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本是天族聖女，為救戰神沈清漣，不惜與妖神同入輪回井。

需在凡間曆十生十世輪回，方能歸位。

沈清漣下界尋我時，我與妖神是雙生姐妹。

他卻將她視若珍寶，三步一叩、十裏紅妝、娶她為妻。

隻因對方體弱。

他便每日割我血肉，取我心頭血做成羹湯，供她滋補身體。

臨死前，他又要抽取我的元神為其延長壽命。

姿態如往日在天界一般高高在上、風光霽月:

“你不過一個低劣的妖魔，能用你肮臟下賤的血肉為阿離修複神元，是你的福分!”

可我身死後，他卻看到手中的元神彙成唯有天族聖女才有的鳳凰花......

“不要！沈清漣！你不能這樣對我！”

任我如何哭求，沈清漣已經毫不留情卸下我的雙腿，緊接著又廢了我最引以為傲的一雙手。

刀鋒銳利，不等我反應過來，雙腿已失去知覺。

鮮血瞬間從大腿根處噴湧而出，濺的我滿臉滿身。

可他似還覺得不夠，硬是用刀刃從指尖指腹劃到手掌，活生生地剝開我的血肉，將一根根指骨剔出。

我幾次疼暈過去，喉嚨早就喑啞得不成樣子，喊不出一點聲音，隻能倔強地瞪著他。

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沈清漣嗎？

十五歲時的上元燈會上，我與沈清漣因為一盞兔子燈相識。

他於燈火中長身玉立，提著我心喜的兔子燈走近，眼底是那時的我看不懂的情意。

告訴我他是尚書之子，與我是前世相識的緣分。

後來更是連著三年，與我撫琴吹簫，教我騎射。

我亦漸漸沉淪。

望都無人不知，褚家長女非沈尚書之子不嫁。

誰知我阿爹病死，沈清漣最後竟求娶了我的胞妹褚離。

三步一叩、十裏紅妝，我成了全望都的笑話。

想到這裏，眼眶酸澀。

沈清漣瞥見我的淚光，麵色卻又冷上三分。

“褚迎少在這裝可憐，斷了你不該有的妄想，現在我的妻子隻有阿離一人。”

我想不明白沈清漣為什麼如此鐵石心腸。

我定定地看著他，那股不屈服的叛逆似乎激怒了沈清漣，他一巴掌掃開我的目光。

“要不是你，瑤兒不會墜下凡間！更不會平白無故吃了這麼多年的苦！”

“你不過一個低劣的妖魔，將你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也是便宜了你！”

我吃痛的張開嘴巴。

什麼瑤兒，什麼凡間妖魔，我不懂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卻因為疼痛隻能悶哼兩聲。

沈清漣好似什麼也沒聽見，渾然忽視我的慘狀。

專心地拿出工具將我的一雙腿骨打磨成一把精巧骨弓，又將我的指骨磨成骨箭把玩在手中，眼裏霎時溢滿了期待。

“阿離羨慕你善騎射，善撫琴，我雖不能將你的手和腿換給她，卻能取下你的大腿和指骨做成骨弓骨箭送給她！”

那是我曾為沈清漣彈琴的一雙手！那是我跨在馬上與他一起馳騁曠野的一雙腿！

我心如死灰，猛地向身邊的磨盤撞去。

沈清漣眼疾手快將我拽了回來，抓起鐐銬便將我鎖住。

“想死？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力道之大勒得我脖頸生疼，眼前一片空白掃過，淚終於不可遏製的從眼眶流出。

可笑，原來這就是我在阿爹病榻前苦苦央求都要嫁給的人！

我後悔了阿爹，你說得對，沈清漣果然不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