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完一百個頭,保鏢們才放過他。
蘇聽寒抖著身子艱難爬起來。
“這一切都是你罪有應得。”
唐芷煙冷眼旁觀完,將蘇聽寒拽上車。
蘇聽寒下意識想抽回手。
這半年裏,他接觸到的隻有無盡的折磨,對於別人的觸碰隻剩下恐懼。
可他剛被逼迫磕了一百個響頭,失了不少血,渾身提不起來一點力氣,根本抽不回來。
這抗拒的姿態反倒惹怒了唐芷煙。
她粗暴地將蘇聽寒甩到車上,嗤笑道:“竟然還敢跟我耍脾氣?看來這半年來的教訓全都白受了!”
“你這種人隻配爛在泥裏!”
蘇聽寒痛得眼前發黑,心跳也驟然停住。
他原本就知道唐芷煙將他送到瘋人院是在故意折磨他,對唐芷煙沒了奢望。
可親耳聽到,蘇聽寒還是沒忍住痛心。
唐芷煙實在是太殘忍了。
十幾年的情分,不及她對顧昊川遲來地醒悟。
可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卻成了唐芷煙眼中的罪人。
唐芷煙嫌惡地看著蘇聽寒,好像他是什麼肮臟晦氣的垃圾,“回去以後記住你的身份。”
“留你下來,是讓你給昊川贖罪的!”
蘇聽寒已經聽不進去了。
額頭上和膝蓋處的傷口疼得他昏死過去。
最後模糊地視線裏隱約看見唐芷煙的神情慌亂了起來,像極了顧昊川還未出現前,一見他受傷就一副天塌了的樣子。
可下一瞬,眼前隻剩下唐芷煙的背影。
“什麼?你說你看見昊川了?他在哪?我現在就過去!”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也對,唐芷煙顧昊川瘋了半年多,又怎會在意他的死活呢。
能讓她如此慌張,也就隻有顧昊川了。
蘇聽寒是被涼水潑醒的。
傭人見他醒來,將傭人服摔在他身上,“醒來了就趕緊把衣服換上,以後你就是唐家的傭人,等唐總將顧先生接回來,你就要為你犯下的錯贖罪!”
蘇聽寒怔怔地抱著傭人服,隻覺得好笑。
但他沒得選,身上的衣服沾滿血,沒辦法再穿。
他一瘸一拐地跟在那傭人的身後,守在大門兩側。
沒過多久,唐芷煙小心翼翼地抓著顧昊川回來,陰沉了半年多的臉上是失而複得的滿足笑容。
顧昊川不停在她身邊鬧,“唐芷煙,放我離開!是你說過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會喜歡我的,那你又帶我回來做什麼?我如你所願死了一回,你去愛你的蘇聽寒!”
“我現在攻略的對象不是你,也不再會受你的羞辱了!”
唐芷煙任由他鬧,嘴角壓不住笑意。
“上天保佑讓你死裏逃生,我不會再讓你消失了。”
“別不要我,也不許去攻略其他女人!”
“我們早已發生關係,你隻能攻略我。”
蘇聽寒聽著他們說的話,又怔怔地看著顧昊川,隻覺得腦子轟隆震響。
原來顧昊川在那場車禍中活了下來,這半年來去攻略別人了。
而曾經口口聲聲說隻愛他,要讓顧昊川去死的唐芷煙早就背著他和顧昊川勾搭上了。
難怪聽見顧昊川的死訊後,唐芷煙會瘋掉。
那他這半年受到的折磨算什麼?
唐芷煙曾經對他海誓山盟又算什麼?
蘇聽寒突然覺得自己可悲又可笑,胸口又悶又痛,一時間喘不上氣來,也......控製不住地當眾失禁了。
味道很快傳開。
身邊的傭人聞到瞬間惡心地遠離了蘇聽寒。
顧昊川也在這時注意到他,壓下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羞惱地拽了拽被唐芷煙緊握的手,被那味道惡心得接連作嘔。
“......你老公出事了還不快鬆開我!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著羞辱我嗎?我都說了不會再打擾你和蘇聽寒了,你們才是天生一對,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唐芷煙心疼地連忙拉著顧昊川離開。
“不,昊川,我愛的人是你。”
“之前是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你受過的所有委屈我都會幫你討回來。”
她溫柔地哄完顧昊川,站在樓上,當著所有人的麵罵道:
“蘇聽寒,都多大的人了還當眾尿褲子,你惡不惡心?”
“這裏不是廁所,控製不住就去買紙尿褲,別用你在瘋人院學來的手段惡心我和昊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