身,她神色狠戾得讓保鏢將蘇聽寒扔到陳山麵前。
“他就是凶手。”
“半年前在腳刹上動了手腳,導致我愛人的車出了事故墜崖,幸好他死裏逃生。”
“要殺要剮隨便你,這都是他罪有應得!”
蘇聽寒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再聽到這種話,他已經不會心痛了。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解脫。
陳山警惕地看了眼她身後緊跟著的保鏢,“你們真的不會插手?”
唐芷煙最後連眼神都不願意施舍給蘇聽寒半分。
她滿心滿眼地看著顧昊川,說得無比冷漠,“不會,他屢次傷害我愛人,現在竟還敢用我愛人當替死鬼,我巴不得他早點去死!”
陳山見她表情不作假,解開繩子放了顧昊川。
隨後一臉凶煞地走向蘇聽寒,拽著他的頭發將他甩在凳子上,憋了半年的怒火徹底爆發,尖銳的匕首凶狠地刺在蘇聽寒的腿上。
“畜生,我要你今天給我妻兒償命!”
“我妻子還那麼年輕,我兒子還那麼小,如果不是你,我妻兒也不會喪命!”
蘇聽寒還沒緩過來頭皮撕裂帶來的疼痛,就被腿上的痛感疼得破了音。
“啊——”
淒慘的痛叫聲在工廠內回蕩。
鮮血濺了陳山一臉。
他連眼睛都未眨一下,又在蘇聽寒的身上捅了一刀。
撕心裂肺的痛苦讓蘇聽寒恨不得暈死過去。
同時,腦海裏有什麼東西正在被刪除。
蘇聽寒猜到第七次傷害結束了。
這也就意味著他將被這個世界格式化,變成和唐芷煙無關的角色。
但他應該很快就要死了。
死前能清除掉有關唐芷煙的記憶,真好。
他看著遠處的唐芷煙,對她的印象越來越模糊,到最後隻剩下了對陌生人的茫然。
唐芷煙焦急地想要帶顧昊川離開這裏。
顧昊川被蘇聽寒的慘叫聲嚇到躲進了唐芷煙的身後,還不忘裝模作樣地拉住她。
“我們要是就這麼走了,聽寒哥怎麼辦?他一個人留在這裏會死的,我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唐芷煙冷漠地瞥了蘇聽寒一眼,遮住顧昊川的雙眼拉他離開。
輕聲跟他說:“昊川,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就算是他死了,也是活該。”
如她所願。
曾經那個滿心都是她的蘇聽寒再也不見了。
蘇聽寒昏死過去前,模糊地聽見有人在呼喚他,發顫的聲音也越來越近。
“聽寒,聽寒!”
蘇聽寒的意識並沒有消散。
他反而感覺自己沉睡了很長一段時間。
罕見地沒有噩夢。
也罕見地讓他很安心。
直到耳邊傳來低低的泣音,他聽見有人在他耳邊罵道:“是我來晚了,唐芷煙那個賤人竟然敢這麼殘忍地對待你,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蘇聽寒轉了轉眼珠,徹底醒了過來。
他緩緩睜開雙眼,茫然問道:“師姐,你說的唐芷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