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雲錦還是被雲婉拿走了。
沈煜為了安撫她,還格外將數量稀少的浣花錦全賞了她。
雲婉整日穿著華美的新衣,簪著滿頭珠翠,滿宮招搖。
尤其愛在我的宮門前來來去去。
紫珠氣不過,朝著她的背影咬牙啐:
「整日顯擺,小心摔個狗啃屎。」
我被她逗笑,瞧著這幾天天氣好。
拉著她去禦花園散心。
偏巧撞上了雲婉。
我坐在秋千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欣賞著池裏盛開的荷花。
她帶著一幹婢女,走了過來,幹脆連禮也不行了。
「皇後娘娘,這秋千乃是皇帝憐惜我家娘娘所製,還請您起身。」
她身邊的一個宮女怯怯說道。
我懶得理會她。
雲婉沒受過這樣的無視,臉色微慍,上來就想將我拽起來。
「你敢對皇後娘娘動手?」
紫珠攔在我麵前,瞪大眼睛。
我冷眼看向雲婉。
沈煜真的是把她寵得連規矩都不懂了,不給她點顏色,還以為我是個好欺負的軟柿子。
「本宮是皇後,你一個小小貴人敢如此放肆,拖下去掌嘴。」
紫珠答應得飛快,立馬招呼人押著雲婉跪下。
跟著她來的宮女想上前,被我一個眼神鎮住了。
他們在宮裏許久,自然知道規矩。
縱使雲婉再得寵,也隻是一個新人,誰也不知道能得寵多久。
但我到底是親封的皇後,手握後宮大權。
在他們眼裏,權比情大多了。
雲婉慌了起來。
口中仍是不忿叫嚷:
「皇上對我寵愛萬分,要是讓他知道,一定饒不了你。」
「你是皇後又如何?你以為你比我高貴多少,還真當自己是將軍女兒?」
「不過是一個罪臣之女,我還倒比你身家清白多了。」
說到最後,她臉上竟生出幾分令人厭惡的得意。
我變了臉色,沒有半分猶豫。
揚手就刮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閉嘴!」
我氣得胸口劇烈起伏著,拳頭緊攥。
她說什麼都可以,唯獨就是我父親不行。
他不是罪臣,他不是......
雲婉被打得唇角滲出了血,看著我的眼神淬了毒。
她沒受過這種羞辱,拚了力氣掙脫束縛衝向我。
混亂間,我將她推入了池水中。
沈煜第二天來的時候,臉色難看。
沉聲道:「婉兒是孤的人,你跟她過不去就是和我過不去。」
「你是皇後,你什麼都有,讓讓她又如何?」
「她身體本就嬌弱,如今受寒又受驚,老是哭,孤瞧著心疼,你去給她賠禮道歉,這事就勉強過了。」
他不問我怎麼回事,就這樣輕易相信她的話。
他當真是很愛雲婉。
我冷著臉。
「她說我是罪臣之女,我是嗎?沈煜。」
他眉心微蹙。
「她是無心的,你不該怪她。」
我仰頭,嘲諷道:
「那我該怪誰?」
他盯著我半晌,開口道。
「薑念梨,你一定要這樣咄咄逼人嗎?」
「你這剛烈的性子何時能改改?若你能有婉兒幾分柔順,我們……」
「啪!」
我將桌上的茶杯掃落在地。
「滾!別在我麵前提那個賤人!」
他冷冷看我一眼,轉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