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來半夜下樓去找退燒藥時,發現別墅大門大敞著。
迷迷糊糊正要去關門,突然聽到了唇舌交纏的曖昧聲音。
聲控燈亮起,橫陳玉體毫無遮掩地出現在眼前。
那個三天前他見過的男人,正將沈微枝按在門板上激吻。
沈微枝眉梢微紅,容貌豔麗到灼眼,身子上下起伏。
男人一臉興奮地問著沈微枝:
“沈總,你這麼大剌剌地把我帶回你家,就不怕程哥生氣啊?”
“他生什麼氣?”沈微枝難掩嘲諷,“說了玩夫妻交換遊戲的,他自己不肯去找你老婆,自己膽子小,難不成還要賴在我的頭上?”
夏世嶽咬在沈微枝的耳垂上,睜開眼,突然和黑暗中的程江來對上眼神。
夏世嶽沒害怕,反倒笑了,眼神中閃爍著挑釁的光芒。
他似乎覺得很刺激:
“是嗎?你真不介意他去找我老婆?”
沈微枝十分平靜:“既然是玩遊戲,當然要玩得起,我要是真介意,那就天打雷劈。”
說完,她嘴角掀起一抹嘲諷至極地笑:
“再說了,他愛我愛得發瘋,除了我誰都不要,怎麼可能真去玩什麼交換遊戲?”
“你沒聽過程大少爺的鼎鼎大名麼?”沈微枝挑起眉梢,眼中難掩張狂得意,
“他喜歡我十多年,曾經我因車禍腎臟受損,他甚至願意把自己的腎捐給我!”
“我昏迷數日,他一路跪著上了佛羅寺,將自己的膝蓋跪得血肉模糊。”
“還有......”沈微枝一一細數,將程江來的深愛,視為隨手拈來的戰利品,
“你覺得這樣的一個男人,會真和你老婆搞到一起?”
“再說了......什麼破交換的遊戲,不過是我為了哄他想出的借口和把戲。”
兩人在最後的衝刺中一起登上極樂。
程江來卻在同一時間,永墜無邊地獄。
他曾經真的以為,沈微枝總有一天會結束孟浪,回頭與他共度餘生。
所以結婚這七年,無論沈微枝身邊有再多的男人,他都忍了。
他一直相信沈微枝對他的承諾。
程江來從小就不受人喜歡,他是程家的私生子,母親去世後才被帶回程家,受盡白眼和嘲笑。
他被關在小黑屋裏三天三夜,食水未進,奄奄一息,是沈微枝推門而入,朝他伸出手。
她承諾要救他於水火之中,七年後,她也真的做到了。
那時,沈微枝突然向他求婚。
她說:“不是說過要救你出程家嗎?”
“還有——沈家需要一個男主人,你最合適。”
“我總會有玩膩的那天,我可以對你承諾,有朝一日我會回歸家庭,與你攜手相伴,白頭到老,做一對恩愛夫妻。”
他真的信了。
歡歡喜喜地入贅沈家,成了她的丈夫。
新婚之夜,她仍和一個男模糾纏不休。
回來他歇斯底裏,她沒怪他,還哄著:
“外麵的不過是過眼雲煙,你才是我沈微枝堂堂正正的丈夫,你放心,我絕不會把人帶回家裏來。”
他又信了。
因為愛,所以他一遍又一遍的相信她。
甚至當幾天前,她提出要玩“交換遊戲”時,他也隻是麻木地搖頭拒絕。
“你想怎麼玩都隨你,但我不參與。”
然而此刻,看著那個突然被夏世嶽打橫抱起,急促往二樓走來的兩人。
程江來嚇得躲進了閣樓。
他藏在黑暗逼仄又滿是灰塵的密閉空間裏,炙熱的溫度將他烤得渾身滾燙。
他突然覺得好累。
他不想再繼續無休止地等下去了。
曖昧的聲音再次響起時,程江來攥緊了雙拳。
原來,他依然有情緒啊......
程江來猩紅著雙眼,翻開手機通話記錄,撥通了三天前打來的那通陌生號碼。
對方幾乎是秒接:“程先生?有何貴幹?”
“之前說的交換遊戲,我同意了。”程江來說。
那頭沉默了,過了很久才意外回應:
“什麼?”
程江來不耐煩起來:“你老公正在和我老婆大戰,所以我說我也同意和你在一起了,聽不懂?”
“聽懂了。”陸書煙笑了,“你在哪兒?我來接你。”
程江來垂下眼,眼中隻剩漠然。
他一字一頓:“陸小姐,要玩就玩把大的,怎麼樣?”
“什麼意思?”
“玩真正的交換。”程江來說,“連結婚證上的名字都換過來的那種,你敢嗎?”