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病人家屬在嗎？病人家屬！”

搶救室傳來的喊聲，拉回我悲憤的思緒。

醫生對我搖搖頭，“抱歉，我們盡力了。老太太沒多少時間了，趕緊把家人都叫到跟前吧。”

我的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公婆手機被砸碎，我的備用手機也聯係不上江遠，他已經把我拉黑。

我拜托醫生打給他，卻全都被他拒接。

十萬火急下，我隻能跑到公司去找他。

辦公室裏，他正抱著趙珊珊啃，兩人啃得一臉甜蜜。

“江遠，你現在立刻去醫院，還能見到媽最後一麵。”

我把病危通知單展在他眼前。

他皺眉看著白紙黑字，臉色劇變。

趙珊珊卻一把將病危通知單撕成了碎片。

“阿遠，這個女人好惡毒啊，咱爸媽明明去度假了，她居然詛咒咱媽，這破玩意隨隨便便就能打印一份，她簡直惡毒到沒有底線呀。”

江遠一經提醒，厭惡瞪了我一眼，立刻給公婆撥出電話去。

電話當然打不通。

他冷冷看著我，“電話打不通，說明正是在飛機上，方雅你一而再詛咒我媽，你是不是找死？”

我的心刺骨的涼。

“江遠，咱們認識了十幾年，你覺得我會詛咒咱媽而拚命騙你去醫院？我這麼做能得到什麼好處？爸媽因為和你生氣，沒上飛機。是趙珊珊害咱媽犯了心梗，她還不讓我們叫救護車，所以咱媽才耽誤了搶救。咱媽昏迷前一直念著你的名字，你現在立刻趕去醫院，也許還能見她最後一麵，否則......”

“嗚嗚嗚，阿遠，她好惡毒啊她！”趙珊珊哭著打斷我的話，“明明是她和她媽一起踢打我肚子，想害死咱們的寶寶，現在卻來顛倒黑白詛咒咱媽。阿遠，我肚子好痛，你要替咱們的寶寶做主啊！”

江遠聽完，順手就抄起他手邊的筆記本，狠狠砸向我的臉。

我急急閃躲，臉上卻還是被劃了個口子，血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方雅，你滿嘴謊話，還送上門來作死，就別怪我狠心了。”

他邊說邊上前狠狠把我雙手鉗在身後，扭頭對趙珊珊說道：“來，珊珊，她是怎麼欺負你的，你現在全都還回來！”

趙珊珊興奮上前，抬起高跟鞋就向我的肚子猛踹。

小腹傳來劇痛......

可江遠卻死死製住我，放任趙珊珊往死裏踢打我。

眼前模糊閃過婆婆那張蒼白的臉，和眼角的淚......

我忍痛為老人做著最後的爭取。

“江遠，再不去醫院，就真的來不及了。你媽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一直在喊你......”

“閉嘴！再詛咒我媽我把你嘴撕爛信不信！不就是想霸占我的財產嗎，所以處心積慮拖著我不離婚，想害死珊珊給我懷的寶貝，還想咒死我媽？我媽對你那麼好，你還有沒有良心方雅？你他媽簡直禽獸不如！”

伴著江遠的吼罵聲，我被他狠狠摔向了牆角。

額頭上的血，黏黏膩膩流了滿臉，滿身......

我難過地閉上眼。

對不起，爸媽。

我真的盡力了......

就在江遠抱著趙珊珊，柔聲安慰他們那受了驚嚇的“寶寶”時，江遠的電話刺耳響起。

“是江遠先生嗎？劉玉琴女士是您的母親吧？很抱歉通知您，劉玉琴女士於15點17分過世，請您盡快到中心醫院來辦理相關手續。”

“什，什麼！”

江遠猝然起身，電話重重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